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入易智

    回到enya，西娅召集在嬴氏项目小组的几个成员，开会传达了嬴氏那边的考虑和她的安排。

    西娅：“为了保护其他客户，你们手上除了嬴氏项目，剩下的工作，都暂时移交到同组的其他人手上。”

    “林薇，跟几个项目组长传达一下，合理安排。其他人增加的工作量，季度考核的时候会做同等的奖金计算。不要让同事们生出怨言。另外你们几个被分出去的工作，不扣奖金。”

    听到这样的安排，本来还在为长期搬场地颇有微词的人，瞬间闭嘴。临时更换设计场地是常事，但这样要求整个项目常驻的，还是第一次。

    enya的员工们议论纷纷：“这听说过家族大企业内部复杂，没想到这思想也是这么与众不同。有啥必要让我们常驻？真是想不明白。”

    “是啊，我这上班都不方便了。”

    “不过颜总对我们已经够好了，减轻了工作量，奖金还照发。客户要求也是没办法，别抱怨了。”

    闻此言，大家都没再说什么。乖乖回到岗位，各司其职，收拾东西准备搬走。

    易智办公楼。

    周五傍晚，西娅从嬴氏的临时工作室出来，碰到王总监在二楼大厅的棕色木制长桌上查看凭证。看到西娅出来，王总监慈眉善目，含笑温声问道：“在这里还适应吗？”

    这问法语气，像极了温暖善良的阿母。加上她的年纪，看起来似乎不比西娅妈妈小太多。对西娅来说，这是天然的亲切感。

    她放下戒备，走上前去：“还可以，这里安排的很周到。”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随时找我。”王总监合上手上的凭证，递给旁边的小会计。看样子挺忙，西娅不想打扰别人工作，于是礼貌点头离开，开车回到茉苑。

    周六一早，西娅手机振动，收到嬴氏项目组的群信息，是他们行政部发的通知：

    “昨天易智二楼的工作室，下班后没有关灯，导致灯明一夜。今天早晨七点，王总监去公司加班看到才关上。希望大家引以为戒，遵守公司相关管理规定，避免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西娅坐起身，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仔细回想昨天的事情。

    她当时是最后一个走的，然后王总监跟她友好得打招呼，寒暄来着，然后她不想打扰王总监工作，没多说什么就直接下楼走了。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分散了精力，忘记关灯的。但是那时候王总监还没走，她大可以顺手把灯关掉啊。还是她们走之后，临时工作室又回来人了？

    西娅拨通林薇的电话：“喂，看到嬴氏群里发的信息了吗。你问下我们的人，昨天大概6点之后，还有没有再回到临时工作室的？问完马上给我回复。”

    林薇：“好，知道了。”

    西娅放下手机，脑子被这件以小称大的事情，弄得有些混乱。

    不一会林薇的电话过来：“颜总，我调查过了，昨天6点之后，我们的人没再回到易智。倒是王总监她们还在，一直到晚上九点才离开，今天早上七点钟也是她们最先到办公室的。临时工作室的监控我调出来，已经发到您邮箱了。你可以看下。”

    西娅点开监控，跟她回忆的一样。昨天她是enya临时工作室最后一个走的，因为跟王总监说话，忘了关灯。而她们昨天晚上是整个易智办公楼最后走的，今天早上七点钟又去加的班。

    所以她们昨天看到别的办公室灯没关，就直接走了，任由它开了一夜。早上过去再顺手关上，然后七点多在大群里发个通知。一方面体现行政后勤部的尽职尽责，同时侧面告诉老板她们一大早就去加班干活了，最后是貌似无意，实则是借此打击一下enya。

    西娅仰面一笑：“果然是纺织公司的王总，差点忘了她现在隶属于嬴氏哪个分公司。”

    因为设计工作的特殊性，所以他们的工作场所都会安装全方位隐性摄像头。这事，搬去之前她跟嬴庭南打过招呼。可能是这位王总监不知道，以为那间临时工作室，还是她们行政部最初移交的样子。

    她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职场”，大致是怎么回事。

    不管这感受自己愿不愿意体会，她都不得不接受，这以后将是她要面对的常态，至少短期内是这样。

    西娅不是一个闷声吃亏的人，她思考片刻，点开手机在群里回复：

    “昨天下班看到王总监和助理还在二楼大厅加班，闲聊了几句。把关灯的事情忘记了，实在抱歉。”

    “我们已经自纠自查过了，昨天我跟王总监在大厅道别离开后，enya的员工没有再回去过。”

    “所以鉴于是我个人的过失，这次给嬴氏造成的损失，还请行政部周一出个明细给我，我照价赔偿。”

