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归来

    “这是秘境自带的能量，你的异能，连触碰它们都做不到，何谈斩断！”

    神秘人变得“健谈”。

    “刘庄，你没事，你没事的！”一向沉稳的羽婷此刻竟语无伦次，手紧紧抓住刘庄的袖子，似乎这样，对方就不会消失。

    “我，好像，要看不见你了。”刘庄声音变得无比虚弱，甚至吐出话语都非常困难。

    “可恶。”羽婷捏紧拳头，举起对着神秘人就是一拳，可惜，她像白霖的橙剑一样，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身体。

    毫发未损。

    钟域拿出已经无法开枪的「紫阳」，枪口对准神秘人，白霖一记黑色剑芒斩出，不仅没有效果，反而使得秘境对他们弥散出一种具备些许敌意的压力，限制起行动。

    “原来，看着别人痛不欲生妻离子散，是这种滋味。”他颇为享受地说道，“继续啊？再不说几句不舍的话，你可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它会化成秘境的养分，提供我继续赢下去的力量。”

    羽婷无力地弓着身子，抱住刘庄的身体，悲伤让她在浑身颤抖。

    “抱歉，我食言了。”刘庄尽力挣脱着那只有他可以感受到的能量触手，用虚幻的自己抱住羽婷，他能感受到，神秘人所言非虚。

    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有些话，再不说，可就晚了。

    “我其实……”

    “够了！”羽婷颤抖着，哭泣着，“活着的时候不说，现在说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之前不说，你以前不想说那你就一辈子都别说啊！”

    “对不起……”刘庄忍住了想开口的冲动。

    是啊，他现在说除了让对方徒增遗憾外，还有什么作用？

    阻碍她寻找幸福么？

    他做不到啊。

    他只能去拥抱她，尝试帮她擦干泪水，像小时候无数个日夜里一样，他从未缺席她的每一次悲伤。

    “我们是关系最好的朋友，长大后，也要在一起啊！”

    “那是自然，我肯定永远站在你面前保护你，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小哭包离开了我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幼年的刘庄用玩笑的语气说出最从心的话，可惜，被青年的自己亲手打破。

    她觉醒了。

    她是b级，超能类。他只是c级，辅助类。

    无论是战力、身体素质，还是所谓的能力、等级，他都不复曾经的优势，在他心里，保护她的承诺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可笑的过往。

    她还需要自己保护吗？

    而这种隐隐发芽的自卑种子，在三年内的无数个任务中变得愈发茁壮。他无数次被她挡在身前，那并不所向披靡的镜子，替他挡住了刀风剑雨。

    渐渐的，他越来越说不出幼时无畏的话，保护也成了一种枷锁，限制着他的声音和行为。

    就像那永远也决定不下位置的手机维修店。

    你明明就是想离她近一点，可连承认的勇气也没有。

    “对不起。”死亡的无力来临，就如被鬼神扼住了命运的咽喉，他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身体变得虚幻，视线向黑暗靠拢。

    “原来死亡，是这种滋味。”

    “你，是要把店开在大学城的，对。”羽婷好像忽然冷静了下来，淡淡地问道。

    刘庄用最后的力气吐出一个字:“是。”

    答案终于出现，可给出答案的人则再也无法看到她的回馈，就像试卷永远也达不到及格线，因为答题的人在落笔的那一刻，已经被驱离了考场。

    羽婷扑了个空。

    “啊！”她好看的脸上青筋暴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忽然之间，车窗破碎，手中隐藏的镜子也浮现出来，在她的操纵下向着神秘人投掷而去。

    极度的怒气引动了她体内的本源异能暴动，后者附着于镜子上，为她赢得了在迷雾压力下短暂出手的机会。

    但愤怒不会改变事情的结果，更无法冲破黎明，让黑暗驱散的，永远是温和冷静的初阳之光。

    在极度的悲痛下，羽婷倒在了地上，白霖急忙扶住她的身体，可在庞大的压力下，行动这几步便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甚至嘴角流出些许鲜血。

    “可恶。”

    “行了，失去挚爱的戏码已经结束了，现在开始下一场戏，谁还想继续玩下去？请坐！”

    “我们不玩。”钟域说道，赢了，会重新开始，输了，会死人。

    这游戏根本不是正确的思路，他们从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那你们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神秘人的脸上出现新的情绪——怜悯，似是在看一个没有抓住生机的死人。

    自他话落，巨大的压力便席卷而来，辅助系的钟域直接跪在了地上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都流出了浓浓的鲜血，顷刻间湿透了衣服。

    与刘庄不同，在巨大的压力下，他甚至开不了口。

    「剑术大师」的白霖在这压力席卷而来的那一刻提剑挡在了面前，崭新的橙剑顷刻间有了碎纹，而在碎纹出现的一刻，她忽然又有些领悟。

    a级的含金量，不仅仅体现在初始战力上，更是绝对的天赋体现。

    “菠萝·雪连斩。”

    十几道橙色剑芒瞬间斩出，那恐怖而无形的压力竟在这一刻被斩破，为她迎来了些许缓冲。

    不过现在的她最多只能维持三秒，三秒后，力竭的她与羽婷，也会像钟域一样七窍流血，重创乃至死亡。

    而这一刻，一股熟悉的力量回归，温和而炙热。这种热感她记忆犹新，佛珠在她手腕亮起的一刹，与此刻的祥和一模一样。

    “墨北。”

    “我们玩。”

    一句话，泼天的压力瞬间消失不见，而取而代之的，是站在三人面前的一道身影。

    看上去瘦弱而高挑，但衣服下肌肉轮廓很是好看。此时站在三人面前，就像一道光。

    不过，这道光，此时只有白霖看得清楚。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墨北左右看了看，钟域半死不活，浑身是血，羽婷倒在地上，白霖则拄着剑半跪。

    墨北往兜里找了找，眉头一皱，他们已经没有恢复药剂了。

    “钟先生带大家来牛岭村了？”墨北结合当前的情况，一下就猜了出来。

    “无意中进来的。”白霖解释道，“你没事了吗？”

    她指的是被「兽甲克星」反噬一事。

    “嗯嗯，费了点功夫，解决了。”墨北洒脱一笑，此刻他的淡定会给大家带来自信，所以他不能表现出怯懦。他向前一步，伸出手，将白霖拉了起来。

    “刘庄呢？”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