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父亲对峙绝望，哥哥对弈平凡

    “他们说，要戒了你的狂，就像擦掉了污垢~”

    “他们说，要顺台阶而上，而代价是低头~”

    “那就让我，不可，乘风……”

    “你一样骄傲着，那种，孤勇……”

    “谁说对弈平凡的~不算英雄~~”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去吗？配吗！”

    “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

    “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肖晨的歌，使得全场观众潸然泪下。

    而肖芸，在听到这段歌后，再次哭红了双眼。

    对峙过绝望……

    对弈平凡……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这说的真的完全契合自己的经历啊！

    不由得，父亲的音容笑貌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爸爸回来的时候，她总是躺在爸爸温暖的怀中，跟爸爸一起仰望璀璨的夜空。

    而每当这个时候。

    肖芸都会化身好奇宝宝，问出好多问题。

    “爸爸，你们出警的时候会害怕吗？”

    父亲指着自己的勋章，爽朗一笑。

    “有光在爸爸身边，爸爸当然不怕。”

    “……”

    “爸爸，你们救火的时候危险不？”

    “有的时候当然危险呀，不过很多时候都是小火，用灭火器喷一下就好了。”

    “那爸爸，危险的时候呢，会有人牺牲吗？”

    “危险的时候，牺牲当然是在所难免的啦。”

    “那那些牺牲的叔叔里，有爸爸熟悉的战友吗？”

    “傻丫头，一起出发的那些叔叔，都是爸爸的战友。”

    每当她问到沉重的问题时，父亲总会用巧妙的语言，将话题变得不那么沉重。

    直到有一次，肖芸非常认真地问道：

    “如果遇到大火，爸爸也会牺牲吗？”

    她清楚的记得，父亲听到这个问题时，先是怔了一下。

    而后双眼含笑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傻孩子，爸爸当然不会牺牲。”

    “为啥？”

    “因为我知道，家里还有个小宝贝等着爸爸回家呀。”

    听到这个回答的肖芸，感觉心里暖暖的。

    但她还是不放心地说道：

    “那我们拉钩上吊，小芸还盼着爸爸回家，爸爸永远都不能牺牲！”

    爸爸欣慰一笑，“好，我们拉钩上吊。”

    渐渐的，随着肖芸越长越大。

    她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变得千奇百怪起来。

    “爸爸，消防员里面有人会武功吗？”

    “爸爸，我要学你做炒饭！”

    “爸爸，西红柿该放糖还是该放盐？”

    “爸爸，爸爸？”

    “……”

    “魔都消防大队！送魔都火灾牺牲消防员肖国强同志魂归故里！全体都有，脱帽默哀！！！”

    那是一个周末。

    当时的她还在上初二，突然收到这样一个噩耗。

    默哀会上，哥哥和母亲失声痛哭。

    她抱着骨灰盒，一脸的茫然。

    平日里高大威武的父亲，就装在那么小的一个盒子里。

    以前，她总喜欢被父亲抱在怀中，暖暖的。

    现在，她将小小的父亲抱在怀里，凉凉的。

    心也觉得冷冷的。

    她想要说什么，却觉得如鲠在喉。

    良久，才憋出四个字。

    “爸爸，回家。”

    很奇怪，那天的她就像只冷血动物一样，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也是在那之后。

    妈妈一病不起。

    本来能上重点高中的哥哥辍学了。

    哥哥打两三份工，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

    她当时也曾想过辍学，帮哥哥分担压力。

    却被哥哥喝止。

    “我打工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打工！”

    哥哥当时说的这句话，依然令她记忆犹新。

    也是在那时起，她觉得哥哥是个英雄。

    人们总说父亲是英雄，但哥哥又何尝不是呢？

    父亲站在光里对峙绝望。

    哥哥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对弈平凡！

    这是一个很早就在她心中产生出来的想法。

    毕竟，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呢？

    灾难过后，她回到单位，帮父亲整理遗物。

    父亲的东西很少，除了一些正常的洗漱用品之外。

    还有一副面具，以及一个，破旧的小熊玩偶……

    看着这两样东西，她失神了好久。

    那一刻，

    她忽然意识到好像再也没有人，会戴着面具从暗巷中走出来，说出那句‘猜猜我是谁了’。

    好像再也没有人带着小熊玩偶回来看她了。

    真正的‘怪兽’，毫不留情地夺走了属于她的那只大怪兽！

    哇的一声——

    她哭了。

    嚎啕大哭！

    哭得撕心裂肺，哭到几近昏厥！

    把队里的消防员吓了一跳。

    一个消防员急忙上前安慰，两个消防员急忙上前安慰。

    最后，一个队的消防员，一齐上阵都无法阻止她的哭泣。

    她将破旧的玩偶熊紧紧抱在怀里。

    就像小时候，爸爸将她抱在怀中。

    又像几天前，她将爸爸抱在怀里。

    爸爸当时得多绝望啊！

    还是说，爸爸已经忘了他们之间的承诺了吗……

    ……

    “哇——呜呜呜~~”

    悲伤的回忆被勾起。

    现实中，一向乐观的肖芸，终于再也控制不住。

    在病房内大哭起来。

    这阵大哭，也终于惊醒了快要睡着的母亲。

    “丫头，你怎么了？”赵香荣关心地问道。

    担心的同时，她又有些惊讶。

    这丫头，明明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哭过了啊。

    自从孩他爹走后，这孩子整个人都变得坚强了很多。

    今天这是？

    正当她疑惑地时候，肖芸将手机递给了过来。

    “妈，歌神唱的，是爸爸和哥啊！”

    肖芸回忆了很多，但却回忆地很快。

    快到手机中的歌神，连一首歌都没有唱完。

    此时，歌神还在撕心裂肺地演唱。

    “你的斑驳~与众不同~~”

    “你的沉默~震耳欲聋~~”

    沉浸式的演唱中。

    明明是他一个人的独奏，却唱出了回声。

    好似那些牺牲的英灵，在给予他灵魂深处的回应。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爱你来自于蛮荒~”

    “一生不借谁的光~”

    “你将造你的城邦，在废墟之上~~”

    肖晨的曲调越唱越高，越来越燃！

    肖芸的哭声，也越来越大。

    而……

    刚开始听歌的赵香荣，在见到黑暗中那道身影时，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