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懊悔不已

    白日阳光炽烈，他不喜。“夜晚？为何夜议？”商界巨头弗朗索瓦问，他并非偏好白天，亦非故意反对，只是数百年来，朝会皆在白日，唯有紧急之时，方不分昼夜。比尔博恩突提改革，自当问其缘由。

    “只因我愿。”比尔博恩淡漠回应，弗朗索瓦一时语塞。

    仅因你愿，便改朝会时间？你以为你是何人？总统之位，便让你妄想随心所欲，视自己为黎塞留首相不成？黎塞留当年虽挫败吉斯家族，使之绝嗣，亦不敢以“我愿”二字轻易改律。

    “如你所愿。”弗朗索瓦身旁，韦伯斯特一丝不苟地梳理着头发，淡然道。闻言，弗朗索瓦欲言又止，毕竟查理家族如今居首位。

    “啧啧……识时务者为俊杰。”比尔博恩续言，“其次，高卢只需一音，此音唯我所有，望诸位日后全力支持，无论我作何决策，皆无条件遵从。”

    “你可知晓自己在说什么？”弗朗索瓦厉声打断，无条件遵从？你非黎塞留，你是拿皇！

    “比尔博恩，你为总统数载，似乎已忘却自身位置。”韦伯斯特微眯双眼，闪烁危险之光。高卢尚未混乱到任猪为总统，但视总统为中世纪帝王，实为谬误。主宰国家者，乃他们阶层的集体意志，而非总统私意。比尔博恩欲为帝王，勿怪他们效仿海那边的国度，释放精神病枪手的余威。

    “呵呵。”比尔博恩嘴角勾起冷笑，瞬间，蝙蝠双翼展开，黑暗魔力汹涌，天边弯月感应魔力，转为妖异殷红，浓重黑雾悄然弥漫，笼罩房间与众人。他露出两颗小虎牙，环顾四周，轻声问道，“我方才所言，谁赞同，谁反对？”

    “我赞同。”

    韦伯斯特声音洪亮，诚意满满，仿佛从未有过请精神病枪手杀比尔博恩的念头。比尔博恩微笑，欲言又止，忽闻外有声音插入。

    “遥闻腐臭，原是血族，百年未见，竟快忘却你们的气息。”窗外，一人跃入，瞥见室内情景，咧嘴笑道，“看你们模样，似在商议对策，对抗那位即将降世的圣子？”

    “加入我们，如同四百年前结盟，同心协力，共抗天主。”

    此人身着白色骑装，毛发浓密，气概剽悍，声音粗犷。他出现，血族本能令比尔博恩皱眉，仿佛与此人有深仇大恨，见之生厌。然闻其言，厌恶与皱眉皆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惊骇。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圣子降临，哪位圣子？是我所知的那位？受膏者？默西亚？弥赛亚？”

    他被此言震撼，语无伦次。圣子啊，若真是他所知的那位，必有大祸临头。

    “受膏者、默西亚、弥赛亚，不都是指那位至高无上、永恒存在、随心所欲、全知全能者，借人之躯降世的圣子？”白衣骑士嘲讽道。

    “邪魔，这是天大的邪魔。”韦伯斯特心中疾呼。男子之言，让他猛然意识到，自中世纪以来，主宰西方信仰的主已显现。

    若在以往，若在一年前，他定以为男子胡言乱语，世间怎会有神？若有神，他当初也不会沾染恶行。然如今，天之御中主神、拉神等神灵相继现世，主的降临，虽出乎意料，却又顺理成章。若非对方展现的力量令他畏惧，若非生死握于对方手中，他早已高呼斩除异端。即便如此，此刻他内心亦不断颂赞。

    “赞美您，伟大的主，我们的父……我，韦伯斯特，将扞卫您的荣光，直至永恒。”

    韦伯斯特内心赞美主时，不少人亦如此，不少人暗自赞美上帝后，冷笑以待比尔博恩的结局

    尽管他们双目失明，未能识破这狼心狗肺的总统竟是血族，以至于被比尔博恩玩弄于股掌之间，进退维谷，然而在那至高无上、独一无二、永恒存在、随心所欲的全知全能者面前，区区血族又何足挂齿？

    切勿忘却，血族始祖该隐，亦不过是借其诅咒而得力量。

    “比尔博恩，你等着，待我回去，必联络教会揭发你，那时我将以白银与蒜瓣铸你为塑像。”弗朗索瓦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

    欲令吾辈俯首称臣，妄图成为吾等之王，梦境中何事不可得，何必言之于口？

    既已言出，便教你知晓何为可思不可言。

    比尔博恩成为血族后，体质全面提升，尤其感官强化至前所未有的境地，众人之态尽收眼底。然而此刻，他无暇顾及他人，心中狂涛骇浪翻涌。

    拿皇啊，你害我至深。

    若早知圣子降临，他断然不会接受初拥。

    虽午后接受初拥时，他半是自愿，对永生的渴望与对血族之力的追求并存。在他心中，能闯入教皇国，将教皇亲手囚禁并除之的血族，实力定然凌驾教皇国之上，但他未曾料到，此中并未包含圣子。

    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从某种意义上讲，圣子便是那位全知全能者。

    直面主尊，他确无此胆。

    瞬间，他预见自己在烈火中化为灰烬的结局。

    “你在畏惧？”身着白袍的男子嘲讽道，“不错，对方乃至高、唯一、永恒、随心所欲的全能者之一位，面对祂，谁人不惧，谁人不惊？”

    “然而恐惧无益，即便你拥抱白昼，即便你心向神明，你也永不得那位随心所欲者的赐福，因祂的福音，不属于你，不属于我，不属于所有黑暗生物。”

    “我们是……污秽的存在！”

    是啊，污秽的存在……比尔博恩懊悔不已。

    若世间有后悔药出售，他愿倾尽所有以购之。

    然而世间并无后悔药，他唯有强迫自己冷静，“如何是好？”

    无论如何，歧途已行，无法回头，唯有勇往直前。

    “阻止圣子降临。”

    白袍男子平静而言。

    他瞥了比尔博恩一眼，声音如野兽般嘶哑低沉，“只要新月之光仍照耀百合，我们必阻止圣子降临。”

    “放心，在圣子降生之前，我们需面对的是教皇国，或许还有自天堂降临的天使，虽艰难，但至少不必直面圣子。”

    “况且，此次并非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