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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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书生姓沈名庆知,生于吴兴顶尖世家沈氏,沈家自春秋战国起,便就入朝为官,沈家先祖沈佩更是一人辅三朝,是为大梁史上第一名将,沈家自此也成为了大梁第一将门世家。

    沈庆知自小喜欢舞枪弄棒,对这行军打仗之事更是痴迷。

    父亲沈恭官拜上将军,每每出征之时便会带上不过十岁的小庆知,小庆知对此也是颇为乐意,在军营之中,甚至还能不时的对时局战事说上一番,沈父甚感欣慰,沈家历代封侯拜将,在他这一代,后继有人,也不算没了家门。

    沈庆知自幼好学,对这领军用兵更是有着独到见解,十二岁时,父亲沈恭便就将其送入纵横大家鬼空子门下,学武练刀,研习兵法。

    在鬼空子的教导之下,沈庆知深谙纵横之道,博百家兵学所长,二十岁出山门,游历大江南北,一是为了入江湖,知江湖,毕竟虽然江湖与庙堂向来相对,可如今世道,却也是密不可分。

    二便是为了历经各国,暗察各国兵防之色,那时九州大地群王割据,可沈庆知道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往后若是大梁有逐鹿天下的那天,自己也算能为朝堂尽一份力不是?

    二十三岁,沈庆知入军伍,因作战勇猛,又深谙用兵之道,再加上沈家将门世家的身份,深得老梁王器重,二十五岁便官至侍中。

    当年平西谷一战,袁冲以八万大军围困南疆十五万长刀卫,南疆王听闻后,知道大势已去,便想着率领剩下两万亲卫远走西楚,待到后日,东山再起。

    却不想,还未出那都城,便见着了沈庆知率领的大梁军,逃无可逃,沈庆知一刀斩了南疆王的首级,悬于宫门之上,两万亲卫,悉数坑杀,自此,南疆告破。

    按照沈庆知的说法,若是南疆王直接举降开城门,他或许会留其一命,可逃了便就是有再起之心,这样的人,必不能留!

    也是于此战,袁冲与沈庆知相识,二人成了至交好友。

    南疆告破后,老梁王有了一统天下之心,想着效仿先秦始皇帝,将九州大地,尽数归于大梁,便下令袁冲率军西北,马踏西北十二州,而自己则率军北上,破百里大魏。

    当时的沈恭年岁已高,无法再率军出战,老梁王便令沈庆知镇守国门,封镇国大将军。

    大梁出军十年,沈庆知便守了国门十年,时任西楚楚灵王见大梁南门空虚,便想着举兵北上,趁机一举攻克大梁,沈庆知听闻后,率领五万大梁军,南下边境淮越城,以防不测。

    楚灵王见大梁只有五万大军,扬言三日之内,便可大破淮越,却不想,这一打,竟是三年。

    沈庆知凭借手中长刀,加上跟着师父鬼空子学的用兵诡术,硬是将二十万西楚大戟士拦在了淮越城外,难以踏入大梁半步。

    三年期间,沈庆知直接住在了城门之上,半夜丑时都会起来巡查城防,不允许出现半点纰漏。

    还下令,凡是淮越城内年轻力壮的男子,皆须投入到城防建设之中,每日还得跟随军队操练,以备不时之需。

    由于此时大梁三分战场,粮食紧缺,沈庆知为不让袁冲和梁王分心,便自行筹粮。

    但说是筹粮,却不过是将那淮越城外的祁兰山上的野草野果挖个干净,三年过来,祁兰山从原本郁郁葱葱的江南水山,成了似西北那般的荒山,什么遍地走地山鸡野兔更是没了踪影。

    最终,楚灵王终是再也忍不住,亲自挂帅出征,来到前线,想要一举拿下淮越城,然后剑指大梁都城望安。

    三年过去,他们虽已将二十万西楚大戟士斩杀了八万有余,但城内的五万大梁军如今只剩下一万,就算加上从百姓之中征调过来的,也不到两万。

    沈庆知知道,此战为死战,此前那般兵诡之术再如何,也难挡二者之间这般实力悬殊,若西楚大军全力攻城,淮越城,必亡!

