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安宁乡野救灾行动·上

    阿罗历1078年9月29日，星期天，阴。

    来到威尔逊庄园的第二天，理论上来说今天是周末，应该休息，但实际情况总会有那么一点出入。

    早晨七点，管家老卡洛斯敲响房门，他有事要汇报。

    阿黛勒已经起来了，之前和两个女仆姐姐拉扯许久，最后还是没办法，让她们帮忙穿好衣服。

    现代人早睡早起挺有难度的，但穿越后又没有手机，她昨晚研究了一会外挂就睡觉了，睡得很早。

    这具身体实在是活力十足，六点不到就醒。

    出门，阿黛勒直接在走廊里问起老卡洛斯，得到了一个既好又坏的消息：昨夜安宁乡野遭遇大火。

    一边下楼走向大厅，一边询问细节。

    他来向新主人请示处理方式，说是请示，可言语之间显然很希望阿黛勒能带领庄园众人前去救灾。

    这刚一来就正好大火，能是巧合吗？

    她摩挲着下巴，琢磨了一会，简单概括总结一下：伟大的阿黛勒小姐将作为新任领主，接收安宁乡野的效忠。

    这片区域曾经是老威尔逊子爵的直辖领地，但我们并不能直接接管这里，现在伟大的阿黛勒小姐还是一个可怜的白身。

    她从老威廉子爵那里只继承到了一部分财产，虽然是很关键的部分，但子爵之位那当然是没有的。

    万幸安宁乡野发生一场火灾，百废待兴。

    虽然不知道是谁放的火，但这就制造出一个刷名声的机会。

    否则阿黛勒仅仅是有宣称权，并不能直接得到效忠，想拿下这里，还要费上一番谋划。

    ……

    艾格堡和安宁乡野的距离并不远，坐马车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多一些，如果选择骑马还可以把时间压缩到更短。

    迅速吃完早餐，阿黛勒向大家宣布这一个坏消息和即将展开的救灾行动。

    在老卡洛斯的指挥下，庄园众人整备出了救灾车队。

    大家的兴致都不高，只顾闷头赶路，当抵达安宁乡野时，已经是中午了。

    一个少年正在安抚哭泣的孩子，看到有人赶来，他把孩子托付给旁边的人，小跑着过来。

    他认出了阿黛勒是新任的庄园主，急忙躬身行礼并介绍自己：“大人，您好，我叫小乔迪，昨夜安宁乡野遭遇一场大火……”

    接着便是汇报受灾情况。

    即将收获的麦田大部分付之一炬，有19户村民的房屋被大火吞噬，还有若干房屋有一定破损。

    唯一还算幸运的事情是没有人因此丧生，只是现在村民们的食物没了着落。

    阿黛勒心道：看来他就是这个村庄的管理者，只是出乎意料的年轻，瞧着年纪好像比我还小一点？

    发生这样的灾难，事已至此，没有伤亡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阿黛勒宽慰了他两句，承诺道：“威尔逊庄园理当庇护它的子民，食物问题我们会解决的。”

    虽说穿越到这里才第二天，但她已经能够很好地进入庄园主这个角色了，她有作为指挥者的经验，只是不太适应他们的恭敬。

    面对压力，那些不习惯和羞耻自然是先放到一旁。

    在小乔迪的协助下，庄园众人顺利地将带来的应急粮食分发给受灾村民。

    忙活了一夜，早餐也没有吃，现在想必是饥肠辘辘。

    先填饱肚子，除去生理意义，这对心理也是一个极大的鼓舞，可以让他们明白自己并没有被放弃。

    对于施救者而言，最糟糕的事情不外乎被拯救者自己先放弃。

    所以阿黛勒选择让车队大张旗鼓到来，希望能够给他们带来一些信心。

    吃过午餐后，她带着村民们开始清理废墟，试着捡出还能使用的材料，用于修建临时住所。

    当然，靠着这些玩意肯定不好使。

    因此在开始行动之前，车上的粮食都已经被卸下来了，老卡洛斯带着车队返回庄园，准备再带一批建筑材料过来。

    清理废墟并不困难，昨天在书房里看过人口统计数据，虽然是四年前的版本，但想来变化不大。

    上面显示：安宁乡野有397户村民，总计1877人。

    被完全烧毁房屋的村民才19户，不到5，哪怕再加上那些产生了一定损毁的房屋，也并不是很多。

    把村中的青壮动员起来，清理工作用时仅三个小时。

    动作很快，因为那19户基本上被烧的很干净，只要把残骸搬运堆放到一起就行了，挑不出多少还能用的材料。

    那些没那么严重还有救的房屋，上午还没赶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自己在清理维修了，不需要多操心。

