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又去哪？

    “马丁？！”

    守门卫兵是个一脸胡茬的中年人，他满脸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三个年轻的不像话，且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看起来是行囊的东西。

    “你们成年了吗？”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三人，并模仿自家领主说话时的语调沉声问道。

    “我们十六岁了，已经成年了！”

    三人再次同时回答。

    “好你们看起来真年轻，只不过想要进入斯卡里茨的话，你们得先交税，每人一枚芬尼尔（神罗）或便士（英）、第纳尔（法）都行！”

    卫兵三人不像是说谎，也不再端着架子，伸出右手要钱。

    糟了！

    忘了这茬了！

    站在大树下观望的亨利傻眼了。

    因为他忘了中世纪的特色之——五花八门的税收了。

    这其中除了教会硬性的三大税收、大什一税(粮食）、小什一税(蔬菜、水果)、血什一税(牲畜)外，剩下的便是各封建领主看心情设置的苛捐杂税了。

    最常见的有农业生产税、住房税、道路使用费，以及通用的“旋转税”——按照某种标准的固定比例计算，直接加入到商品或产品的价格中。

    “嘿，伙计们，你们能不能借我点钱？”

    他此刻尴尬得不行，但眼前可是不是磨蹭的时候，因此他只能向这些没什么印象的同龄人寻求帮助。

    “亨利，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

    “你觉得我们是应该有钱的人吗？”

    两名青年闻言直接将腰间的小袋子一把扯下，将里面的杂草拿出，掉过头来冲地猛摇。

    “亨利，你是知道我的，我一个月就只有十个芬尼尔，可不像你有个铁匠父亲可以天天喝麦酒！”

    黄毛青年和他前两个伙伴动作一致。

    其余人见状也有样学样，一个比一个说得凄惨，但总结下来就俩字。

    没钱！

    这

    这怎么破？

    要不去找孩他娘借钱？

    亨利麻了，他可没脸去找那个怀了他骨肉的女孩要钱，可当下又没什么办法。

    原本他是打算让这三人把长剑卖掉的，没想到一上来就给拦门外了

    “亨利，你好好地借钱干什么？该不会是要帮那个三个外地人？”

    就在他目光转向酒馆的方向时，黄毛出声了。

    “没错，他们是来找我父亲的，我自然要帮帮忙了！”

    “可你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吗？万一找你们父亲是寻仇的呢？”

    黄毛话赶，像是早有准备似的。

    擦

    这中世纪的小伙子也挺聪明啊

    “我前段时间听父亲说会有人来给他当学徒，说不定就是这三个人！”

    没办法，他只能直接忽悠了，反正这三个人都是忠心拉满的自己人，也不怕说漏嘴。

    “哦，原来是这样，都说你父亲手艺好，只是我没想到会传那么远。”

    黄毛见状也不再劝阻，他说完便直接伸手指向了酒馆。

    “那你只能找你亲爱的想办法咯～”

    “只能这样了，你们不，我们这群穷鬼！”

    亨利郁闷的掉头就要走，一只大手却先一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子汉怎么可以问姑娘要钱呢，这三枚芬尼尔就当我支付给你的介绍费了，你至少要给我介绍两个人，怎么样？”

    “没问题！”

    他毫不犹豫的答应，并迫不及待的伸出手。

    “我家就住在城堡外墙里面，只此一家，很好认的，您放心，不出一天我要么加倍还你，要么给你拉来学徒！”

    他有些着急，因为此刻他看见门口的守卫已经在赶人了。

    “那我就等着了，有趣的小子。”

    剑术教练万尼克伸手从腰带下方的皮甲连接的缝隙中，抠出了三枚铜币。

    “大叔，谢谢你！”

    亨利接过钱就跑。

    “你们三个快回家，没钱就别在这发呆了，嘶你别这样看着我，你不给钱我也很为难的！”

    其中一名年轻守卫有些拉不下脸，可他也不会心软，毕竟这钱总得有人出。

    “马德尼大叔！”

    亨利人未到，声先到。

    “哟，亨利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中年守卫看到来人热情地打起了招呼，领主大人对这一家的照顾，斯卡里茨的卫兵们心里门清。

    “这三个人有可能是来给我父亲当学徒的，这钱我先帮他们付了，要是不是你们回头可别让他们走！”

    他快步上前，将刚刚借来的铜币递了过去。

    “嘿，你早说啊，要知道是你父亲的学徒，我们肯定就让他们先欠着了。”

    中那守卫说着客套话，可却将装着铜币的口袋拉得紧紧的。

    “你们是要找我父亲马丁当学徒的吗?”

    “对，我们是来找马丁大师的！“

    三人配合着演戏。

    “那还等什么，快走！”

    亨利着急地挥挥手。

    “哎，你们的”

    年轻守卫见三人过去，刚要张口说背后物品的事，便被一旁的中年人拉住了。

    “你是不是想说他背后的武器贩卖的话要交税？”

    “对啊，您怎么知道？”

    “这事你就别管了，他父亲可是聪明人，而且咱们手里用的和城堡里储备的可都是他打造的，更何况我还听说，他们父子俩今天还要给领主铸剑呢！”

    中年守卫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城堡方向便不再言语。

    “主人”

    三人靠近后，小声问好。

    “嘘，家族没有做大做强之前，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说这些，知道了吗？”

    亨利一听吓得差点叫出声，他猛然转身对着三人嘱咐。

    “先跟着我去要账，然后我带你们去喝酒！”

    他吩咐完便按照小地图跑去。

    “亨利？你又去哪？哼，下次我可不答应！”

    一行人从酒馆门口快速跑过，这次那少女直接推开栅栏门走了出来，她见心上人没有回应气鼓鼓的直跺脚。

    斯卡里茨名义上是个村子，但其近五千的人口远超普通村子十倍还多，比一般的男爵领总人口都要多一些，除了没有石墙外，它跟一个城镇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这对一个只有勋爵荣誉头衔的骑士来说，显然不正常的。

    之所以这样，皆是因为这位领主的官职！

    瓦茨拉夫的皇家督军，以及国王的侍从。

    前者是代表皇室的地方行政长官，后者则是表示此人是国王的心腹。

    这便是为什么拉德季·科比拉这个贵族体系中最低级的骑士，能掌管这座拥有银矿的领地的原因。

    毕竟，在中世纪可不是单纯地比爵位大小。

    例如，在同一个国家内，一位公爵若是和一个男爵没有附庸关系，那他们在国王的面前的地位是相等的“封臣”。

    又比如，a公爵很富裕且兵强马壮，但b男爵被国王授予了相应的职务，那a公爵便也只能乖乖听话。

    拉德季·科比拉便是这样一个低头衔高职务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