    抱着必死之决心,沈庆知开了城门,准备誓死卫大梁,远在望安城的老将军沈恭听闻后,不顾家人劝阻,也是提枪拍马赶来。

    已是不惑的年纪啊!一身黑甲,满头白发的沈恭手提长枪在战场之上拼杀,看得沈庆知是眼泪纵横。

    可到底是实力悬殊过大,就算大梁军瞧见老将军前来助威,士气大涨,皆是以一当十之勇也是无济于事,这一战,沈恭战死,沈庆知也是身受重伤,西楚大戟士朝着脸上而来的一击令他险些丧命,也成了如今袁冲叫他沈刀疤之名。

    于此危难之际,终是袁冲率领五万龙虎铁骑赶来,面对龙虎铁骑的冲杀,西楚大戟士哪里能够抵挡,被打的节节败退,直到退回都城洛安。

    这如今攻守移形,沈庆知再也不用如之前那般憋屈,一想起父亲战死沙场,悲愤交加,袁冲知道此时沈庆知想亲手破敌,便将五万龙虎铁骑交于他指挥。

    沈庆知也是不负众望,仅凭一天,就破了西楚都城,洛安。

    自此,沈庆知名震天下。

    待到天下大定,老梁王开始封王拜将,老将军沈恭战死沙场,追封兴郡公,而沈庆知护国有功,又接连破南疆,西楚,百越,封为柱国将军,官拜一品。

    可不想,沈庆知对此却是婉拒,甚至就连此前镇国将军的官位也是一同辞了去,老梁王也知晓自己这位老伙计或许是累了,便随意封了个淮越王,赏宅院几座,金银财宝无数,许他做个闲人去。

    此后,这沈庆知便不再练刀,反而拿起了笔,整日不是写写画画,便就是喂鱼逗鸟,自在的很,要不然就是跟着那群文人雅士写文章大骂袁冲,也算寻个乐子。

    今日他听闻北境王要进城,便想来看看老伙计,袁冲见到青衣书生后,也是执意要步行入城,才出现如今这一幕,两人并肩前行,行往宫门。

    一身富家翁打扮的袁冲双手插在袖口中,在京城主轴道上闲庭信步,笑呵呵道:“沈刀疤,听说贤侄下山回府了?”

    “回府了。”

    “那是参了军,还是”

    “没有,他倒是想去,我不准,正在家里闹别扭呢。”

    袁冲听后,笑骂道:“你个老东西,自己是从柱国将军上退下来的,如今反倒拦着儿子去参军,怎么,你沈家百年将门世家,不要了?”

    沈庆知听后,不恼,反问道:“你若是有得选,会让萧瑟去参军?如今又让北庭入了这庙堂之中,只怕也是无奈之举。”

    袁冲将插在袖口中的双手上下换了个位置,一叹:“让儿子替老子还债,我自是不愿,可这天下百姓,都是咱哥几个一刀一枪拼来的,若真是置他们于不顾,又如何能安心。”

    “老梁王如今人去,撒手不管了,你也早就撂了挑子,我再不管,能行?护不了这整个大梁,北境我还是要护住的。”

    沈庆知听着,摇着扇,而袁冲继续说道:“这如今,皇帝年纪越来越大,势必要重新掌权,可王阳执政已经十余载,又如何能轻易放手?”

    “当年皇后无子,便选了这庶出的皇子为帝,想着能够垂帘听政,为此不惜将皇上的生母于井中活活吊死,当真狠辣。”

    “可她终究是低估了王阳的野心,世人都说我是北境的二皇帝,却不知,宫里这位首相大人,才是真的权势滔天,不敢做帝位,却又想独掌大权,当真想得美哉。”

    沈庆知听着,不以为意,轻轻一笑:“与我说这些作甚,我早已不在朝堂,王阳也好,皇权也罢,都与我无关,还是每日写写文章骂你,来得自在。”

    “在这京城百万人中,可就你一个是我朋友,不与你说,我这一把年纪了与谁说?你若真是不屑于那朝堂政事,又何必每次王阳有所动作之时都要飞信于我?”

