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是我的眼睛（十）

    “那叶家的可真不是人哟，我看见叶瞎子头发上有血嘞！”

    “看着头发都一缕一缕的，我估计是血糊的哟。”

    “哎呀，真的啊？”

    “啧，咋不是真的嘞，我亲眼看见的，浑身脏兮兮的，杵着根棍子往那边去了。”

    “我喊他，他还不应嘞。”

    “叶瞎子怪可怜的……”

    “谁说不是哟，要我说叶家这么有钱，整天还…………哎哟喂！迟小六你吓死我了！”

    说话人后怕的拍着胸口，木起脸就要骂两句，又想起他们说迟小六疯了，这才没骂出口。

    站一堆聊天的人见是迟小六，都往后退了退，像是瘟神凑过来了一样。

    几人心里有点发虚，实在是迟小六的脸色太难看，好像要吃人一般。

    “叶春生往哪儿去了？”迟玉明问刚才说看见他的那人。

    那人慌了一下，皱起眉头，“叶春生是谁？”

    旁边人听了碰了他一下，“你刚刚不还说人家嘛，合着你连人名字都不晓得。”

    迟玉明不想管他到底知不知道叶春生是谁，又重新问了遍，“他往哪儿去了？”

    “那边！”这人指了指，迟玉明说了句谢谢，急匆匆的朝他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留几人在原地一脸懵逼，“迟小六问叶瞎子干啥？”

    “可能是觉得叶瞎子好欺负……”

    “啧，迟小六也不是个人，说不定叶瞎子的伤是被他打的嘞。”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当心迟小六知道，半夜摸你家找你…………”

    “…………”

    ……

    叶春生已经走到了大花村儿的河沟边，这边有点难找，不过在听见河流水声后，叶春生的动作明显快了许多。

    迟玉明一路顺着叶春生的脚印跑，毕竟没有谁会在走路时，旁边还有一个棍子戳的洞了。

    不多时，迟玉明就看见了叶春生的背影，他看见那个笨蛋把手里的棍子扔了，直挺挺的往前面倒了下去。

    迟玉明飞蹿过去，踩了别家地里种的菜，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越靠近叶春生跳下去的地方，迟玉明的心就越沉……

    “你哭什么！”迟玉明吼了一句。

    叶春生在哭他连跳河都跳不了，他们都说河里深，不让自家娃娃过去玩。

    他以为河真的很深，谁知道跳下去后，水才到他膝盖。

    迟玉明气得胸脯上下剧烈起伏，跳到水里，把坐里面哭的人抱了起来。

    “玉……玉明哥…”

    叶春生哭得更厉害了，泪水和脸上的河水混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落水的小狗。

    迟玉明伸手往叶春生屁股上打了两下，声音又响又亮，“你跳河不怕把自己摔死，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石头包吗？”

    也就是叶春生运气好，没摔到石头上，不然刚才跳下去那一下子，人肯定没了。

    叶春生把头埋在迟玉明脖颈处，呜呜咽咽的不回话。

    迟玉明抱着他一路到了附近的小山丘上，这边还能照到太阳。

    而且周围田地种的都是苞米，已经被收干净了，没人会过来。

    迟玉明把叶春生放到地上，手抓着他的裤子就要脱。

    叶春生这下不哭了，攥着裤子可怜巴巴望着迟玉明，“你干什么！”

    迟玉明没好气道，“趁现在有太阳，你把裤子衣服脱了，我给你挂树上晾干。”

    叶春生头一扭，倔犟的说：“我不脱，我站太阳底下晒晒就行。”

    迟玉明没搭声，河里的水冰，叶春生这会儿整个人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太冷了。

    迟玉明二话不说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他衣服还好，只是胸前被叶春生打湿了，后背可都是干的。

    “你穿我的衣服，我衣服长，屁股都能给你盖完。”

    叶春生还是不动，迟玉明没耐心了，上前一把将叶春生上衣扒了，又开始要往下扒他的裤子。

    “不、不要！我里面没穿！”叶春生一脸难堪的说了出来，哭得更厉害了。

    迟玉明手顿住，难得的沉默了，是为叶春生这么大了还没内裤，也是为他身上青青紫紫的掐痕。

    迟玉明把自己衣服先给叶春生套上，又拉住叶春生的手往下摸衣服边。

    放低声音半哄道：“你摸，是不是能遮完，我不看，你把裤子脱了。”

    叶春生被迟玉明拉着摸了摸衣摆，好像是能遮住，不过他还是不想脱，“能不能不脱……”

    迟玉明冷着一张脸，语气肯定：“不能，我现在是跟你商量，不代表我真的脱不下来你这裤子。”

    叶春生听出迟玉明话里的不快，整个人抖了抖，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

    “玉明哥，你别看我行不行……”叶春生自己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迟玉明。

    迟玉明面色不改，“嗯，我不看。”

    叶春生没听见迟玉明挪动步子的声音，勉强相信他不会看，纠结了片刻，还是把裤子脱了下来。

    和迟玉明想的一样，叶春生身上的肉果然都长到屁股上了，没被太阳晒过的地方，白得晃眼睛。

    迟玉明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将叶春生身上看了个仔仔细细。

    叶春生不安的往下扯衣服，风一吹，他底下就凉飕飕的。

    迟玉明把叶春生的湿裤子拿了过来，揪了揪水，挂到了树枝上。

    连同他的裤子一起，叶春生没有内裤穿，他可是穿了的。

    牵着人走到太阳底下，让他晒一晒，不然回去指定会感冒。

    一时间突然安静下来，叶春生还是很不自在，脸也越来越红。

    迟玉明不露声色的问：“今天我走以后他们打你了，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叶春生急忙否认，“不是的，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我经常被打的。”

    叶春生不知道，他说谎的样子很明显，慌慌张张的模样还不如第一次说谎的小娃娃。

    迟玉明下意识抬手放在叶春生头上，叶春生突然痛得龇牙咧嘴，之前变红的脸也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