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破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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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家的住所庭院,便是之前宁泉中买来的那青州世家的府邸,经过大量修缮和整改,较如之前,倒是奢华上了不少。

    不过,与京城那边富商喜爱金碧辉煌的习性不同,宁家庭院深深,亭台楼榭,小桥流水,一派江南烟雨风情。

    不仅宁家如此,而是整个江南都是这般做派,所以江南世家与京城世家之间也是颇为不对付,京城说江南一派不过是故作清流高雅,实则粗俗不堪,而江南则说京城一派是一群俗不可耐,不解人间风雅之徒。

    可到底是因为宫里那位的缘故,这江南道的世家们也不敢骂的太狠,要真是不小心骂到了龙椅上那位,那可是杀头的重罪,所以,这京城一派自始至终都压了江南道一众半个头,二者相见,也多是京城中人最为得意。

    宁家众多知道家主要回府,便都一道站在府门前迎接,可当看见宁泉中亲自为一白袍玉带的公子牵马时,都是吓得不轻。

    宁泉中纵横商场多年,脾气秉性如何他们是再清楚不过,在宁家,家法远重于国法,治家如治军,曾有一宁家近亲前来投奔宁泉中,宁泉中见其还算聪慧,便留下了。

    可后来,这人仗着背靠宁家,平日里是欺善霸道,不少人对此都是颇有怨言,宁泉中知道后,不顾母亲阻拦,直接将其轰出了家门,自己则到祖宗祠堂自领鞭挞,算是以儆效尤,也是以身立法。

    所以宁氏成员见到喜怒无常,城府极深的家主如今这般低声下四的为一年轻公子牵马,皆是震惊不已,各自揣测这翩翩少年的身份。

    “宁叔,我适才瞧见这军旗之下似乎还有着什么,不知可否能瞧上一番?”

    “当然,世子殿下想去,小的这就安排。”

    宁府离高举军旗的山顶还有一段距离,步行则需要一炷香时光,待宁泉中安排谢玄同等人住下,袁北庭和张怀钰前往白马铁骑军旗。

    对此,宁泉中特意让小女宁婉儿带路,这位生于江南的大家女子,身穿半裸酥胸襦裙,胸前沟壑令人眼垂,上胸及后背雪白肌肤袒露,外披江南南宫家轻衣蚕丝薄纱,若隐若现,绫锦质地极为考究,章彩华丽。

    这种装束,原本只流行于百越,自从大梁一统天下之后,如今也被王公贵族中的夫人名媛接纳,加上诗词名家贡献诸如“漫说酥凝,休夸菽发,玉润珠圆比更绕”的旖旎词句,愈演愈烈,女子着衣姿态逐渐豪放。

    吕祖曾言:“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面对这等绮丽风景,若是换作以前,袁北庭不说要去试试手感,就是言语上的调戏那必定是跑不了的,可如今心有佳人,对此倒也是没那些闲心思了。

    宁婉儿这位待字闺中的富家千金在府门前便就睁大眼睛瞧着袁北庭,宁泉中并未与任何人说起袁北庭的身份,所以她只知道眼前这俊逸公子姓袁,一口一个袁公子的叫着,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黄莺。

    而到后来,干脆喊着袁哥哥了,袁北庭对此也不介意,笑而不语,听着小丫头的清脆嗓音,心境祥和。

    至于一旁的张怀钰,宁婉儿在知道二人关系之后,更是一口一个怀钰姐姐,弄得张怀钰一时半会儿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本就是个清冷的性子,也就是跟袁北庭在一起,才偶有少见的活泼,若是如之前月家长老那般,她大可以拿出大当家的气势,可如今面对北境军故人之女的这般热情,她实在是不知如何应对,袁北庭瞧见,知道这小妮子脸皮薄,便让她不用理会,乐呵呵的受着便是。

    实际上,这宁婉儿比袁北庭还要大上个一两岁。

    当初宁泉中在其出生后不久,便去了梅山,留得宁婉儿一人在家,跟着母亲一同长大,没了父亲的管教,加上母亲的宠溺,又生在这富硕之家,使其性子与那些娇滴滴的江南女子相比,要大方不少,却也是没规矩不少。

    当然,这也只是对稍显亲近的人如此这般。

    从小跟着家里人东奔西跑,瞧见家人与其他商人竞相逐利,小婉儿在一旁看得起劲,也学得起劲,不过十五岁,便被在这两岸三州之地的富商誉为经商的不世之才,宁泉中出走的那些日子,宁婉儿期间更是将宁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宁泉中对于这个小女,也是颇为自豪。

    终于来到这高举白马铁骑军旗的广场,远看不知,这近看,方能体现这宁泉中手笔之大,抛开那奢靡的庭院,这举旗的杆子,竟都是由天外陨铁打造而成。

    要知道,这天外陨铁极其稀有,桃花柳,明月生,苍芥子等名剑皆是由其打造,巴掌大的天外陨铁,已是天价,而眼前这高六丈,宽一尺的旗杆,可想而知,是何等昂贵。

    袁北庭看着之前在山脚下一直未曾看清的东西,现在瞧见,即觉得出乎意料,但又觉得合情合理。

    只见那天外陨铁的旗杆一旁,盛放着一尊硕大的汉白玉雕,高一丈有余,雕刻的是一身着长袍的女子,一记马尾高挽,一手持长剑,一手勒马高立,看那马匹,应是北境军马的样式,那女子眉眼间皆是写意春风,惟妙惟肖。

