第3章 牛肉面

    花街隐厨—第3章—牛肉面

    灯火明媚的街道，充斥着欲望的男女……

    高挂夜空却又掩于乌云之后只露出些许光晕的银月，还有那阴沉似乎就要压下来的视之如黑暗却是满溢着水之属性的暗云。

    这一切的一切，真是令人不爽啊。

    走在大街的正中央，托拉西夫无情地望着那似乎要倾泻狂雨却终究什么也不会带来的天空，感受着被云所遮挡的皓月之上的，那个女人的气息，似乎就要放声咆哮。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竟然又变强了！

    不过是千年的岁月，她竟然还可以变强。真不愧是她！但托拉西夫又如何呢？“呵。”他冷冷地笑了。何须在意，他可是……

    “呀！”

    就在这个时候，小巷中传来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

    她的身影被几个男人所遮掩，但即使如此，发生了什么也是十分清楚的。这里可是星界啊，那些男人追求的也就是那种事情。真是奇怪呢？那个禁欲系的女人，却会执掌“欲”的权柄，甚至成为星界之主，当年，在托拉西夫诞生之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但是在探究那些问题的开始，托拉西夫很不爽，既不爽那个女人，也对于他们打扰到了他的不爽而不爽。

    那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干就完事了。

    “喂喂，赶快哟，只要跟我们每人来一发就可以完事了哦。”

    “反正是星界的女人，最喜欢男人了。”

    “而且还在这种地方……嘻嘻，啊啊，会给你钱的，只要让我们爽一下。”

    他们爽不爽托拉西夫管不着，但他很不爽。只因为她是星界的女孩，便给她打上各种标签，要求她以他们的幻想所行动，真是令人作呕的行径。

    “喂，你们啊……”

    托拉西夫随意地说道。只是这么几个小混混，即使他才刚刚醒来，也只用一下下就可以解决了。

    “哈，小鬼？你也想玩女人吗？等你毛长齐了再说！”

    “哈哈哈哈哈。”

    那些男人随意地笑着，也就这样，托拉西夫看到了那个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但已经有了些许成熟的味道，一头清亮的绿发随意地扎起，似名贵宝石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的担忧。她打扮地有些艳丽，却并不妖娆，而且似乎还是……

    “呵，你们这些家伙啊，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托拉西夫的话语还没有完，他就已经被那个为首的男人揪住了衣领，按在了墙上。这副身体毕竟还很是幼弱，虽然动用权柄便没有什么区别，但单纯的力量对比确实会显得他有些不够看了。

    “哈？你这个小鬼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毛还没长齐就出来当英雄吗？”

    “呵，只会这么一两句吗？粗野的猴子怎么能理解我的存在呢。听好了，我可是……”

    托拉西夫的话话还没有完，一个酒瓶就砸在了那个男人的脑袋上，化为了如星屑的碎片，刹那间，一只柔软而带着坚定的有些冰凉的手就已经拉起托拉西夫的手，带着他跑了起来。

    “喂喂，你还真敢呢？！”那个男人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托拉西夫看着那个拉起他手的女孩，她做了个鬼脸，将她的高跟鞋提在左手上，拉着托拉西夫快速向小巷的黑暗中奔去。

    托拉西夫的鼻尖轻轻颤动了一下，除了那些肮脏的气味以及压抑的风雨之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似花的女子清香在小巷中萦绕。托拉西夫脸一红，有些羞涩。

    在这座城市长大的女孩带着虽幼弱但因权柄而体力旺盛的托拉西夫，很快便将那些人甩在了某一条黑暗的小巷之中。

    “女人，你竟敢如此！你可知道，我可是……”

    看到自己发泄这千年来怒火的器具消失，托拉西夫气愤地一甩手，怒道。但他还未说出他的身份，面前的女孩便已经轻轻刮了刮他的鼻梁。“好了好了，小孩子过家家也要有度，这个世界上，可不只有温柔的人哟。”

    那个女孩的声音很轻柔，让人很舒服，但是托拉西夫很不舒服，他咬牙道“你知道吗？我可是托……”

    “好好，小托，作为感谢，我请你吃点什么。”

    小，小托？托拉西夫似乎可以听到那个女人的笑声，但他却决定忍耐。毕竟他要是动用权柄，只会让那个女人知晓这个可恨的称呼。“好。”

    “好，那么，出发。”那个女孩随意地拍了拍她的脚底，套上她的高跟鞋，然后便朝气蓬勃地说道。

    明明是这种阴沉的夜晚。

    跟着那个女孩在小巷中绕来绕去，最后便到了有些破旧的街区，没有什么人的气息，在这条街上，也只有那么一个摊头亮着灯笼，深色的红色灯笼。

    只是接近这里，小托就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肉汤的香气，主料是牛骨，还有其他各种辅料，香料的味道挺足……虽然很有见识，但毕竟不是厨师的小托只能知道这么多。当然，只要用一下权柄，这都不是问题。但为了这种事情就动用权柄，那个女人一定会耻笑他的。

