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墨雨云间－季淑然12

    薛芳菲直视着萧蘅的眼睛，说：“肃国公可愿意看一场好戏？”

    萧蘅手中轻摇着的折扇微顿，将折扇合上后他挑眉看向薛芳菲。

    “哦？好戏？姜二娘子要让我看什么好戏啊？”

    薛芳菲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一场和季淑然以及姜若瑶的好戏。”

    萧蘅歪头，身上的气势不再压制，“说说看。”

    “这场戏由我亲自演给肃国公看，只需要肃国公帮助我进入明义堂，之后肃国公就可以看到姜相国府的二娘子和三娘子同台竞技，争夺第一，同时我还可以帮助肃国公打击李家……肃国公不是一向和李家不对付吗？只需要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动动嘴皮子？我的嘴可是金贵得很，哪里是你说让我开口就可以让我开口的？”

    薛芳菲轻咬下唇，说：“那肃国公想要些什么？”

    萧蘅摇头，“什么都不要，因为我不会帮你。”

    薛芳菲错愕地抬头。

    “我之前已经帮过你一次了，你回来的时候我送了你半幅国公仪仗，给你作势。可是……展现出来的效果让我不是很满意。你的一招一式都在季淑然的预料范围内，但是你却想不到季淑然的招式，你们之间的对弈从一开始就已经偏向季淑然了。

    再加上当初你和季淑然在姜若瑶及笄礼上演的那一出，你们之间的天平就完全倾向季淑然了。除非你能够将天平再次拨向你，你才有和我谈判的资格，才有让我为你演的戏提供帮助的资格。”

    萧蘅的声音没有起伏，纯粹在讲述着事实，但是却将薛芳菲打击得七零八落。

    两人不欢而散，薛芳菲唯一的路也没有了，她实在是想不到方法去明义堂了。

    萧蘅走出芳菲苑，脑海里忽然浮现季淑然的名字，他实在疑心季淑然就是那个女流氓，至于为什么司徒九月检查不出季淑然的内力。

    季淑然都有那样子的本领了，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迷药了，再有一个压制内力或者隐藏内力的药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萧蘅带着文纪和陆玑就去找季淑然。

    经过下人的引路，萧蘅三人来到季淑然的院子门口。

    萧蘅走在最前面，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正在与自己对弈的季淑然。

    萧蘅抬手示意文纪和陆玑停下，由他自己前去。

    萧蘅没有像之前去见其他没有武功或者是武功不强的人时一样加重自己因为练武而显得轻盈的步伐，反而他运起内力，尽可能地放轻自己的脚步。

    就是为了试探季淑然到底是不是那个内力高深的女流氓。

    可惜的是，萧蘅能想到的，云归难道想不到吗？

    云归耳尖微动，听到了轻盈的脚步声，她心下好笑，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萧蘅见自己都走到云归背后了，云归还是没有发现他，他放弃了这样试探云归的想法。

    这时，他才想到，就算云归是那个女流氓，但是她也可以演出不会武功的样子，从而瞒过他，是他太心急了，竟然会用这样子浅显的计策。

    “姜夫人。”

    萧蘅的突然出声将坐在椅子上的云归吓得浑身一颤，手中原本的棋子也掉落在棋盘上。

    云归连忙回头望去，就看到一身红衣的萧蘅正站在她的面前。

    瞬间，骨子里的社交礼仪让云归唇角勾出礼貌的微笑，起身，说道：“不知肃国公来此，倒是我失礼了。”

    “哪里哪里，是萧某未曾提前知会，还是萧某打扰姜夫人自得其乐了。”

    云归微笑不语。

    “不知可否和姜夫人对弈一局？”

    云归伸手，说：“自然，肃国公请坐。”

    萧蘅在云归对面坐下，云归也随之坐下。

    云归收拾好棋盘，两人对视一眼，云归手执黑子率先落下一子。

    一开始萧蘅还有心情试探云归，不停地说着话，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开始全神贯注地和云归对弈。

    都说下棋的路数可以看出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可是从云归的棋路中，萧蘅却更加猜不透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性子。

    只因为云归的棋路变化莫测，但是每一个都让萧蘅感觉和自己对弈的是痴爱围棋，研究围棋多年的大家。

    可是明明眼前这个季淑然也不过将将三十多岁，如何会有如此高深的棋艺。

    纵使萧蘅也算是个天纵奇才，甚至在围棋一道上造诣也颇高，可是在云归面前，萧蘅没有任何招架的方法。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萧蘅万般抵抗，可是还是输了。

    自萧蘅成为肃国公以来就从未有过败绩，除了在与皇上对弈时要不留痕迹地放点水，其他的人是没有这个面子的。

    萧蘅伸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折扇，轻摇，称赞道：“姜夫人的棋艺颇高，不知师从何人？”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自己看那些留下来的围棋书籍学来的。”

    才怪！是她在地府和那些鬼学的，又活了这么多年，将这些融会贯通了一下而已。

    “哦？自学竟然都能到这地步，实在是厉害！”

    “肃国公谬赞了。”

    萧蘅摇了摇头，说：“哎！怎么是谬赞呢。依照姜夫人这自学的能力，若是给姜夫人一部武功秘籍或是医毒全解，怕是姜夫人如今都是武林高手或是神医了！”

    云归淡笑不语。

    倒像是个大家夫人遇到别人夸赞时的反应，萧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越看越觉得熟悉，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云归，可是他却没有半点证据。

    没有试探出什么，也没有找到什么证据，萧蘅无奈，败兴而归。

    回到姜元柏的院子，一进去司徒九月就迎了上来。

    看着萧蘅询问的眼神，司徒九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他体内我也查不出蛊虫的存在。”

    萧蘅皱眉，很是疲惫。

    待他回到姜相国府给他安排的院子，他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盯着前方的地面，脑子里思绪翻飞，但是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实在是这个手段太超过了！成王真的有那样子的实力和人才跟在他身边吗？

    不见得，萧蘅自认为他和洪孝帝在成王身边安插的那几个探子还是有些用处的，探子可没有说过成王身边有这样子的人才。

    至于探子背叛的可能，萧蘅和洪孝帝自然有压制那些探子的手段，所以并不担心那几个人是否会背叛，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想着想着，萧蘅就想起前两晚的事情，他的脸微微发红，有些羞赧。

    忽然间，他想到那女流氓的迷药，他眼睛瞬间发亮。

    要是给姜元柏下毒的人是云归，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她是那样子的厉害，制出来的毒药查不出来也正常。

    萧蘅有了查探的方向，就不准备离开姜相国府回肃国公府了，他现在无比想要今天晚上那个女流氓还会来找他，他已经准备让司徒九月给他布下超级多的药。

    他就不信了，这么多齐齐下阵，还能药不到那个女流氓！

    萧蘅整装待发，但是云归两个晚上都大鱼大肉的，实在是有些腻歪，于是今天晚上就不准备去了。

    但是萧蘅不知道啊，为了让云归放下警惕，萧蘅还自己和自己演练了许多话术，就是想要确保云归可以中药。

    谁料到云归今晚根本就没打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