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盘查两子，回忆经过

    当天晚上，打捞船开始往浮筒里注气，很多浮筒飘起来，增加沉船的浮力。

    打捞船上的绞丝机也开机，开始往上拖拉，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整个打捞海域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显得热火朝天。

    肖领队站在船边，静静观看。

    应急局李司长站在旁边，说：“这场景如你所愿？”

    肖领队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可能还带有担心。

    李司长拍拍肖领队的肩膀，说：“没啥好担心的！”

    肖领队收回目光，转过头看着李司长说：“希望不要产生次生灾害！”

    “什么意思？”李司长不解。

    “我们还没有完全查明情况，沉船到底处于一个什么状态。如果不小心打破平衡，再加上操作不慎，有可能会出现连锁反应！”肖领队说道。

    只是，他没说连锁反应是什么。其实不用说，都能猜得到。

    “走，先去盘问那两小子！”李司长拉着肖领队。

    他不想肖领队，过多关注打捞这件事。

    有句话叫做，术业有专攻。打捞的事，黄金他们是专业的，交给他们最放心。

    他边走边说：“别耷拉着脸！等会我唱红脸，你唱白脸，护犊子要表演得像。。。”

    在雷电和张小明的房间里，黑灯瞎火。他们在沉睡当中。

    门被从外面打开，进来四个人。

    房间没开主灯，只开了几个小灯，进来的三个人坐下，另外一个到床前喊人。

    两个人被叫醒，看到房间里有四个人，灯光这么暗，自己身上又没有穿好衣服。

    他们想干嘛？

    脑壳就像宕机一样，反应不过来。

    “没睡醒是？要不要我上来给你们揉揉？”是应急局李司长。

    他上来就是一句软中带硬的话。

    雷电和张小明遇到意外情况，不是一次两次，这算什么？

    脑壳迅速清醒，立马听出，话里不含好意。

    “不好意思，我想上厕所！”雷电不客气，起床到旁边厕所。

    小便的声音，整个房间都能听到。

    那帮领导们倒也稳得住，没有说啥。

    张小明躺在床上没动。

    “休息差不多了？”总参王大校问道。

    那意思就是，我们来了，你还躺着？

    “身体虚得很，到处酸痛，估计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张小明装模作样，扭扭捏捏，伸伸胳膊、踢踢腿。

    “我会按摩！”后勤部赵大校说完，然后站起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继续说：“可惜没有道具，就用这把手电！”

    张小明一看脸都绿了。

    传闻有一种打人的手法，伤不在表面，而在内脏器官。

    他不会是想要打人？

    这个时候，雷电从厕所出来，又回到床上，打断他们的对视。

    “好了，我看你们也没吃饭，先吃点东西！”肖领队站起来，给他们一人一包零食。

    还真饿了！

    从沉船到现在，他们没吃个正餐，只吃过少量应急食品。

    体力消耗过大，到现在他们还是浑身酸痛。

    娘的，三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白脸的给糖，演哪一处？

    雷电和张小明腹诽，肚子里呱呱叫声传来，大家都听到了。

    张小明和雷电也看出他们的意图，要是吃东西，就要说话！

    难道他们是想套话？

    对面四个人看他们没动，一时也没招。

    “几位领导，我们海调的同志办事不周，有什么责罚，就责罚我！我负有领导责任！”肖领队说道。

    “这个责任你扛得起吗？”王大校色俱厉地问道

    “一条4000吨的海调船，价值多少？上面几百条人命，你要怎么负？”后勤部赵大校问道。

    张小明听后，呵呵！

    你们接着演，什么苦情戏、悲情戏都拿出来！

    肖领队还演护犊子！

    他打开零食，自顾自地吃起来！

    雷电本来还在僵持，但转念一想，吃就吃，怕个毛。

    他坐在床边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还递给一旁的肖领队：“啊，好吃！领队吃！吃了好担责！”