    现在建筑材料还没来，阿黛勒在附近逛了逛，发现有三颗被烧焦的树。

    叫来几名经验丰富的老农，都来检查一番。

    很遗憾，结论一致，已经死透了。

    通过残骸，可以判断出它们生前高度大概在五到六米这个范围，长到这么高也不容易，多年的老树，可惜。

    阿黛勒向小乔迪问起这些树。

    是正值壮年的樱桃树，上面结的果子也没来得及采摘，托马斯本来还预定了一些，准备做甜品的。

    事已至此，叹息也没有意义，积极补救。

    幸好村民们近期也有意扩大种植规模，已经买了一些树苗，就放在村庄的公共仓库里。

    让小乔迪去拿树苗，阿黛勒挥起手中的落樱神斧，砍掉旧树残余的部分。

    开玩笑的，她又不是华盛顿，那只是一把普通的斧子。

    不过当她把体内奔涌不息的神秘气流灌注进去后，砍起树来异常利落。

    有些奇怪，周围的村民们好像对此并不意外。

    等小乔迪带来树苗，阿黛勒便和他一起在三棵老树的附近补种上新的樱桃树苗。

    附近而不是原址，因为老树的根系，盘根错节深埋在地底，清理起来非常麻烦，只能调整一下位置。

    下午四点，老卡洛斯终于带着建筑材料回来了。

    受灾最严重的19户村民，一共有76人。

    他们的大件财物基本都已经化作灰烬，储物这块没有需求，主要是有个能过夜的地方。

    因此就按照仓库的样式建造了应急住所，先委屈他们住一段时间的大通铺了。

    晚上九点，在众人的挑灯夜战下，临时住所终于搞定了。

    这个速度是正常的，因为有足够的人手，而且它真的非常临时，也就是这几天不下雨，不然大概还得让他们先住到庄园里。

    ……

    第二天，阿黛勒留下这部分村民，让他们继续完善住所，其他村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一名叫麦克的老农，他昨晚就拜托小乔迪来问，能不能向庄园借些黑麦种子。

    今年的春麦就是地里的那些，在已经成熟即将收割的时候遭灾，大部分都被火焰吞噬。

    剩下的一小部分虽然没有被烧成灰烬，但基本也烤熟了，没法作为种子。

    现在抓紧时间还可以去种一茬秋麦，等到来年的春天就可以收获了。

    事实上在正常情况下，这会大家也应该在忙着收割春麦，还有种植秋麦的准备工作。

    这份诉求合情合理，看来飞来横祸并不能击垮他们。

    这样就好救很多，也让人放心。

    阿黛勒一口答应请求，安排车队再跑一趟。

    在等待种子抵达的时间里，小乔迪带领村民们开始收拾麦田，那些灰烬都是不错的肥料，事已至此，也不能浪费咯。

    看起来很脏，但都是草木灰。

    就算有什么细菌也早就被烧死了，其实是很卫生的东西，她也就放心地去帮忙搭把手。

    中世纪的医疗条件，懂得都懂，是真不敢生病。

    ……

    等全都收拾好，已经是10月3日，救灾的第五天了。

    除了清理灰烬，还有一小部分幸存的黑麦，大概六分之一。

    火灾能到这种程度，肯定是人为。

    为了防止凶手再打个回马枪，把剩下的这些也烧个干净……

    阿黛勒和小乔迪商量过后，觉得还是得抓紧收割掉这部分，清理灰烬可以延后，这个最优先。

    现在本来也是秋收时间，她跟着村民们一起，参与了收割。

    前世就算有机会去乡下玩，那也真的是玩。

    人家不可能让她参加收割，生手割不了多少，万一出点意外还要分出人手照顾，反倒耽误进度。

    现在就不同了，这具身体有着气流滋养，非常强大，哪怕不熟悉农活，纯硬割也比正常农民快好多。

    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效果也很好，阿黛勒还没忘记自己是来收服这片地区的。

    毕竟这里曾经是老威廉子爵的核心直辖领地，人们的惯性很大。

    其实只要打出威尔逊庄园的旗号，但凡这新庄园主能有个人样，不是那种超级抽象的玩意，估计这些村民也就会选择效忠了。

    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以她来到这里后的种种可靠表现，事情基本妥当，通过庄园众人悄悄打听，已经得到一些村民之间流传的小道消息，像是：

    “女王保佑，我们能有这么好的领主！”

    “和老庄园主一样英明又仁慈。”

    之类的描述已经收集到挺多了。

    ……

    对麦田的收割工作已经完成，灰烬清理了大概一半。

    阿黛勒注意到小乔迪突然面露难色，大家现在都灰头土脸的样子，表情也没有那么容易读懂，便让他有什么困难直说。

    原来是最近很久没有下雨，麦田也快干涸，现在种子已经送来，下一步就该种秋麦，他在担忧重新耕种后的成活问题。

    怪哦，你们不是挖了水渠吗？

    小乔迪做出解答：那个水渠还没有完工，村里在出事前就在忙着修建水渠，但现在工程负责人雷克大叔，他因为火灾受伤了，灾祸也导致临时工程队的人手不足。

    这样吗？

    阿黛勒简单清洗，决定去水渠那边看看。

    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许多，剩余的工程量也没多少。

    行，不扒灰了，改挖地。

    带领庄园众人，很快就搞定了水渠的剩余部分，等村民们清理完灰烬，水渠也正好挖通。

    收割可以不用技巧，或者说那些技巧是用来节省体力的，不嫌累硬来也没关系。

    种植那是技术活，不会就是不会，要是乱来，种烂了还得辛苦村民返工。

    阿黛勒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就不掺和了。

    在村庄里逛了逛，她发现村中的牧民也有损失。

    他们虽然没有直接被大火吞噬财产，但养的牛羊多少都有些被浓烟熏伤的迹象。

    思虑片刻，她便出资从莱蒙城中请了一支兽医小队过来。

    现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差不多该回城堡看看，那边的事情也一点都不少呢。

    ……

    10月6日，今天是救灾第八天，最后一批紧急支援的生活物资已经送到安宁乡野。

    这段时间老卡洛斯每天都带领车队，在庄园和安宁乡野两地之间来回奔波，确实是辛苦他了。

    不过看老管家毫不介意疲惫，他拿着一封郡公会的信件，面露喜色的样子……

    阿黛勒接过信件，展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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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尊敬的阿黛勒·沃雷·威尔逊女士：

    您在安宁乡野的火灾中表现出了冷静、仁慈与慷慨，表现出了一名庄园继承人应有的美好品德。

    兰斯洛特先生对您寄予厚望，恭喜您成为一名乡绅，望您保持虔诚之心，庇护居民，步履不停。

    助理 艾伦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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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绅不算什么爵位，但是这样一来，就初步摆脱了平民身份，算是在这十里八乡小有名望了。

    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