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七星碑

    众人来到大雄宝殿前的大广场中间，凌九玄看见地面亮起了一道道光芒，组合成复杂纹路，这道光芒中还有能量散发出来，大概就是转移阵法了。

    阿路万夏走到阵法中心，掏出一个雕刻日月星花的羊脂白玉杵，念念有词，阵法的光愈加炽盛，凌九玄在阵法中感觉到天空与大地交叠在一起的两种力量，这两种力量，柔软与刚硬，深远与宽厚，他仿佛能听见它们的低吟。

    随着一声尖声呼啸，阿路万夏整个人漂浮起来，他全身诡异地扭曲起来，却没人会觉得奇怪，因为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下，有种神圣的光芒笼罩着大火，像是春雨一般涤荡身心，不过一瞬间，他们就身在一处很宽阔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奇怪的是凌九玄对这里有一种莫名亲切的感觉，他四处看看，除了壁画与石灯，一无所有，像是想到什么，他抬起了头。

    那是……

    一块巨大的蓝色菱形晶石悬在上空的一个底座下面，像是倒扣着一般，晶石上面有七颗正在闪烁的光芒，那排列像极了凌录经常指给他看的北斗七星，在晶石的外围有一圈光芒环绕着它，正在不规则地移动着，仿佛感应到他的到来，那些光芒耀眼了几下又恢复原状。

    凌九玄看见了晶石中心有一道很大的裂缝，里面向外溢着渗人的黑气，令他极其不舒服。

    他知道这是什么，毋庸置疑，这种天然与自身合一的感觉，他从未体会的如此深刻，甚至有一种与它融为一体的冲动。

    七星碑。

    “小九爷，我跟你说的就是这里，为什么那家伙要带我们来这里啊？”蒲三娘发出声音。

    观海大师此时也察觉到上方的七星碑，大受震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朝七星碑行礼。

    “和尚，你在干什么？”无菜子见他如此便问道。

    “七百年前北极神君为救苍生，将自己一分为七化为神碑堵住魔界之门，老衲有生之年得见，实乃大幸。”

    凌九玄感知到阿路万夏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他看着观海大师说：“原来是七星碑。”他走向阿路万夏，阿路万夏对于他的接近竟然有些无措，略带慌意的后退了一步。

    “何事！”他看上去色厉内荏。

    凌九玄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挑了挑一边的眉毛，戏谑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听见我和凌录的对话了？”

    “那又怎么样！”他抬着下巴，依然摆出骄傲的样子。

    “只有你知道怎么来这里，你是想找到解救无水城的办法吗？”凌九玄抬头看着七星碑，有那么点无奈。“没有凌录，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的。”

    “不，他说你来到这里就行。”

    凌九玄一听，觉得奇怪，凌录还有没跟他说的事情，他追问道：“他还说了什么？他要我做什么？”

    “他只让我带你来这里，哼，你看上去太弱了，一点都不像个神的样子。”阿路万夏上下打量着凌九玄，一脸不屑。

    “只要找到那个妖瓮，再加上我的术师天分，有没有你都一样。”

    凌九玄觉得很无奈，他出门前还是一个富贵公子哥呢，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死人都没见过，突然就被推入时时刻刻有生命危险的世界里，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回到凌府过平静的小日子。

    “术师天分没看出来，倒有些嘴贱天分，就凭你就想干掉上万年的魔君，我呸，不自量力。”蒲三娘见不得凌九玄委屈，开始还嘴。

    “你说什么！小贱妖！”术师在中域的地位是非常崇高的，上至帝皇下至平民都对术师心怀敬重，从未被如此轻慢过，还是一只半妖。“小贱妖，我毫不费劲就能捏死你。”

    “那你为什么不捏？凭你们的家训？”蒲三娘跳到地上，模仿他当时高傲的样子。

    “家训不允杀人。”她模仿的唯妙唯俏，让凌九玄哈哈大笑。

    “你！！！”阿路万夏按捺不住，快速施法，一道小型雷电出现将她麻痹的晕厥。

    凌九玄见状，仿佛有了无形的力量，他瞬移到阿路万夏的身边“咔擦——”一下，将他的手臂紧扣一下使之脱臼。

    阿路万夏用能动的手臂推开他，脸上出现惊惶的表情：“你……”

    “恃强凌弱，这就是术师？”凌九玄看着阿路万夏，平静无波的眼神里令阿路万夏有一丝眩晕感，那一刻他感觉到神的威压，虽然很轻很轻，却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颤抖着全身，仅有的傲气支撑着不能倒下。

    七星碑无声地亮了一瞬又黯淡下来，回应刚刚出现的神威。

    凌九玄的威风也就维持了那么一会，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对着阿路万夏道歉，然后抱起了晕倒的蒲三娘，蒲三娘醒的很快，她并没有受伤，她看见阿路万夏脱臼的手臂，开始为他说话。

    “小九爷，你不在的时候，他一直保护我们，他就是嘴巴贱而已，那些小术法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

    “那也不能这样对你啊。”凌九玄摸着她柔软的皮毛。

    “小九爷对我真好，我活了这么多年，只有你对我最好了。”蒲三娘呜咽地钻入他怀里。

    他抱着蒲三娘，对刚刚接好手臂的阿路万夏说：“我要出去找凌录。”

    阿路万夏还未从之前的威压回复过来，听他说话明显惊了一下，又坚定地拒绝了他：“不行，他要我们在这里等他。”

    “等多久？”

    “不知道。”

    “那就去找他。”

    “我不会同意的。”

    凌九玄和阿路万夏僵持着，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看着这两个人，阿维站出来说：“我知道九少爷很担心凌大人，可凌大人也是担心九少爷才这样安排的，我想凭凌大人的敏锐心智，他一定有什么用意，九少爷再等等好吗。”

    “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

    凌九玄看着七星碑和上边冒着黑气的裂缝，心念一动。

    “大师，我想去那里面看一看。”凌九玄朝观海大师说道。

    “老衲会为你护法。”观海大师双手合十。

    他放下蒲三娘，走到七星碑的正下方，端坐在地上闭上眼，凝神静气，将自己的意识放出躯体，向七星碑飞了过去。观海大师念了一句佛号，不发一言地行至他身侧不远处，拿出串珠盘在手中坐了下来，其余人见状也同他一起，将凌九玄围在了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