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周王请命，二皇子见贤思齐

    朱祁钰走下丹墀，亲手把人扶起：“如此，朕就将此事托付于你。希望你能戒骄戒躁，总结好以往的经验与教训。再接再厉，最大程度上降低水大成灾冲毁堤坝的发生率。”

    嗯嗯嗯。

    徐有贞点头如捣蒜，连连应承不止。

    之后也果然更加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丝的懈怠。非但如此，他还把自己的治河经验都仔细记录下来，编纂成册。

    成了后来大明水利学校的教材之一呢。

    后世讲起他的成就，便绕不开明世祖景泰帝那大胆的用人方式：任人唯才，人尽其才，也真·不拘一格用人才。

    因而造就名臣汇聚，百花齐放的景泰盛世。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只说赈灾圆满完成、疟疫平安度过。希望的土豆苗、玉米苗都已经破土而出，赶着彻底上冻之前就能顺利再收获一茬儿。

    因为有着这个盼头，再加上丘濬花样百出的到位宣传，许多受灾百姓都往大明银行借了救灾半年免息贷款。以三府为，大明银行正式开办了起来。

    当然让它迅速闻名全国的，还得是周王殿下。

    说来也是缘分。

    咳咳。

    虽然如果有选择，周王肯定不要这孽缘。但好巧不巧的，此番还就是开封府，周王封地所在的开封府受灾最重。

    水火无情。

    那可不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天潢贵胄。

    总之大水漫了周王府，差点把周王爷送去见列祖列宗。

    好在因他老人家当年头一个上交赐地，第一个响应皇家船队事。今上始终记着这份情，灾情刚报到京城。随后粮食、医药与各种赏赐就到了开封府。

    可巧这时候周王殿下已经染上了疟疾。

    忽冷忽热。

    冷的时候，盖上五六层被子还忍不住打抖。热劲儿上来，那也是五脏六腑都烧得不行，脸上直烫手。

    府中、城中大夫汇聚，也依旧束手无策。

    王妃已经悄悄使人置办了寿衣等，就怕怠慢间委屈了王爷。连周王自己都觉得这把怕是要悬，可能差不多要去见列祖列宗了。

    不想皇爷有心，日理万机间还惦着他这把老骨头。

    那什么青蒿截疟丸一吃，当日就停了高热。七天好了大半，两个月仔细调理下来，他甚至都觉得远胜往昔。

    这等活命大恩，王爷自然牢牢记在心。

    想方设法的，想为皇帝侄孙子做点啥。大明银行只有往外借的银子，没人往里存？

    这不巧了吗！

    王爷在皇家船队占股可不低，这么多年分红下来。

    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抬手一百万两存进去，丘濬都惊呆了：“王爷您，您这是……”

    “些许心思，支持咱们皇爷新政罢了。丘大人不必拘礼，也不必客气。如果不够的话，再派人与本王说。”

    不不不！

    丘濬连连摇头，表示够了够了，太够了。够到有些多，劝王爷拿回去些许。

    周王只当他客气，连忙摆手说不必。

    他啊，手头阔绰着呢。

    甚至因他们这一脉在开封，多受开封百姓供养。如今黄河决堤，开封百姓遭难，他还直接捐了十万两呢。

    考虑他是个臣，不可盖过皇爷光芒。所以又以皇爷之名，捐了二十万两。

    如今开封百姓可是都夸皇爷圣明，周王仁慈呢。

    丘濬还能怎么着？

    只能微笑附和，等他老人家说高兴了再跟他解释存银的相关规则。

    但很可惜，办完了正事之后。作为藩王的周王殿下可有分寸，拒不跟朝廷命官有更多接触。施施然转身就回了王府，后续事务都是管家办理的。

    以至于一个月过后，丘濬使人去送利息他才终于明白原来丘大人当日还真不是客气。

    然后？

    受那些歌颂皇爷的戏剧影响，王爷他亲自操刀排了出戏。

    主演水火匪盗等各种灾情过后，主人公因为将银子存进大明银行而逃过一劫。迅速东山再起，攒下更大家业的情节。

    也许是角儿们功底深厚，也许是刚刚经历过水灾，观众们共情能力都还很强。

    反正此事之后，大明银行算是火了。

    每天都有许许多多商贾、百姓等上门咨询，是不是真能存了白银随时取？存银子铜钱等不但不要保管费用，还得额外支付利息？

    便是不慎将存银的单据丢失了，也能往银行查询验证。挂失后按着流程补办或者直接把存银取出来？

    方方面面都问得仔仔细细。

    确定大明银行虽然现在只有开封、河南跟彰德三府，目前只能在三府间通存通兑。但此等利国便民事，早晚能开遍全国后。

    往来商贾就狠狠心动了。

    尝试的人越多，得到实惠的也就越多。自然而然的，这银行的名声也越传越响。

    朱祁钰写信谢周王，周王只回了句：“乖皇帝侄孙，别臊叔爷。咱是真心实意想帮你一把，哪曾想着……”

    忙没帮上，还占了好大个便宜，就让殿下羞赧。

    稍后听说朱祁钰要以皇族为先种牛痘，给天下人打样儿的消息时。他还巴巴上书，非要往京城去，助力皇爷把这个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给办下来。

    这会子虽能种人痘，但可着还没有培育出熟苗来呢。

    在很多人眼里，种痘虽比得天花好点，但也相差无几。一旦沾染上，可就生死看命了。

    除非必须，绝对是能不碰便不碰的。周王对皇帝侄孙信任至深，但在旁人眼里，现年六十四的老人家此请，不啻于用命来支持今上了。

    忠诚中的忠诚。

    让朱祁钰都万般感动，然后连连拒绝。

    架不住倔强的周王三请、四请，坚持说若他这个六十四的老人都能顺顺利利种痘，那天下臣民又有何惧？

    必定能踊跃种痘，迅速普及全朝。用不上明年今日，大明上下就再没有天花之患了云云。

    大有您不让咱进京，咱就要抗旨不尊、擅离封地的意思。

    看得朱祁钰又是暖心又是好笑，往清宁宫给太后请安时还感叹呢。

    不料他家好二儿也给他跪了：“太叔祖都花甲之年了还不忘为国尽忠，为父皇分忧。儿子身为皇子更不能落下，儿臣见淏请种牛痘，助力牛痘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