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亵渎日

    （作者已经见习去了，这是用手机码的，所以拖了很晚，抱歉啦。）

    剧烈的爆炸掀起了遮天蔽日的尘埃，一朵象征毁灭的蘑菇状云朵缓缓在高台处升起。

    那在一瞬间释放的光与热燃尽了氧气，在司法岛的中心形成了回填的气流，不断吹拂着在场众人的身躯。

    浩淼的伟力，不可直视的惩戒之光，只是略微出手，便已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极限。

    但没有人在意那本该重振世界政府威严的炙热光束，甚至连五老星自己此时都全然没有在意这灭岛级武器的初次登场。

    在呼啸的风中，整个司法岛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空双眼放空，如同无助的孩子，茫然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已经无法想象之后的世界。

    战国则是身躯止不住地颤抖，他从未想过这本该终结一切的审判，会是如此荒唐的结局。

    而其他人，诸如赤犬青雉等海军将领，却是表情各异。

    有人信奉多年的正义，透过了心底的裂缝，化作了岩浆与冰脉，不断驱逐着来自世界政府的阴霾。

    有人三人成行，身上散发隐晦的诅咒气息，神色里满是无法压抑的野望，丧失了人类最基本的畏惧情绪。

    从各方面来说，他们已然与人类成为两个物种。

    当然，也有的人漠不关心，甚至在这个历史重要节点，莫名想要和女儿通话嘘寒问暖，只争当称职的天选打工人。

    但有一点相同的是，所有人都沉默地注视着那化为焦炭的处刑高台，一如多年前他们在罗格镇见证一位传奇的死去。

    海贼王，哥尔·d·罗杰，用自己的生命开启了大航海时代。

    自此海贼如烧不尽的野火，蔓延向了整个世界，杀戮，劫掠，大海被染成了血红色。

    而在二十年后，一位疯王同样是用自己的生命奠基了另一个大时代的诞生。

    他端坐在西海最为强盛帝国统治者的席位，以死亡与毁灭破除了王位对世界的束缚。

    或许他将带来更大的灾祸，亦或带来的更大的救赎，这是没有人能预测的未来。

    但这一次，有别于被欲望造就的大航海时代，一些被宏大叙事遗忘的人，在贝尔德血色藤蔓的阴影中悄然出场。

    那些被海贼杀虐的平民，被王权压榨成渣滓的平民，被历史车轮无情碾压的平民，终于登上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舞台。

    而这一天，被称为…

    亵渎日。

    ……

    世纪审判的一个月后，整个世界早已陷入疯狂之中。

    世界政府失去了神圣性，那足以毁灭岛屿的光束也被人用生命证实并不完善，存在致命的缺陷。

    群雄逐鹿天下的时代已然降临。

    出海当海贼的人在明显减少，无数新兴的组织大量吸取着这些原本活不下去亦或者天生躁动的人。

    这些自亵渎日之后诞生的组织，大多以贝尔德的遗言为准则，推翻了一个又一个王权。

    名声与财富，被以另一种形式获取，不再依赖于传统的杀戮与劫掠。

    如同大航海时代里，海贼是最为热门的职业一样，在亵渎时代里，这些四处诞生的野生组织，取代了海贼，成为了新的宠儿。

    他们的终极目标，就是推翻世界政府，迎来真正美好的未来。

    而此时，在无风带亚马逊·百合附近海域的岛屿上，雷利低垂下头颅，在他身边堆满了空荡荡的酒瓶。

    在他面前摆放着一张报纸，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硕大的标题。

    “逐渐失去青睐的one-piece，新时代里，海贼们该何去何从？”

    夏琪则是抽着香烟，只是她一直保持着夹住烟嘴的姿势，直到手指上传来烧灼的刺痛，才猛然惊醒。

    “雷利，你那位船长费尽心血创造的时代，居然被别人终结了。”

    “还是以一个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结果终结了。”

    而雷利在听到夏琪的话后，只是苦涩地再度举起酒瓶，沉默地往自己咽喉里灌酒，企图以这样的方式麻痹自己。

    在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雷利已然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安逸。

    在过去，雷利一直在等待着罗杰口中的乔伊波伊出现，为此他常驻香波地群岛这个隘口，暗中帮助一些在他看来颇有潜力的海贼前往新世界。

    但现在，罗杰的一切算计都已成空，贝尔德通过一连串的疯狂至极的操作，终结了大航海时代。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寻求one-piece不再是那些迷茫之人的毕生追求。

    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将遵循贝尔德的遗言，追求美好的未来，推翻荒谬的世界政府，屠尽跌落云端的伪神。

    这是一个亵渎往日神明的时代，神秘的one-piece与虚无缥缈的名号，已然成为旧时代的余留。

    现在，成为下一个世界政府，从屠龙者变成下一条恶龙，才是时代的浪潮。

    而他，冥王雷利，已然成为一个被抛弃的残党，只能独自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缅怀过去的一切。

    但夏琪显然是无法接受雷利堕落成为一个整天哀怨的酒鬼，她将一支雪茄塞进了雷利的嘴里，不顾后者的反对，强行点燃了烟草。

    “我知道的，你从来都不吸烟。”

    “但是人总是会变的。”

    “不是吗？”

    雷利愣了一下，看着夏琪真诚的微笑，他被酒精麻醉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呛人的烟雾瞬间侵蚀了他的肺部，又再次迫不及待地奔涌向体外。

    这是一次糟糕的体验，但雷利却能感觉到他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情感稍稍缓解。

    而夏琪则是在烟雾缭绕之中，声音略显沧桑地继续说道。

    “它会破坏你的身躯，如同燃烧烟草一样加速你的生命流逝。”

    “但是雷利，你现在好受了一些吗？”

    叼着雪茄的雷利，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迷茫地看向夏琪。

    “夏琪，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而曾经作为香波地情报贩子的夏琪，则是将一叠有些杂乱的情报放在了桌子上。

    她抽出了其中一份颇为简短的情报，手指点向了照片上那个沐浴在大雨之下的身影。

    “终焉之雨，亵渎时代中最有潜力的组织。”

    “被誉为新时代里，对标海贼中四皇存在的四大祸乱之一。”

    “他们的纲领并不重要，无非只是老套地宣扬自己的正义。”

    “但重要的是，雷利，就如同那支雪茄一样，你…”

    “想要获得一个新的人生吗？”

    “与其沉默的死去，不如让我们这些旧时代的残党，也去亵渎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

    而雷利则是保持着缄默，大口抽着雪茄，那始终无法适从的刺激，让他颇为难受。

    但在尼古丁的麻醉之下，他鬼使神差地向夏琪回复了一句改变他往后余生轨迹的话语。

    “走，去敲响旧时代的终焉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