    “不想你死罢了。”

    面对沈庆知三番两次的打趣,袁冲也不恼,眯眼打量着多年不见有些陌生的京城气象,撇嘴道:“给我透个底,那王穆与宫里那位当真没关系?要不然这宋乔生哪能对此这么上心,又是阎王送生帖又是白家傀儡术的。”

    沈庆知皱眉,本就凶神苦相,加上脸上刀疤,愈加狰狞,不怒自威,行走于人山人海的闹市,但在书生的带路下,无人可以靠近他和袁冲身边,犹如滑鱼游鱼水草。

    “当年萧妃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不过百来天便就夭折而死,你那时还未曾去北境,所有之事你不都清楚?又何必来问?”

    袁冲嘿嘿一笑,打趣道:“沈刀疤啊沈刀疤,有些时候挺佩服你的,当年三刀斩下三王首级,是何等威风,如今过得倒像个穷苦书生,放着好好的柱国将军不做,反倒乐意做个无权无势的清闲王爷。”

    “你这王爷,只怕这宫内任何一人,都懒得睁眼瞧上你一眼?”

    面对袁冲的讥讽,沈庆知倒是没当回事儿,继续走着。

    “再瞧瞧龙虎山,为了巩固国师地位,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仙丹妙药就不说了,甚至上一代天师连以命换运的手段都用上了,你弃之不要的地位权势,他们拼命争取,现在看来,当真讽刺。”

    “刀疤,什么时候去北境逛逛,我们可是许久未在一起喝过酒了。”

    沈庆知一笑,轻声提醒道:“到了,你还是上朝,这朝堂上下,可都是等着你呢。”

    道路尽头,可见正南皇城大门。

    按照当朝律法,十日一早朝,如今他与沈庆知一路走来,耽误了不少时日,早朝早已开始,这门口也只停有车马家奴,见不到任何一位朝廷显贵。

    再见皇城,一门,三阙,连屋檐重脊,左右各有白玉狮一对,门上挂有王阳所书楹联一幅,“景纬霞缚,元和春盎”。

    门北左右,各有廊房一百一十间,号称千步廊,拱卫着天和殿,也就是百姓口中的金銮殿。

    “你就穿着这般去上朝?”沈庆知瞧见袁冲这般富家翁装扮,提醒道。

    袁冲笑道:“我这不是与你一同进城,为了不扎眼才选得这身衣裳嘛,我去马车上换换,前两日与老秃驴喝茶,估计那上面还有股茶香呢。”

    沈庆知一脸头疼无奈的表情。

    袁冲哈哈大笑,走向一辆只剩几位王府贴身扈从的马车,之前那三百龙虎铁骑自然是不能带到这城墙根儿底下,不然又得有人说他罔顾朝纲,成何体统。

    沈庆知没有动身,只是看看袁冲,又瞧瞧这天和殿,神情颇显一股意味。

    这天和殿与望安城的上和殿极其相似,那时的先皇视他和袁冲为左膀右臂,先皇下朝后,时常将二人留下,爬上这殿瓦之上,喝酒赏月,讨论天下大事。

    每每上早朝,若是寻不到皇上,便直接抬头喊就是,至于回应的是袁冲,还是沈庆知亦或是皇上,就尚未可知了,不过多数之下,都是无人答应,然后扔个酒瓶下来,便算作知晓了。

    袁冲换好官服,朝着沈庆知喊道:“你不与我一同前去?咱俩可是有几十年未曾一同上过朝咯。”

    沈庆知则是摇了摇头,指着天和殿,作催促状。

    袁冲无奈一笑,便向着天和殿走去,往日这天和殿之外,未曾有过什么守卫在此,因为在入宫门之时都已检查的七七八八。

    不过,可能因为今日是北境王入宫之日,这日常防备就森严了些,待袁冲走到天和殿的汉白玉阶之下,两个守卫径直将其拦住,看制式,应是宫内的羽甲卫。

    一旁号称入微之下皆无敌的杨镇山上来便要夺其手中长枪,而袁冲则是摆手示意其不要上心,转而对那两个年纪轻轻的守卫说道:“两位小哥,我这是要去上早朝,为何要拦我?”