    “哦哦，是灵灵啊，带着……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一个有些年纪，但看上去就很硬朗，还可以活个百八十年的老人正用力揉着面团，但看到有客人过来，就轻笑着问道。

    而小托也看到了老人已经揉好，甚至拉开，团成一卷一卷的面团，还有在另一个小锅中沉浮的近暗银色的肉块，就知道这家店卖的是什么了。是牛肉面啊。

    对于吃什么并不介意的小托却也注意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女孩的名字，灵灵……真是会让他想起不好的记忆，灵这个姓氏，简直就要让他咬牙切齿，虽然算不上手下，但站在那个女人那一边的那个家伙，就是姓灵呢。

    当然，小托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迁怒，但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所以他瓮声瓮气地说道“并不是朋友。”

    “唉唉，这位小盆友救了我呢，所以是恩人啦。”

    “哦，那要吃些什么？”

    “两碗面，把我的那一份牛肉给他，然后再加一人一个卤蛋。”灵灵早就决定好了餐单，她接下去还有工作，吃太多肉等一下只会肚子疼，平时会不要肉然后便宜点，但要感谢小弟弟自然要大方一些……灵灵随意地说道。

    “好嘞。”

    既然是熟客，老人自然不会给他们用那些已经准备好的面，而是轻快地拿起一根面块，认真地拉了起来。

    拉面的手艺还不错，坐到位子上的小托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老人趁着下面的功夫，插起一块带着温热卤汁的牛肉，扔到了砧板上，一时，一股区别于牛肉汤的卤料香气弥漫在空气之中。灵灵也期待地轻声哼哼。

    刀光如电，不同于刀客的利落下刀动作一下便切出十二片薄薄的牛肉片，虽然没有大块牛肉那般厚重，但是也堆起一座小山。

    老人以大号的勺子在牛肉汤面上一触，荡开那只有一层的油脂，轻轻舀起一勺汤来，在那弥漫开来的牛肉汤的鲜香之中，将其浇落在面碗中。

    放下勺子，筷子捞起面条，在竹篓中轻轻而有节奏地拍打，细密的面汤滴落在煮面的锅中，然后便放入面碗中。

    牛肉、萝卜、香菜、葱花、辣油，一件件配料被依次加入这碗牛肉面中，最终将其完成。

    “面来咯。”老人轻快而带着不属于他年纪却属于他性格的朝气大声说道。

    两碗牛肉面放在了两人面前。“来来来，动筷子。”灵灵将一双筷子递给小托，热情而温柔地说道。

    小托拿住那双筷子，轻轻吹了吹面前的面条，温和的热雾飘散，带着牛肉汤的无尽香气，卷入、消散。热雾被风吹拂，又拍打在小托的面上，感受着那热气与香息，小托的嘴唇贴到面碗上，轻轻吮吸那热而不烫的汤汁。

    一时，厚重却不显得粘腻，美味而又意犹未尽的热汁在小托的口中翻滚，浸染着他舌头上的每一个细胞。

    “呼～”

    小托长长出了一口气，即使是他的吐息中也带着牛肉与香料的甘美滋味。他捞起一筷面条，轻轻晃颤，看着那晶莹如露的汤汁滴滴溅落，映衬着那油亮淡黄的面条，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便将面条喂入了口中。

    不是以筷子塞入口中，而是大口地吸，用力地将面条吸入口中，那一刹那，只一咀嚼，面条便以灵巧的活力弹撞在牙齿之上，面的清香与肉汤的浓厚滋味混合在了一起，相互压抑，又互相衬托，牛肉的鲜汤不会过于厚重，面条亦不会过于寡淡，相得益彰地奏起完美的二重奏。

    但是，还不够，轻轻搅动那牛肉的汤汁，红亮的辣油弥散开去，原本澄澈的牛肉汤带上了鲜亮的红色。

    再次品尝这汤，却是带着些许触痛的爽快感受，那鲜辣的红油压制住了牛肉汤的滋味，但在舌头上的灼痛消失之后，一种更加浓郁的鲜香在口中弥漫。

    将牛肉片直接塞入口中，用力咀嚼，感受那不同于汤的卤汁肉香。

    汤、肉、面，不同的滋味在口中依次、互相呈现，达成最完美的协奏。

    小托将筷子放下，看了看已经看到碗底的面碗，长长出了一口气。面前的，是正笑嘻嘻看着他的灵灵，她的唇上，还带着淡淡的油光。

    那一刹那，小托的心似乎被触动了。

    这是，狂傲之死、禁忌之红、死亡与禁乱之神，托拉西夫在他亿万次的无尽重生之中，第一次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