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野蛮人的真相

    二男一女三个飞马人，工作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他们就报上来一份管理名单，包括星港和地面中转站以及城市的警、政体系的人员。赵天谕和冷尧都看了一眼，由赵天谕做主同意的这份名单。

    随着管理层的确定，安抚与工作都有条不紊地开展着，不到三天，星港的各项功能就已经全部恢复了。星元远征舰队将那些后勤星舰无法修复的星舰送到了星港进行维修。

    整个恒星系都实行了军管制，物资都通过各项规定散发了下去，让整个城市也随之恢复了活力。在飞马人的努力下，冷尧估计再有一周左右三支舰队战斗力就能完全恢复。

    星港能量源足够支撑远征舰队修建一个大型的远程通讯仪，利用一路上安置下来的通讯卫星，远征舰队终于和星元取得了联系。赵天谕跟凌寒说明了目前的情况，列出了远征舰队急需的物资和弹药，在得知星元星系内基本上已经走向了正轨。赵天谕随之请星元加大海牛级和海狮级两种大型星舰的生产，并且最好能组织一支舰队，支援远征舰队。

    再组织一支舰队，对于凌寒来说没有难度，在远征舰队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即使是放缓了星舰的制造，仍然有1万多艘新星舰陆续服役。但听了赵天谕对大型星舰的需求，凌寒表示，需要2个月的时间，将生产向大型星舰倾斜，至少能造出80艘大型星舰，能满足两个大型舰队的需求。

    物资的调配，大致一个月左右也能完成，于是凌寒和赵天瑜约定，来自星元的支援将在2个月之后出发，携带80上次的物资量，将会在5个月后抵达海之盾恒星系。

    星元的支援将在5个月之后抵达，也让远征舰队上下都充满了激情，各分舰队的请战请求纷纷发来。赵天谕这个时候还是有些犹豫，心里的警示一直没有让他做出决定，就连赵琳软硬兼施都没有让赵天谕动摇。

    这一天，一个意外的收获，让赵天谕十分高兴，就是在不停的甄别中，竟然发现了一个飞马南域第三舰队的军人。从甄别信息中得知，他是在维修星舰的时候意外受伤，一直在医院养伤，后来第三舰队撤离的时候，竟然把他漏掉了。

    在行星上的飞马人纷纷躲藏起来的时候，他也跟随着普通人，躲藏了起来。在统计人力的时候，他报上自己是星舰维修师，当时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

    后来在屡次甄别中，他才逐渐地露出了马脚，他对星元星舰上的设施十分的入迷，一次一次地在条例边缘试探的他终于让稽查队对他产生了怀疑。在稽查队以同组的维修工做威胁的情况下，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在他被带到赵天谕等人的面前时，冷尧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一名武器操作员，老茧集中在右手的手心，显然是长期使用摇杆留下的老茧。看着已经被揭穿了身份的飞马军人，赵天谕再斟酌着问话，很久之后，在那名金发飞马男子开始局促的时候，赵天谕终于开口了，

    “报上你的名字和军职？”

    那名男子看了一眼向他发问的人，多年的军人经历让他立刻感觉到发问的人身份不一样。虽然穿着没有军衔的军服，但两名中将和一名元帅都以他为中心，显示了他在星元舰队中的地位是超群的。

    “詹姆斯，飞马南域第三舰队，中尉武器攻击手。”

    这名叫做詹姆斯的飞马军人，声音清亮，显出年龄不大，只是满脸的污渍掩盖了他的年龄。

    “南域第三舰队撤离的多少星舰，他们的撤离的目的地在什么地方？”

    “詹姆斯，飞马南域第三舰队，中尉武器攻击手。”

    飞马军人重复着这句话，脸上看不出表情，

    “拒绝回答我的问题是么，我知道作为军人，生死对于你来说并不看重。请你要记住，一直以来都是你们飞马入侵星元星系，几百年来在星元星系的北部制造了多少孤魂野鬼。”

    赵天谕冷冷地看着詹姆斯，眼中的杀意，让空气凝结，

    “飞马南域各支舰队，对于星元星系来说都是罪人，几百年来，你们手上沾满了星元人的鲜血。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并没有因此对飞马普通人报复，星元的血债是飞马高层犯下的罪恶，跟普通的飞马民众毫无关系。”

    赵天谕说道此刻，顿了一顿，

    “你是军人，军人的天职让你对我们充满了仇视，但我希望你明白，这次我们星元舰队进入飞马星系，并不是要杀戮飞马人来复仇。我们的目的是让那些战争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让星元人从此不再收到飞马联邦的侵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会付出任何的代价，包括改变我们对飞马人的态度。”

    赵天谕说完，站起身，向那个叫詹姆斯的飞马军人走了过去，俯视着他。似乎感觉到了赵天谕的压力，也许是被赵天谕的话打动，詹姆斯脸上不再平静，眉头紧皱在思索着刚才听的信息。

    赵天谕并没有再开口，而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静静地等待着，

    “我不是贵族，我是平民的子弟，我知道的是，飞马在野蛮人的压力下，一直活得很艰难。我小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吃饱过，直到我长大从军之后，才知道了食物的美妙。为什么只有飞马人，在野蛮人的不断挑起的战争下在生存边缘挣扎，你们星元人舒舒服服地呆在我们的身后，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只是掠夺你们一些资源，用来抵抗野蛮人，为什么你们要和我们战斗，难道我们死在星元星系的军人就少么！”

    詹姆斯越说越激动，最后声音嘶哑着大吼着。赵天瑜俯下身体，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然后退回来坐下，

    “那就跟我们说说，野蛮人是怎么回事，可以么？”