    袁北庭盘腿坐下,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价值近百万两的汉白玉雕,一路说个不停的宁婉儿跟着蹲在一旁,一脸崇拜的说道:“袁哥哥,爹爹说,这雕刻上的人,是位心怀家国大义的女子,不仅武艺高强,更是有着慈悲心肠,对任何人都是温温柔柔的。”

    说到这儿,宁婉儿不由得嘴角一撇:“不像我,爹爹总说我闹腾,不似其他闺中女子那般恬静淡雅。”

    袁北庭听后,只是一笑,他之前从言语之中便看出宁泉中对这小女是喜爱的很,但兴许是不想其太过骄纵的缘故,宁泉中总是要在言语上提点一番,使得宁婉儿收收性子。

    “对了,这雕刻的底座之下为何没有名家落款?”袁北庭无意间瞟过汉白玉底座,上面依旧是整面的无瑕,便觉得奇怪。

    这雕刻与那书画一样,皆是需要落款以证此字画亦或此雕刻是自己所作,不过与书画那番可大方落款相比,这雕刻的落款则是要考究的许多。

    玉雕的落款多受制于雕刻的大小和整件雕刻的形貌,所以这落款必定不能与整件雕刻有任何违和之感。

    玉雕的落款一般分为两种,一是如书画那般,直接落款底处,使人一瞧,便知道这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而一些收藏大家对此也是颇为认同,毕竟这雕刻名家可不比什么书画名家地位来得低。

    就拿前朝的玉雕大家陆子冈来说,他以精湛的玉雕技艺闻名于世间,创办珠宝工坊,自研的子冈款在雕刻界是顶天的存在,不少人都以手中玉雕是子冈款而自喜,对于这等名家,落款的价值远比雕刻的本身要来得高。

    而第二种落款方式,便是藏款,以技法将其巧妙地融入整件雕刻之中,这种方式是为了使得整件玉雕不会因为落款而显得突兀,既能展现玉雕的完整性,也不会丢掉名家的特性。

    玉雕大家陆子冈多次受命为皇帝雕刻,最后这落款方式,便是这藏款,毕竟受制于天子,若直落款底,说不好便会弄得个冒犯龙颜的大罪。

    听着袁北庭问,宁婉儿也是乐意解释一番:“爹爹说,落款是对这雕刻上女子的一种亵渎,所以在雕刻完成之后,爹爹便给了陆谌与这玉雕等值的价钱,算是为了不让其落款聊表的歉意。”

    “陆谌?前朝陆子冈的传人?”

    袁北庭虽对什么都是不算精通,但在袁雪颜的教导下,好歹学识算是驳杂,这陆谌他也曾有所听闻,与陆子冈善雕小件的珠宝首饰不同,这陆谌善于雕刻大型人像,江宁城中,先皇的汉白玉人身雕像便是出自陆谌之手,由此可见这陆谌技法在世人眼中是何等地位。

    袁北庭没想到宁泉中为此真是耗费如此心血,这一番下来,只怕眼前这尊雕像花费恐有上百万两,即使在这富庶的江南,也足可以养活小半个城。

    宁婉儿对于袁北庭知道陆谌倒也不惊讶,察言观色本就是她的强项,能让父亲为其亲自牵马引路的人,若真是没点儿见识,才是不合常理。

    “对了,袁哥哥,考考你,你知道这雕刻上的女子是谁吗?”袁北庭瞧着宁婉儿那略显得意的模样,知道这小丫头多是对此了熟于胸。

    袁北庭也不故作隐瞒,抬头笑道:“北境王妃,百里苏荷。”

    宁婉儿嘻嘻道:“答对了。”

    袁北庭一听不禁觉得好笑,要是这丫头知道这雕刻之人是我娘亲,不知道又是作何感想?

    问完袁北庭,宁婉儿又转身去问张怀钰,显然是想将自己未显的风头出完。

    可张怀钰在王府生活十余载不说,现在说起来,这王妃还是她的阿母,如何能认不出,可看见宁婉儿满怀期待的模样,知道这小丫头心中想法,便摇头说不知。

    宁婉儿一听,大喜,当即便说出此人便是那北境王妃,然后还不忘对张怀钰细说着关于这北境王妃的种种江湖事迹,张怀钰微笑听着,也不打断,任由这小丫头说个不停。

    待宁婉儿说完,便又转头蹲着看向袁北庭,见袁公子说完后便怔怔出神,她也不去打扰,只是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不知何时,老剑仙徐玄参也来到了广场。

    张怀钰见状,正要唤声师父,徐玄参则是摆了摆手,示意无需这过多礼节,徐老头瞧着这汉白玉雕,深深看了几眼,喃喃道:“这马上的女子,英姿不凡,手中一剑,剑意浩然无匹。”

    转而,徐老头又意兴阑珊地斜瞥了一眼神情奇怪的袁北庭,疑惑道:“这小子怎么了?”

