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人模狗样

    吴大哥见到甄辛，显然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早餐险些掉了，在空中癫了两下才接住，动作十分滑稽。

    甄辛差点笑出声，怕吵醒秦硕，他轻轻上前，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事没事，是我光顾着倒腾电脑了，没注意到有人。”吴大哥也轻声回应，放下早餐，尴尬地挠了挠头，“让你见笑了。”

    “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甄辛微笑着。

    “我记得你，会刮痧那个嘛！”吴大哥憨笑着。

    “刮痧？”甄辛听不明白地自言自语着，自己什么时候学会刮痧了？

    “啊，不是不是，”吴大哥想起妹妹的话，赶紧转移话题，“我想着我们老板都没这么早起过，我以为过来不会被人发现呢。”

    甄辛继续用气声问道：“上班这么积极的，还不想被人发现，你可真是个默默干活的好员工啊。”

    “唉，还不是因为老秦，他前两天把我们工资结清了，让我们以后都别来了，我就只能偷偷摸摸来了。”

    甄辛很是奇怪，他这才注意到，那些工位上的私人物品几乎都没了。

    上一次来的时候，每个工位都还很有特色地摆了各种各样的小摆件，花花草草的小仙人球，还贴了各色海报。

    如今海报还在，摆件什么的全都没了，收拾的干净整洁，只剩了电脑和一些办公用品，顿时看着有些萧条。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叫你们都别来了？”甄辛有些不安。

    “老秦没跟你讲吗？”

    “他昨晚醉的一塌糊涂，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睡过去了。你能跟我下去聊一聊吗？”甄辛指了指门口。

    甄辛和吴大哥一起去了楼下的便利店，两人才恢复了正常说话的音量。

    甄辛：“前不久，你们的项目不是拿到了融资，我听说天天在赶进度，怎么突然就把项目停了，还把你们遣散了……？”

    吴大哥叹了口气：“是啊，老秦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拿到的投资，现在却……本想着快点出成果，所以我们几个常常加班赶，眼看着项目就快要上了，结果源代码不知道怎么泄露了……”

    “源代码？是什么？”甄辛不是学计算机的，不是很懂。

    “源代码就好比你造的房子外壳，眼看着快要结顶了，下一步准备装修，结果一个不小心，房子被人偷了。源代码一旦泄露，市面上就有了很多类似的产品，就像市场一下多了很多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房子，只是内部装修不一样大同小异，这就导致我们完全失去了竞争力。辛苦这么久，倒是为别人做了嫁衣，颗粒无收。”吴大哥越讲越生气，拿在手里的纸盒装酸奶差点被他捏坏。

    甄辛拿过吴大哥手里的酸奶，一块儿结了账。

    “不用，我自己来。”

    “没事，我一块儿付了，你还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有带早饭了。”吴大哥炫了炫手里的油条和饭团。

    甄辛付了钱，把酸奶给了吴大哥，其余的三明治牛奶等都装进了塑料袋：“有查到是什么原因吗？”

    “我检查过，我们公司网络系统好的，没有被外部入侵的痕迹，所以我怀疑是我们内部人干的。”

    “什么？内部人！是你们内部谁啊？监守自盗的话，这算是商业犯罪了！秦硕他可以报警的！”甄辛不淡定了。

    “可是，老秦不让我们看监控，我们也不知道。”

    “他为什么啊？投了那么多钱，却甘心吃这个哑巴亏！”甄辛皱了皱眉。

    “我想他应该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说出来那个人的人生就毁了。再说也无济于事，走到这一步，这项目注定黄了。”

    “那你今天来……？”甄辛奇怪地看着他，突然生了一丝戒备心。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发誓肯定不是我！我今天就是想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可能，我是怕老秦醒了，发现我在，该说我又做无用功，其实我也知道，再挣扎也只是徒劳。可这么久的辛苦付之一炬，我也很不甘心呐！”吴大哥说完，狠狠地咬了口手里的油条。

    “原来如此，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草木皆兵了……”

    吴大哥摆了摆手：“没事，我理解。想到这些日子的付出都打了水漂，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我这两天都失眠了。老秦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他心里一定比我们更难受。那么大的投资，血本无归，他送我们走的时候，还笑着安慰我们说终于可以解放休息一阵子了。”

    “事已至此，就只能往前看了，只要人还在，而且你们都还很年轻，一切都还可以重来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甄辛安慰道。

    “嗯，憋在心里老难受了，跟你聊完，我觉得好受多了。希望你回头也好好劝劝老秦，难受的话，别老憋在心里。”

    “嗯嗯，好，我会劝劝他的。”

    吴大哥跟甄辛道了个别，往学校方向去了。

    甄辛收拾好心情，回到楼上的时候，秦硕已经醒了，捂着脑袋头疼地坐在床沿。

    “你醒了？很难受吗？”甄辛问道。

    “辛辛？你怎么在……？昨晚，真的是你……？”秦硕懵懵的。

    “禾页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都知道了？唉，我真没用……我怕你嫌弃我。我还人模人样的时候，你就总是避着我，我现在是个人模狗样的loser，就更讨人嫌弃了。”秦硕眼里的光又暗淡了几分，虽然不愿在喜欢的人面前亲口承认自己的失败，但他还是自嘲着说了。

    甄辛语塞，之前自己确实为了跟秦硕保持距离，一直避着秦硕：“我……我虽然不喜欢锦上添花，但更不喜欢落井下石。”

    “你不用同情我，也不用可怜我，我真没事的。”秦硕尽力挤出一丝苦笑，“我只是进一步认清了自己看人的能耐，把一切都想太好了，大概难成大事。”

    “为什么妄自菲薄，你明明很厉害！”甄辛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