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何为归处

    “薛定谔的猫，当你把一只猫关进一个密不透风且不透光的盒子中，当你不打开盒子亲眼去看的时候，你永远都不知道盒子里的猫究竟是生是死。

    这就命运一样，只要你不去看，即便你能够猜到结果，那他也不是既定的事情，都可以依靠你自身的意志去改变。

    但如果你真的打开盒子，彻底掀开他扑朔迷离的面纱，那它就会变成一个血淋淋的现实，正如同那只窒息而死的猫一模一样。”

    艾利欧如是说道。

    残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所以我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你看过的未来吗？”

    艾利欧点点头，“是的，已经被窥探的未来，无法改变，因为那是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我未曾窥探宇宙的终局，或许也是对你的信任。”

    残梦苦笑一声，长吐一口气，“从初始开始，颠沛流离，我失去了很多东西，我爱的，爱我的人，我不想再失去谁。”

    艾利欧安慰道：“失去固然可怕，但在这其中的收获也定然不菲，可惜你并没有选择摒弃人性，你内心还有属于人脆弱的地方。

    所以你才需要更加理性，去尽到一个真正的序列神所需要尽到的职责，那是你的宿命。”

    残梦摇摇头，“我从来都不认为我身上背负着什么东西，宿命也好，命运也好，我嗤之以鼻。

    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对世间仍有留恋，我能够感受到它带给我的温暖，如果有朝一日宇宙唯以痛吻我。

    我或许会转过头来毁灭它也说不定。”

    残梦并没有在开玩笑，他是很认真的。

    艾利欧也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尽管强大，但他的内心却是早已千疮百孔。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曾经失去的也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艾利欧继续说道，“自从你登上序列神阶开始，我已经彻底无法窥视你的未来，甚至你的过去。

    你是命运的死角，已经逝去的人无法追回，但你现在仍然在乎的人，就放手去追逐。

    以自己的意志，对命运宣战。”

    残梦伸出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障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小家伙说好话，谢谢了，如果未来有机会的话，请你喝酒。”

    “我想还是牛奶更适合我，后会有期了，期待你日后的表现。”

    他走了，正如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了无痕迹。

    残梦站起身来，伸手将万海归菱从楠木盒中取出来，随后下定了决心，猛地一握，伴随着水晶质感的果实被捏碎。

    一股庞大的生命气息蔓延开来，不论是当初纳努克投下的石柱，还是周围的黑域，全都被尽数驱散。

    当一抹微光照射在他脸上的时候，残梦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心安，尽管依旧是一片废墟，可这里终归是家，是故乡。

    但现在还不是回家的时候，距离一个月的时间还早着呢，在这段时间里，多过一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人，不想再错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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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浮仙舟、太卜司。

    突然间出现在宇宙边缘的巨大裂隙一时间引起无数势力的猜忌，纷纷想要搞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其中当然包括执掌穷观阵的符玄，只是如此庞大的崩坏显然已经超出了穷观阵的运算范围。

    “一千三百七十二年？”

    符玄呆呆地望着穷观阵显示的，想要彻底解算出那道裂隙所需要的时间，当场就愣住了。

    一千年？如果那道裂隙后面是什么危险的东西，等待千年后宇宙说不定都没了？到时候还要这结果有什么用？

    “符玄。”

    很熟悉的声音。

    符玄一愣，随后转过身去，果然看到残梦此时正站在她的身后，脸色疲惫的看着她。

    “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符玄问道。

    残梦摇了摇头，“没什么，有点儿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但，实在不知道能到哪里去。”

    世界上最悲哀的地方莫过于没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归宿，在你困了累了的时候没有一处休息的场合，在你受伤的时候没有一处停泊的港湾。

    符玄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说，但他脸上的疲惫真的不是装出来的，“刚好前两天我收拾出一间客房，你要不暂时先住着？”

    残梦点点头，“好。”

    虽说现在的残梦的确已经累了，但符玄还是忍不住问道，“残梦，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没事？”

    总感觉眼前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那股深深地无力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目前世界上还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残梦摆摆手，“没什么，只是经历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多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就当作是一场噩梦，一觉睡醒就好了。”

    符玄闻言也不再多问，只是最后叮嘱道，“那你注意身体，如果有什么心事自己解决不了的话尽管跟我说。”

    “好。”

    不用符玄带路，他知道那间客房在哪里。

    总体装饰风格跟符玄的房间其实差不了多少，都是粉红色偏多，床头还有几只玩偶，感觉跟自己在曜青仙舟见到的那只玩偶差不多。

    睹物思情，残梦忽然就想起来了那个最开始便抱着目的接近他，然后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妄图杀死他的女人。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再找她算账，自己现在是真的没心肠，他想哭，奈何眼眶中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他连衣服都没脱，往床上一躺，头往枕头上一枕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仿佛他们又回到了曾经的青州。

    他们欢聚在一起，赋诗饮酒，赏花舞剑，好不快哉，即便仅仅只是一个梦，也让人流连忘返。

    或许这也是匹诺康尼所吸引人的一方面，在梦里不存在悲伤。

    可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梦也会有醒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