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天非天

    在田破尘突破苍穹，见到名为陈浩的白发男子时，在那片由陈浩打造的特殊空间内，便有了一场关于九宗撑天和天塌地陷的绝密对话。

    陈浩的双眸似乎永远如星空般深邃，仅仅是与其对视，便让人觉得神秘莫测。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可惜万年前的那场战役中，他不幸陨落。”

    田破尘没有言语，静静听着回忆。

    “你的道不必问我，只有自己走出来的才算道，一味依葫芦画瓢，临摹得再好再传神，依旧只是临摹而已。当然，你的眼光不会局限于此，所以你才能再次踏足此地，同时也没让我失望，证明当初送你出去是正确的决定。”

    “但这片天地太过广阔，若想步步登高，可并非脚踏实地这么简单。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说这句话的人是死是活都还是个未知数。你若想踏足山巅，唯有借助身边可借助的一切事物，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想方设法为自己铺路，用尽一切手段让局势朝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否则只会如脚下的一片片尸骨，纵有天纵之才，却依旧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陈浩略微停顿，随后对田破尘意味深长道：“它们已经注意到你了。”

    “他们是谁？”田破尘询问。

    “它们现在并非你能触及的层次，等你先成为道尊就会了解一些它们的信息了。现在的你只要提及它们，它们就会有所感应，所以不去了解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田破尘心惊，成为道尊竟然才有了解他们的资格？自古以来道尊可是四域的最强者！可陈浩前辈口中的神秘势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

    田破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则消息若是传到四域，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毕竟这个世上怎么会存在比道尊还要强大的敌人？

    不过田破尘转念一想，似乎这种事情并不奇怪，甚至有迹可循。既然已知四域的道并非真正的道，而是残缺的道，那么即便身为四域最强的道尊，他们所修的道依然是残缺的道，如此一来，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道的欠缺让四域甚至是荒域的生灵都成为了半个修道者！

    田破尘忽然想起某个事情，迫切问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来过这片天地吗？”

    陈浩瞥了田破尘一眼，微微摇头：“百年前有，当今只有你之人。”

    百年前……以道者的寿命来算，区区百年只要不出现意外，那么定然不会死去，也就证明百年前进入这片天地的人还活着！

    想到这里田破尘强压内心的激动，尽量以平和的语气问道：

    “前辈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既然陈浩能一眼看穿自己，自然也能一眼看穿别人。我只是问个名字，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

    陈浩微微一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那个人比较特殊，连我也无法看穿其内心想法，不过他自称荒域共主，若他所言属实，那么你们四域可就有难了，那个家伙可不好对付。”

    竟然是他！

    田破尘如何能想到百年前来到这片区域的人竟然是荒域共主，那个带着鬼脸面具的神秘男子！

    那岂不是说明，荒域共主所修的道是完整的道！是真正的大道！

    田破尘越想越心惊，难怪当初鬼面男能一眼看穿自己的道；难怪后者在面对雷尊的追杀时依旧显得游刃有余。若是如此，那就真如陈浩所言，四域真的有难了！

    “九宗撑天……”

    田破尘突然想起这句话，从之前琼欲那里得到的信息来看，恐怕他们想做成的大事，真的有可能变为现实！

    陈浩闻言倒是微微诧异，道：“你竟然知道这则秘辛？”

    于是田破尘便将事情原委告诉陈浩，陈浩听完后微微点头，为其解惑。

    “的确如此，自界域划分后，四域各司其职，北域抵挡蛮荒，东域阻击海魔，西域镇压恶鬼，而最为安定的南域，则肩负起了撑天之责。”

    “撑天到底是什么意思？”田破尘不解。

    “九宗撑天，当年那场大战结束后，胜者划分界域，将败方归派四方，称之为荒。将九成气运与天时以秘法设为大阵锁在中央，后中央一分为四，才有了四域，而九宗也是在此时创立，为稳固大阵以九个不同的方位为基点，升九道天柱用以撑天，这便是九宗撑天的由来。”

    “所以所谓的撑天，不过是支撑阵法得以稳固运行？”

    陈浩点头，叹了一口气，似乎想起了些往事，不过并没有多说，而是继续解释道：

    “是也不是，至少对于四域的亿万生灵而言，那便是天。”

    “为什么现在人们所修的道，是不完整的？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结果？为什么如今这片天地，连修真道也会受到制裁？那些黑影为什么会说此路已断？这条路真的断了吗？”

    田破尘一口气问出自己剩下的全部问题，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要制止自己去走真正的大道？这条道的尽头到底是什么？还是说他们怕自己走到连他们也走不到的境界！

    “你的这些问题，有的我可以回答，可有的却需要你自己去寻找，至少这条道是否真的已经断绝，是否是条断头路，你自己心中应当最为清楚。”

    “真道灭绝，残道鼎盛，这样的结果在界域划分时便已注定，连天地都残缺不堪，更遑论修道？不过可能这就是当初那些人想要的结果。”

    怎么会……

    田破尘失神，没想到自己所见的天并非真正的天！四域所修的道并非真正的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虽然他以前有所怀疑，可当真相到来的这一刻，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既然天非天，道非道，那么我心中的一直留存的那个疑问，是否也从某一方面被证实了一部分？

    书中人……众生皆为书中人，你我皆为书中人？

    这个已经被田破尘刻意封存已久的问题，如今再次浮现心头，如河坝决堤洪水猛兽般一发不可收拾。

    思绪千千万，自己有多久没有放任思想随风而动，任由它们飘向远方。

    且纵心猿马由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