    “另外，应嬴总要求，enya临时派去的员工，今后我们也会做好内部规范，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同时作为enya的负责人，我建议嬴氏还有什么规矩，可以找个时间集中给我们培训下，或者发个规章手册。我们引以为戒，避免再次给嬴氏造成不良影响。”

    最后她艾特了王总监：“我昨天走之前，王总监跟我说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您对吗？不知道培训规章制度的事您方不方便帮enya安排一下？”

    王总监看到西娅在群里的一字一句，老脸阴郁。她没有料到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能这样当面硬钢。

    此时的她，就像是穿了一条漂亮的连衣裙，从前面看光鲜亮丽。可是后面的裙摆却被自己扎到了内裤里，里面的拉胯、丑陋暴露无遗。

    群里久久没有了回应，包括之前一起开会的所谓高管们。西娅想起那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轻蔑一笑，下床洗漱给自己准备早餐。

    林薇举着手机，看着群里西娅给出的一发发炮火，心惊肉跳。啧啧道：“还得是颜总！即当众揭露了老巫婆背后使绊子，还借机邀功的丑恶行径。又摆出自己enya负责人的处事风格，主打一个有事当面解决，别背后瞎逼逼。老娘不差那点钱。”

    休息日，西娅用破壁机给自己打了碗芝麻糊，用烤箱做了一份香蕉芝士吐司。还有一小盘蓝莓。

    她点开晴兰的语言电话：“喂，九点悦时光见。”

    晴兰：“呦！你这多久没来练啦？还记得你教练长啥样不？”

    西娅：“最近事比较多，我准备出门了啊。”

    九点的光景，瑜伽馆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倒也显得清静。西娅想今天终于不用被人当猴儿看了。

    晴兰看着好像瘦了些，她进门酸道：“损色！这是背着我减肥啦？”

    “哈哈，你这跟哪学的，什么方言？”晴兰一口咖啡差点喷到电脑上。

    看晴兰的反应，西娅歪眉害羞道：“忘了，好像是什么搞笑节目上听到的。很奇怪吗？”

    晴兰走到西娅跟前，爱抚几下她的棕栗色脑袋，抿嘴道：“不奇怪，就是没想到你这入乡随俗倒是挺快。别人还需要时间适应一下。哈哈哈”

    西娅甩甩头，挣开晴兰的手。径直往私教室走去。

    做体式过程中，西娅意念专注，由呼吸带动动作。虽然不是大跑大跳的健身操，一个小时下来也觉得酣畅淋漓，身体和心情都舒缓很多。这大概就是很多人爱瑜伽的原因之一，西娅这样觉得。

    拉伸时，晴兰探头探脑问道：“有事儿？”

    西娅没有立刻回答，自顾将最后几秒坚持完。长舒一口气，然后起身走到墙根坐下擦汗：“你之前在公司上过班吗？”

    晴兰拿起落地镜旁的托盘，走到西娅旁边坐下，倒了杯花茶递给西娅：“刚毕业那几年也上过班。”

    西娅转头看向晴兰问道：“然后怎么不上了？”

    晴兰会心一笑：“我还是适合在外面，大部分公司都不是只要做事就行。就像我现在开连锁，也不是只要把课教好就行。”

    西娅呷一口茶，看向窗外的阳光，十点多的太阳已经有些刺目，没有了初生时的温润可爱。

    她放下茶杯，起身说道：“走了。”

    晴兰仰头咋呼道：“哎，怎么回事。就走啦？”

    “嗯，回去还有事。”西娅扭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走出去准备穿拖鞋。

    这个时间场馆的其他课程已经陆续要开始，正是要进人的高峰时段。西娅看着有些拥挤的楼梯，便靠到旁边的休息角等待着。

    “这是不是她们官方页面上的那个模特啊？”

    “好像是，门口还放着她的海报呢。”

    “这身材也太诱人了，天呐。”

    西娅隐隐听着这些议论，转头向内室的晴兰问道：“你那宣传广告，换人了吗？”

    “没啊，现在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请你都够呛，哪还有预算再请啦。”晴兰一边给刚才用过的瑜伽垫和用具消毒，一边抱怨道。

    西娅哦了一声，转头看了看已经腾出空间的旋转楼梯，快步上前：“我走啦。拜拜了您”

    晴兰无声笑着，加快消毒速度，准备上下一节课。

    西娅换好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手机。点开就看到王总监在群里刺目的回应：“我们昨天走的时候，以为enya工作室还会有人回去工作呢。就没敢进去帮忙关灯。我们嬴氏设计团队的工作室，都是要求闲人勿进的。咱们才刚开始合作，万一设计稿出了什么纰漏，这说不清楚呀。”

    “是我这边工作考虑不周，颜总您别介意啊。”

    西娅不屑再做拉扯，直接将手机息屏，拿上包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