    “你俩小子，败家！”肖领队是实在演不下去，脸都气黄了：“能不能给我长长脸？”

    “怎么长？多吃点？全吃完？”雷电故作听不懂。

    肖领队气得差点耍大牌，不演了！

    “说说沉船的事！”应急局李司长沉声说道。

    这是你们的目的？

    “这个，他来讲！”雷电推脱，指着躺在床上的张小明。

    四双眼睛盯着他。

    张小明被盯得发毛，连忙将零食丢一边，然后坐起来，问：“你们要问什么？”

    就这么简单？

    还用得上演戏？

    “说说沉船的经过！”总参王大校说道。

    “好，我说！”张小明开始回忆经历，并将个人想法说出来。

    大体情况如下：

    在海调船沉没前，首先，是起了大风暴，和天气预报不相符，接着出现很多鲸鱼，在海面跳跃。

    这个在沉没前，就引起了他的怀疑。

    但是白荷说，天气预报能达到十分钟级，应该错不了。

    所以他猜测，那肯定是突发事件，引起天气变化，只是暂时不明白其中原因。

    后来他想起，之前他们有次执行任务时，看过附近的海图，这旁边有一条很深的大海沟。

    所以，根据后面发生的事进行推测，可能是后面出现的飞行物，在海沟里面行驶，导致异常状况的发生！

    由于飞行物巨大，以及飞行方式独特，也可能是飞行物故意释放的电磁攻击，造成天气突变，并把鲸鱼赶向调查船。

    这算是他认为的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后来，电磁干扰越来越猛烈，就意味着那东西离调查船越来越近。

    但是，调查船却没有远离规避，这是他怀疑的另一个地方。

    为什么调查船要在离亚国500公里外的风暴区域，进行情报搜集？

    要说收集情报，应该靠近亚国，越近越好才对，只要不进入领海就行，但是情况却恰恰相反！

    他当时在想，这次调查任务，是不是绝密行动？

    难道是有人提前知道，这个地方有不同寻常的事件发生？

    调查船遭受到持续的电磁攻击，飞行器最后直接爆掉了船上的电子设备！他猜想，可能是调查船激怒了它。

    原因是，调查船一直在搜集不明飞行器的信息！

    飞行器飞起来之后，因为电磁原因，将调查船吸引起来，不断靠近。

    但电磁越来越强，最后形成了电磁流，几乎将船上的人都电死。

    他不清楚，白荷为什么要他们绝缘。

    可能是，她伸头从窗户里，看到飞行器的状态，也可能是，她的电子信息专业，产生的灵感。

    反正，白荷是救了他们。

    最后，飞行器可能察觉到外面掉在空中的船只，也可能是飞行的需要，电磁消失。飞行器飞走了，调查船则落入海中。

    张小明说了这么多，感觉口有些渴，起床去喝水。

    其他四个领导，被深深吸引，示意雷电继续说下去。

    雷电也吃得差不多，抹了一下嘴巴，说：“好，我接着讲。”

