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从此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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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心爱之人在一起,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张遮从树上下来,牵着姜雪宁的手在山野间漫步。

    姜雪宁一路走一路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像一只精力充沛的百灵鸟,唧唧啾啾的唱着婉转动听的歌。

    张遮边听边笑,适时给予肯定,姜雪宁越说越兴奋,松开张遮的手,胳膊手指比划着,这一刻整个春日都不及阿宁的眉目美。

    日头过半,缓向西山,姜雪宁说着没有了力气,捂着肚子说“饿了,走不动”。

    张遮走上前弯腰,示意背她。

    姜雪宁欢快的跳上张遮的后背,双手环住张遮的脖子,张遮托住她的臀部。

    姜雪宁这会兴头已过,饿得前胸贴后背,耷拉着脑袋,趴在张遮的身上。

    张遮一步一步稳健前行,姜雪宁没有力气抱住他,他则用力托住姜雪宁的身子。

    姜雪宁看着张遮背着她在山野间穿行,没想到张遮记得来时的路,她疲惫的半眯着双眼看着张遮走过的路,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直到变成黑暗。

    她实在是又饿又困又累,花香混合着张遮的体香直往她鼻子里钻,就这样香香的睡着了。

    张遮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嘴角勾起,偏过头想要查看却看不到姜雪宁的脸。

    “这都能睡着。”

    张遮宠溺地笑,稍稍放慢速度,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生怕惊扰后背上的人。

    姜雪宁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坐着牛车进城玩闹。

    牛车有些颠簸,一起一伏,不过她很开心,因为城里有很多好玩的,除了拨浪鼓、糖葫芦、糖人,还有纸鸢。

    她喜欢蜻蜓纸鸢,也喜欢蝴蝶纸鸢,特别喜欢白色的鸢尾花纸鸢,它飞呀飞呀一直飞到天上,就像一朵美丽的云。

    姜雪宁时常幻想她是不是可以乘着纸鸢飞到天上去,一路飞到京城,她想问问父亲,为何把她和婉娘赶回庄子。

    她有时想着实在忍不住,就问婉娘。

    婉娘气急败坏的扯烂她的纸鸢。

    她委屈的泪如雨下,害怕的站在一角,惊恐的看着婉娘发疯。

    没有懂得小小的她是有多么的无助。

    白色的鸢尾花,承载着她的纯真与童趣。

    当鸢尾花被毁,她的纯真也被剥夺。

    好难过,好想哭。

    张遮觉得脖子里有滚烫的泪水划过。

    他停住脚步,耳边是姜雪宁的呓语声:“娘,不要。”

    姜雪宁哭得好难过,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直往张遮的衣领口里钻。

    张遮没有打断姜雪宁。

    童年的那些伤痛怎么可能都忘记,姜雪宁的童年虽然在物质上比他强上一些,可没有享受过父爱也没有享受过母爱。

    那些沉痛的记忆一直压在心底,早晚会爆发,哭出来反而好。

    姜雪宁哭着哭着就醒了,她脸上冰冰凉凉,泪眼朦胧,身子一上一下的晃动,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缓了片刻才想起她和自己夫君来到儿时长大的地方。

    她没有擦拭眼角的泪,此刻无需隐藏内心的情感。

    她挤出一个笑,哽咽着说:“张遮,我做梦了,梦到婉娘把我的纸鸢扯碎了,我的快乐没有了,张遮,你理解那种又快乐又悲伤的感受吗?”

    张遮沉思后说:“世上没有谁能真正感同身受别人的痛苦,我愿意听你倾诉,陪你做你想做的事。”

    “好,张遮,”姜雪宁擦了下眼泪说,“去镇子上,我突然想吃路口阿婆做的馄饨,再买一只白色的鸢尾花纸鸢,你同我一起放纸鸢可好?”