    赵天谕的声音轻柔了起来，让人在这种情绪下得到了一些抚慰，

    “野蛮人，他们不是人，当他们占领一座行星，那行星上的一切都变成了他们的食物，包括人，东么，包括人。他们就像是野兽，战斗如此，行事也是如此。在我后来的了解中，知道每年飞马在北方死伤超过千万人，这里面军人只占不到一半。那一半都是被野蛮人吃掉的普通人，他们被活生生地开膛破肚，像是牲畜一样成为了野蛮人的口粮。你们感受过那种场面么，你们有亲人被野蛮人活活吃掉么，你们”

    詹姆斯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从跪立摊到在地上，

    “你有亲人遭遇了这种大难，我听你的口气，是不是这样”

    “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我家争取到离开北域的名额，那是因为我家三辈人二十七口都被野蛮人吃掉了，父亲又取得了战功，要知道能够离开北域的人一万人中都没有一个。”

    “我理解你的心情，那你从军之后，是不是一直被告知，你们用飞马人的生命保护了星元星系，而星元星系却对此毫无表示，所以星元人就成了你们仇视的目标。”

    “是的，新兵训练的时候，我们的教官就告诉我们，星元就是在我们身后偷偷生存的懦夫，我们掠夺星元是理所应当的，我们是星元的守护者。”

    “那你有没有问过星元人，为什么没有和你们共同抵御野蛮人，野蛮人既然如你说的那样残忍，同为人类的星元有可能置身于事外么？要知道唇亡齿寒，你们飞马星系灭亡了，不就轮到星元星系了么？这么浅显的道理，星元上下几百亿人口，就没有想明白的人么？我要告诉你，野蛮人这个词，我知道一年前才慢慢地知道，但是野蛮人到底如何，我都一无所知。我想你冷静地思考一下，为什么星元人对野蛮人毫不知情。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星元最有权力的家族，背叛了星元，并把百年来收刮星元的物资，都携带到飞马星系。我想至少他们肯定是知道野蛮人的，他们有可能是你们飞马政府的间谍。这个家族在星元接触权力已经都有百年之久，他们进入星元的时间可能远不止百年。那么为什么星元人还不知道这一切，他们为什么不散部你刚才的观点。让星元从内部分裂，岂不是早就能让星元社会崩塌么？”

    詹姆斯听完这些话之后，似乎冷静了一点，他恢复了跪坐的姿势，缓缓地说道，

    “我是军人，我不了解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但不可否认，我的说法，是吗？”

    詹姆斯抬头看着赵天谕清澈的眼睛，似乎被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真诚动摇了，

    “是，我承认，我并不知道星元人，根本不知道野蛮人的事情，但这又能说明什么，也许是你们的皇帝故意隐瞒呢？”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在我取得了星元家族的支持下，已经超过了帝国武力的时候，那个家族刚好在这一时刻背叛了。还使用了一种叫做‘星门’的无法掌握的技术，他们同时还焚烧了皇宫，把多年以来皇室的秘闻都烧了个干净。我问你，他们是飞马的朋友，他们为什么也要隐瞒星元和飞马之间的关系，烧掉那些本可以让一切大白的信息。”

    赵天谕提高了音量，让詹姆斯更加地迷茫了，他只是一个底层军人，他还真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飞马联邦只有吞并星元之心，并没有联合星元抵御野蛮人的想法，为什么？人是一种共情的生物，我们是有感情的，我们不可能坐视同为人类的飞马人被野蛮人杀光。唯一的解释是，飞马政府隐瞒了真相，让飞马人一直蒙在鼓里，做着这样那样的牺牲。只有揭开这一切，让星元和飞马人联合起来，消除仇恨，共同抵御野蛮人，才能让人类得到生存！”

    “人类，又不只是飞马人还有星元人？”

    詹姆斯的声音很低，但是还是让赵天谕听见了，

    “什么，在大裂缝南部，人类不仅是飞马人，星元人，你”

    赵天谕被新的信息惊到了，

    “是的，还有大裂缝东部的狼星系，他们也是人类。只不过这对于飞马人来说，也是一个被隐瞒的消息，我也是从一个贵族军官喝醉后才得知的。”

    “那么为什么，他们没有帮助过飞马星系，他们到底是”

    “这个我就无从而知了，我只知道狼星人的科技要比我们发达，他们不但能打败野蛮人，还多次攻入大裂缝的北部。”

    “千年，千年，只有千年的时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即使狼星系距离我们遥远，他们的科技如果超过我们，他们完全可以来到飞马或者是星元去帮助同为人类的我们。”

    赵天谕感觉到，他被一个巨大的阴谋笼罩着，那背后的真相，也许能颠覆他们对人类的设想。赵天谕双手都快被自己掐出血来，他努力地控制着大脑的胡思乱想，

    “如果我们愿意分担野蛮人的压力，你愿意帮助我们么？”

    “你们真的会”

    詹姆斯疑惑了，面前这个人刚才还在挣扎着，可是马上又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但很快他就得到了赵天谕肯定的回答，

    “我是星元的总督，我可以代表星元来决定，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只要飞马能惩罚战争罪犯，星元可以义无反顾地帮助飞马人抵抗野蛮人。”

    “我冷尧，星元唯一的舰队元帅，代表星元所有的军人承诺，如果飞马政府能惩罚战争罪犯，星元的军人愿意和飞马人一同抵御野蛮人。”

    “这这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为什么对我做出如此郑重的承诺？”

    “我们不是在对你承诺，我们是对飞马人承诺！对生活在这个星系中的人类承诺！”

    泪水不由自主地从詹姆斯的眼中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