    他接着讲述：

    在沉船入水后，大量海水涌入。他们第一时间，没有通过窗户逃跑。

    张小明喊穿潜水服、关舱门。

    他和白荷明白张小明的想法，穿潜水服是迟早的事，穿上潜水服，在海水中行动，才会更方便。

    至于关舱门，是为了堵住海水进入，减缓船只的下沉速度，争取时间。

    而且因为之前电流袭击的原因，估计有些没有死亡的同事，已经丧失行动力。关上外舱门，让他们呆在船舱里，还能等待救援。

    一旦海水完全进入，没有空气，就完全没有希望。

    我和白荷抱着潜水服，往上关排气舱门。关之前，他们都先检查附近舱室，呼喊有没有活人，没有则关紧外舱门，有则施救拖出。

    可惜，完全没有活口，他们关完之后，从沉船上端出水。

    张小明则先穿潜水服，然后往下关外舱门。

    后来我了解到，那小子穿了两套潜水服。可能是预估船沉没的深度，一套潜水服顶不住。

    他往下的另一个目的，是前往微型潜艇存储房间，将微型潜艇开出来。

    他在往下的过程中，也检查了每个外舱门附近的舱室，确定没有活人后，关紧外舱门。

    等他到了微型潜艇存储房间的时候，房间已经进水，微型潜艇漂浮在水面。

    他计划潜水到微型潜艇下面，然后爬上微型潜艇，最终打开房间门离开。

    这时，他听到下面舱室里有声音。

    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向那个声音跑过去，发现了一个活人，也就是后来的漆漆。

    当时漆漆已经不行了，看到张小明后，掏出一部手机给他，就奄奄一息。

    张小明脱下一套潜水服，给漆漆穿上，把手机塞回她衣服内，并给她安装好氧气瓶，带着漆漆进入微型潜艇。

    他们开着微型潜艇，脱离海调船，在海面和我们汇合。

    因为我们有微型潜艇，所以我们想，还有机会下去救同事。

    于是，四个人在微型潜艇里，又潜到下面去。

    他们一直围着沉船观察。

    可惜做不了什么，水太深，船就像完全死透了一样。

    由于外舱门关闭，里面存有大量空气，船体下沉后倒扣在水中，在离海底没多远的地方潜浮。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四个人听后，陷入沉思。

    “大使馆租用飞机，过来查看的时候，没看到你们，可能你们正在水下的潜艇内？”肖领队问道。

    雷电点点头，说：“直到潜艇动力用完，我们才回到水面上。”

    “后来我们来的时候，潜艇里只看到两个女人，你们又下去了？”应急局李司长问道。

    雷电说道：“我们应急箱里的食物吃完，燃料用完，四个大活人，眼看要熬不下去，但下面的沉船上什么都有！”

    于是，他们穿上潜艇之前下水，取回的一套专业单人潜水服。

    张小明不放心他一个人下去，冒险穿着他和我的两套普通潜水服，一起又下去找物资。

    出来时候，他们碰上伍戈，还被当作鬼！

    肖领队点点头。

    应急局李司长听后，若有所思地说：“你们采取的一些措施，有些很恰当，例如保住了自己的命，带回了绝密信息，还救了一个女人，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表扬你们！”

    听到这里，雷电和张小明心情很复杂，李司长要说什么？

    “你们的有些行为，是存在争议的，例如，关外舱门，如果里面还有活人，被关在里面出不来，怎么办？当时沉船下沉时还有时间，他们本可以跳船逃生！”李司长说道。

    大家都没有想到，李司长会说这些。

    这显得太书本气了，当时没有时间！

    “如果是这样，那你们的做法，就和杀手无疑！”李司长说道。

    张小明早就喝完水，又回到床上，看了一眼雷电。

    两人什么都没说，也不想去争辩。

    作为一个海员，他们相信，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其他人也一定会这样做。

    肖领队明白他们的心情：他们尽力了。

    于是肖领队走上前，在他们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回头跟其他三位领导眼神交流。

    “今天到这里！”总参王大校站起来，快速往门口走出。

    其他几人跟在后面，并没有立即下结论。

    快离开房间的时候，王大校又突然转过身来说：“如果你们在海调呆不下去，来部队，你们会被当做英雄对待！”

    王大校说完离去。

    其他几位领导面面相觑。

    这位总参的王大校真不是盖的！

    这是头一次，领导间的意见不一致。

    雷电和张小明此时睡意全无。

    他们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到船边观看救援情况。

    一旁的绞丝机在不停地抖动，看来下面的沉船还是太沉。

    在绑了很多浮筒后，三艘打捞船的绞丝机同时拉升，打捞船仍然吃水很深。

    可以想象，沉船的重量之重，但是，沉船已经有微弱的上升。

    用不了多久，沉船就会出现明显的上升。

    文曰：

    一曰谓之日，犹忆两小儿辩日。

    一叶见春秋，难忘家国故乡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