    张怀钰轻声低头道:“这雕刻上的,是北境王妃。”

    老剑仙哑然,随后又打趣道:“这小子望着玉雕如此出神,莫非是想娘亲了?”

    张怀钰不语,众人无言。

    袁北庭瞧着娘亲的玉雕,不禁回想起之前宁泉中所说白马铁骑冀州遇袭一事,娘亲这般的英姿飒爽,在那之后却是武功尽失,就连腰间软剑都是再未拿起过,当真是可惜之极。

    他虽自幼便离开王府,娘亲也未曾陪伴他长大,可这种流淌在血脉之中的情感,是如何也抹不去的,就像刚回王府时,尽管是颇为陌生,可言语中那番关心与疼爱,袁北庭一直看在眼里。

    所以对于娘亲,对比之前的尊敬与喜欢,袁北庭现在又不禁多了一丝心疼,想着想着,手中的桃花柳再次紧握,脸上也是微露凶意。

    宁泉中兴师动众备好丰盛宴席,亲自来请世子殿下回府邸去,就连之前未曾上山的一众北字营重骑都没落下,捧着各种餐盒的女婢络绎不绝,行云流水一般往着众人身前的案几上送去。

    袁北庭离开山顶,在餐桌上尤其对临江湖特产的临江三珍最是赞不绝口。

    前朝曾有先帝下江南,泛游于临江湖,对临江湖鲫、临江湖藕、临江湖蟹大肆夸赞,更是御笔题为“临江三珍”,将其钦点为贡品。

    临江湖鲫鱼俗称巴巴鲫鱼,剖肚去鳞后做成羹汤,味道鲜美甘甜,现杀现做,湖水煮湖鱼,“鱼呷跳,猪呷叫”,汤中还蕴含着鲫鱼活蹦乱跳的气息,入口不忘。

    而这做法也是极其简单,旺火煮成,佐料也无过多讲究,寻常百姓家都可买之。

    更是有文人大快朵颐之后纷纷赞誉“未能抛得临江去,一般勾留是此汤”。

    临江湖荷莲,全身是宝,莲藕可食可药,且又有别于其他莲藕。临江奖湖莲藕的藕节、莲子、荷秆、荷叶等都是上等药材。

    不过如今刚开春,用的都是些往年的莲藕,这其中滋味,想起来比当季来说应是要差上不少。

    最后便是临江湖蟹,肉质鲜嫩,可做多种美味佳肴,如白切肉蟹、炒蟹粉、芙蓉蟹肉、烩蟹羹等,其价值比上一些鱼、虾都要高上不少。

    除此之外,这临江湖蟹的做法也是颇多,蒸、煮、炸皆可,其蟹肉美味可口,尤其是雌蟹的卵块,雄蟹的脂膏,甚是好吃,别有风味。

    擦去满嘴油腻,吃到了自离开北境后最为舒坦的一顿,袁北庭总算是酒足饭饱,私下跟宁泉中要了本贺州的历代地理志。

    黄昏在院中乘凉,张怀钰一边看着《月汐剑纲》,一边手持明月生在其练剑,而徐玄参则是躺在一旁的树上打着盹儿,快活的很。

    之前徐老头说张怀钰练字亦可练剑,可他到底是低估了这小丫头练剑的决心,反而是练字练剑一个不落,还时不时的要找袁北庭练上几招。

    对此,袁北庭倒是颇为认可,他的一身剑术,便是在打架中领悟出来,若一心只知闭门造车,那便过于空中楼阁了,少了与人对战的磨砺,往后只能是吃大亏。

    张怀钰一手剑,舞得越来越快,一时之间竟有了些杀伐之形,一剑刺去,竟将那北境军营中的制式铁板甲差点刺破。

    天下武夫,多为九品,之后才是驭气,入微之类的四重玄妙境。寻常九品境界,多以三品划分,这其中,破甲多少,便有几品实力,伤甲而不破,是下三品,便如此刻张怀钰这般。

    只不过这小妮子练剑时日不长,却能到此境界,说出去实在是惊世骇俗,也难怪这明月生能认其为主,连老剑仙都说她天赋甚高。

    中三品便可破甲,但都在六甲以下,所以这六甲便是江湖武夫的第二道大坎,而这上三品中的第三品,一般可破十余甲,至于其他两品,就有些说不准了。

    袁北庭便就瞧见王府之中曾有一品大宗师,一剑破近百甲,这对比第三品来说,实在是有些跳跃。

    回想起之前宁泉中所说,娘亲曾经一剑自腰间而起,破甲三百余,当真是巾帼无敌!

    再见如今娘亲已是手不握剑,袁北庭心里不禁一阵杀意泛起。

    白衣腰间藏锋芒,锋芒一显甲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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