    张遮干脆的点头说:“好。”

    二人坐进马车里,张遮拿出马车上备着的肉干递给姜雪宁。

    姜雪宁吃了一小口,脸上还挂着泪痕。

    张遮拿出帕子为姜雪宁一点点擦拭。

    姜雪宁莞尔一笑。

    “张大人,上一次混入逆党一起逃亡,一路疾行,吃着干硬的饼子,若是我那时没有同张大人喜结连理,那时的我真的可能趁乱逃出盛京,四处流浪。”

    张遮倒水的手一顿,不过好在只是如果,此刻的他们已经携手共进了这么多年,儿女双全。

    张遮递过来一杯温水问:“阿宁现在还想逃离盛京吗?”

    姜雪宁喝了一口水,胃里暖暖的,干涩的眼睛也得到水分的滋润。

    \"从你愿意同我在一起,我就不想了。\"

    张遮注视着姜雪宁的双眼,坚定的说:“阿宁,你以后想去哪里都告诉我,我都会陪着你。”

    “好。”

    姜雪宁甜甜的笑着,看着张遮的双眼,又看张遮红唇,咂了一口,赶紧把肉干放进口中。

    张遮也吃起来,很快到镇子上,姜雪宁仔细盯着路边,十二年了,也不知卖馄饨的老婆婆还在不在。

    她按照记忆找到那个路口,看到了一个馄饨摊,看到记忆中的阿婆,十二年过去,阿婆的头发如雪一样白,但面色红润,行走间还很利索,拿勺子的手依旧如当年一样稳健。

    姜雪宁立刻奔过去,张遮也跟着过去。

    姜雪宁说:“阿婆,来两碗馄饨。”

    阿婆说一声“好”,馄饨下入热水中。她朝姜雪宁打量,姜雪宁一直笑盈盈的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好像一直在期待着什么。

    阿婆揉了揉双眼,浑浊的双眼闪过一道亮光,她颤抖着问:“你是姜家的那个小姑娘?”

    姜雪宁鼻子一酸。

    “是啊,阿婆,我就是那个小姑娘。”

    离开庄子好些年,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姑娘,可听到还有人叫她小姑娘,忍不住眼角湿润。

    一切仿佛如昨,那年她第一次进城,看什么都稀奇,她试探着想要买一串糖葫芦,婉娘二话不说给她买了。

    她又指了指路边的馄饨,婉娘也毫不犹豫带她去吃。

    香喷喷的馄饨端过来,冒着热气,她嘴馋,盛起一个就要吃。

    婉娘嗔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拿过她手中的勺子,细细的吹凉,再喂到她口中。

    她当时呆若木鸡,被动的嚼着,很香,很好吃。

    那日的馄饨真的很好吃,那味道她惦念了很久。

    可后来婉娘再不愿带她出来玩,她有时偷偷跟着庄子里的牛车出来,吃着阿婆做的馄饨,却再也不如第一次那样好吃。

    后来她才明白,不是馄饨好吃,而是那日的婉娘真的很像她的娘。

    婉娘对她和善的时光总是很少,以至于过去那么多年她都记忆犹新。

    婉娘对她的坏很多,最严重的就是那次大雪天把她关在门外冻了一夜,直到她冻晕过去。

    那一刻婉娘是想让她自生自灭?

    姜雪宁想的出神,眼泪滑下来都不知道,张遮轻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

    阿婆颤颤巍巍的端过来一碗馄饨。

    姜雪宁看着馄饨,又看看坐在一旁的张遮,现在她有疼爱她的夫君,心中的缺憾多少能弥补一些。

    她吃完馄饨,又让张遮给她买糖葫芦、糖人,又买了一只纸鸢。

    姜雪宁很高兴,路过一家卖纸钱的铺子,她犹豫一瞬,进去买了纸钱。

    她该去看看婉娘了。

    张遮一路默默跟着,手里提着不少东西。

    在天黑前姜雪宁找到婉娘的坟墓,婉娘当年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孟氏还是安排人安葬了她。

    姜雪宁默默的烧了纸钱。

    “婉娘,我怨你,并不想原谅你。可你死了,一了百了,凭什么我要继续承受你带给我的怨恨和委屈。”

    姜雪宁的眼泪汩汩而下,滴落在火焰上,火焰闪烁,冒出股股青烟。纸钱燃尽,火灭烟消,从此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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