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能生养

    出了家门的徐宏林，擦了擦眼泪往青书家走去。桃花不知不觉陷得太深了，如今的青朗得到皇上的青睐，马上就要走马上任。自己和季轩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也会选择官家小姐的，谁不希望自己家孩子在京城找个好依靠。

    嫂子常常和街坊邻居夸奖春苗，自家媳妇个子高，皮肤白，长得也好看，在四城春苗的长相还真是个大美人。青书也逢人夸奖媳妇好看，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也好看。人又能干，两年时间春苗烧的菜比嫂子还要好吃。桃花的长相哪能和春苗比，徐宏林都想打退堂鼓了……

    “宏林，你吃饭了吗？”婶子打开院门。

    “吃过了，”徐宏林有些犹豫。

    “叔，你来啦！”春苗探出脑袋。

    “春苗身子重了，快进屋躺着。”婶子对春苗现在是宝贝的不行。

    “你来的不巧，青朗和他爹去六区的铺子了，不是想赶在正月十六开张！木匠师傅都在加班加点赶工，他俩吃完饭去看铺子去了 ”婶子以为徐宏林来找季叔的。

    “嫂子，我是来找你的。”徐宏林低着头。

    “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答应。说呀！”婶子看徐宏林磨磨唧唧的，真急。

    “嫂子，你不是在给青朗相亲吗？你看，你看是这样的，我家桃花还没找婆家，你和大哥从小就疼桃花，你看这俩孩子能不能凑成一对。”徐宏林一直低头，搓着手。

    “宏林兄弟，我们是喜欢桃花，特别是你大哥，唉，这主意桃花知道吗？”婶子也一吃惊。

    “桃花，不知道，我就是喜欢青朗，桃花交给他，我放心。”徐宏林撒了一个谎。

    “桃花和青朗不合适的，我不答应。”婶子回答的很利索。

    “为何不合适，咱家的铺子，庄子，房子都给桃花做嫁妆。”徐宏林一着急。

    “青朗比桃花大六岁，桃花她，她个子也矮，又瘦和青朗不搭配。”婶子也不知道怎么回绝。

    “桃花不矮，比你还高些，现在已经不瘦，长了很多肉了，我回去让他多吃些，过几天就会胖的。”

    “兄弟，我实话和你说了！你记得刚到京城，桃花腿痛，我带她去找了京城最好的大夫看病，大夫说，桃花，她，她，不能生养，好像是小时候身子亏了。这事压在我心上很多年了，只有我一人晓得。”婶子还是说出埋在心里的秘密。

    “谁说的，庸医，误人姻缘，嫂子，我问你桃花要是能生养，你就答应这门亲事吗！”徐宏林生气的破口大骂，这可如何是好。

    “嫂子，如果桃花能生养，你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徐宏林不死心的追问。

    “只要青朗答应，我就答应，可是青朗今天是主动去相亲的，估计在他心里桃花只能算个妹妹！”如今的青朗完全可以在京城找到大家闺秀，桃花不行，婶子心里有数。

    “好的，嫂子，当我没来过！我走了。”徐宏林，转身离开，路上好几次心塞的难受，扶着墙壁缓了好久。

    “爹，回来了，婶子咋说。”明阳关切地询问。

    “我的宝宝桃花呀！对不起你，爹爹好好赚钱，一定好好赚钱，爹养你一辈子。”徐宏林看熟睡的小女儿，抽噎起来。

    “爹，桃花睡着了，声音小点，婶子不答应。”明阳很快明白，爹爹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答应，也就算了，可怕的是嫂子说桃花不生养，明阳呀！这可如何是好，爹的心都要碎了。”徐宏林老泪纵横地哭泣着。

    夜是那么静……

    明阳紧张地给桃花号了两次脉，这一号，明阳的脑子都懵了……

    “爹，桃花，不是不能生养，只是子嗣艰难。”

    “你这么说，还是有希望的？几成希望。”徐宏林好像看到希望。

    “一成希望。”明阳如实回答。

    “一成？只有一成的希望。我的桃花呀！”希望消失了。

    “爹，你小点声，我扶你去前屋，休息”……

    “一辈子没孩子，”爹爹进屋时桃花就醒了，只是眼睛疼，一直闭着。

    心好痛，桃花心如死灰，不想哭，可眼泪止不住呀！防止爹和哥哥担心，咬着枕头，整个人捂在厚厚棉被里，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一夜无眠……

    前屋的父子俩，呆呆地坐了一夜……

    桃花发烧了，烧的迷迷糊糊地，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悲伤的哭闹中。明阳和徐宏林，衣不解带地陪着……

    “明阳，桃花，这样会不会有事，爹担心，要不要喊青朗过来看看。”徐宏林实在看不下去。

    “爹，婶子话说的那么清楚，别去了，桃花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看似柔弱，实则刚强。病发出来也好，憋着反而伤神伤身，我在呢！相信我的医术。”明阳劝说着自家老爹。

    “爹，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心疼桃花，这两天，只喝了一碗稀稀的米汤。”

    “没事，药里我加了人参和一些滋补养生的草药，爹，不要担心。”

    “明朗，爹求你一件事，等爹老了，去找你娘了，你可要好好的爱护妹妹呀！爹求你。”

    “爹，说什么呢？桃花是我亲妹妹，我能不管她吗，我扶你去睡会。”……

    桃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青朗哥哥从镇上念书回来，每次都会带些什么小糖果呀，小藤球呀，红色的头花，粉色的头花……

    梦里青朗哥哥亲了自己一下……

    梦里青朗哥哥穿着喜服，牵着新娘拜天地……

    梦里青朗哥哥白发苍苍，儿孙满堂……

    梦里的自己，孤独终老……

    “桃花，桃花……”谁在喊自己的名字。噢，是爹爹和哥哥，我不是一个人……

    “爹爹，你怎么哭了。”桃花小声地问。

    “桃花，醒了，桃花醒来，爹你别哭了。”

    “哥哥，爹哭什么，”桃花虚弱地问哥哥。

    “你偶感风寒，发烧不止，老是说胡话。都两天两夜了，爹是被你吓得，醒了就好。”明阳如释重负。

    “哥，我饿了。”

    “好，爹去买烤鸭。”徐宏林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啦。

    “爹，先熬点稀饭，”……

    “桃花，昨天劲松学院给你发了公文，希望你去广海州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