    “按大梁律法,凡是于早朝时辰还未上朝者,皆不得入天和殿。”

    袁冲一愣,他怎么不记得大梁有这等律法?难道是自己时常与先皇喝酒,不曾出过上和殿的缘故?

    正所谓从未离开,又怎会相迟?

    “我怎么从未听过这等律法,何时颁布?”

    “昨日,王阳大人,亲自颁布!”

    袁冲恍然大悟,合着这律法是王阳专为自己所作,想来也是对这老对手了解的很,知道袁冲的秉性,便想着在此破破他的颜面,给他个下马威。

    “那你可知,我是谁?”袁冲看着眼前这两位无知小儿一副不肯退让的模样。

    说着,便脱下了原本披在身上的黑袍,此前在静安寺时,袁冲便觉得那身官服扎眼,就将官服外套了件黑色的袍子,如今这再次穿上时,却忘记取下了。

    那两个羽甲卫见着袁冲身上露出的朝服一角,下意识一愣,他们日夜守卫着天和殿,日日来上早朝的大人是见得多了,就连首相王阳,那也是有幸目睹。

    可放眼整个朝堂,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没听说过有这等样式的官服啊。

    天底下,这官服制度远比个官阶配样儿的府邸规模要来得严厉许多,僭越更是不得,若是一旦被揭发,轻则入狱发配,重则满门抄斩。

    那两羽甲卫瞧见着逐渐完全展出的朝服,彻底瞪大了眼珠子,蟒袍?那是一件紫金平绣五爪蟒袍?

    蟒衣,自古便是象龙之服,皇上贵为天子,为九五至尊,便可绣九蟒五爪,至于其他亲王,则只能减去一爪,而这蟒袍之上,龙蟒姿势又有讲究,有弯立水,直立水,立卧三江水,立卧五江水,全卧水五种姿势,哪一级用何种姿势,又有严格规定,其中,便是这全卧水最为尊,誉为团龙。

    二人看着眼前这老头,咽了咽口水,团龙蟒袍,九龙五爪,当年燕州王梁景入朝之时他们也曾见过,可那位王爷也只敢四爪蟒袍傍身啊!

    这紫金平绣,说明此人并非皇室宗亲,是异姓王?

    掰着指头一算,王朝有几位异姓王?

    袁冲瞧见眼前两个小娃娃这般模样,一笑,突然转身看向一旁的随从,手一伸,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只见一柄通体金黄的长刀出现在他手,试问,天地之下,谁可佩刀上朝?

    北境王,袁冲!

    那两羽甲卫就是再傲气,也不敢在这杀神面前造次,当即就跪了下来,眼里满是惶恐。

    袁冲也知道,这二人不过是奉命行事,也不为难:“放心,待会我就与王阳说上一说,不会让你们如何的。”

    那二人立马感激的说道:“谢王爷!”

    老头穿上华贵扎眼的蟒袍,配着北境横刀,径直走上汉白玉阶,两排的羽甲卫齐刷刷地跪地,他是入微境强者不假,可在这皇宫,这蟒袍可比那武学境界来得实在。

    此时太阳初升了许久,袁冲遮了遮温煦阳光,眯着眼望向眼前这座大殿。

    宫殿之外的太监一个个如临大敌,依次扯着嗓门高喊:“北境王上殿!”

    袁冲缓缓的走着,似乎忘了殿内有皇帝,有首相王阳,有满朝文武在苦苦等待,或许,他也不在乎。

    他默数着步数,终于拾阶而上,回望这一路,沈庆知此时也正往着城外走去,袁冲看着,笑了笑,自言自语道:“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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