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议取南阳

    公孙度能支持帮助林枫拯救公孙家，已经是双方协商后的完美结果。

    不为人所知的，是那柳毅对刘备这里眷恋不舍，回到辽东却一副忠臣模样。

    阳仪回到的心心念念辽东后，并没有如同柳毅这般惺惺作态。

    相反，见识到刘备是多么强大，甚至具备跨海作战能力的他，给那公孙升济提出‘联刘和袁’的外交策略，只求为主尽忠，为辽东大地谋求最好的发展方针。

    但公孙度在刘备这边吃瘪，哪能听得了自己人还在那里吹捧刘备多么强大。

    柳毅见公孙度如此反常，竟然也说出不像他会说的话来。

    柳毅原本打算，向公孙度提出联刘灭袁的对外方针，但现在看来

    对公孙度说出‘左右逢源’，甚至‘助袁灭刘’这远攻近交之策，反而更得公孙度欢心。

    不过，阳仪的话，公孙度还是听了进去的。

    要是他们这弹丸之地，得罪两方治下百姓近千万的大势力，那才是取死之道。

    即便内心再怎么想和刘备碰一碰，终究是理智占据了公孙度大脑的高地。

    但在公孙度的心头，已经埋下了一颗亲近柳毅，而疏远以阳仪为首的阳家种子

    总之，从公元199年的春天起，辽东西和袁绍，南商刘备的战略思想正式形成。

    同时，五大宗师也在林枫的招待下，在下邳多逗留了一段时间。

    暗地里，他们五人就没停止过跟林枫较劲，毕竟自己醉心多年的武道被一个年轻人超越如此之多，任谁内心也会难受。

    不过，几大宗师也因为经常与林枫切磋，曾经闭塞不前的武道之路，终于得以疏通。

    唯独是王越，为了自己的好大儿好徒弟，操碎了心。

    “王师，还有一事，想拜托你。”

    某日晚上，林枫终于闲了下来，约着两位剑客，赏月同酌。

    “子江还有何事？老夫只要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对座的史阿，看着自家师傅为了自己的事，鬓发都白了好一片，愧疚不已。

    江湖名利，此刻已经都不如那抚育他长大，授予他剑术的恩师重要了。

    林枫淡淡一笑，举起酒杯。

    老规矩，先喝酒，喝了酒就都是朋友。

    都是朋友，再谈帮忙办事。

    二人恭敬的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史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

    林枫言语间放下的酒杯，仿佛就是给他们吃下的定心丸。

    “只要史阿再去给飞羽队的队员训练剑术，暗号，还有刺探情报的经验半年左右，他就会重获自由。

    不过，林某这里有一个忙，恐怕只有你们二位才能帮得上。”

    听到林枫不打算再追究过去发生的事，二人自然是高兴的。

    但这个忙不会是坑他们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绝对不是伤天害理，违反纲常道义的请求。

    根据情报显示，来年初春，会有人派遣刺客，趁其春猎，将其袭杀。

    他是我夫人的大兄，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但某所在的位置，又不能调动过于明显的力量前去保护他。

    秋收之后，我会为二位制造一些借口，将你们驱逐出我军治下土地，好让你们有借口和理由，‘避祸’于江东。

    同时，我会给王师您一封书信，要是真出现这样的事情，还请你保他性命后，将此信交于伯符。”

    王越郑重点头，他们师徒二人其实都算得上是刺客出身，还以为林枫要他们去刺杀什么大人物，纠结不已。

    一听，是要去保护人，那算什么事，果断答应。

    王越接过书信后，史阿问道。

    “军师，那我们完成这事之后？”

    林枫淡淡一笑，对着静谧的明月，抬手一指。

    “此后，我们彼此谁都不欠谁，你们无论是想去哪，想做什么，或者再来玄德公治下任意一处开馆授徒，或是做点小生意什么的。

    这些，都是你们自己争取回来的自由！”

    公元199年，7-8月。

    这是一个特殊的时分，中华大地，首次有75以上的土地宣布丰收。

    在西北，曹操与马腾韩遂联军达成合作协定，他们开凿疏通河道，让贫瘠久矣的大地重新变得沃野千里。

    虽然无法与其他地方相比，但就对他们自己的收益而言，已经是丰收！

    袁家管辖下的冀、幽、并州之地，都是丰腴之地。加上今年只需要收拾右北平的公孙瓒，他们能有更多的余力发展各地，所谓丰收其实只是恢复生产罢了。

    刘备这边不用说，有林枫正常发挥，丰收都变得不像丰收了。

    孙策在江东大地里，成功吞并了陈兰所部，且周瑜把林枫对山越的‘剿抚并用’策略用的得心应手，整个江东的生产力正在飞速提升，自然而然也迎来了丰收。

    倒是荆州大地和川蜀各地没有宣布丰收，而是一直在交州挂机的士燮，宣布了丰收。

    他在外交上与刘表孙策都交好，两边都不得罪。加上多年的治理下，他们士家在交州的根基稳固，统合各个部落的力量也更加强大。

    因此，交州各地的农耕生产力得以变更，越来越多的百越族人选择汉化，且在士燮的劝导下开始渔猎、农耕并存的生存方式。

    这个挂机万年的‘土鳖’突然亮相，倒是让林枫颇感意外。

    但林枫知道，士燮翻不起来什么大风浪，真正要提防的，是河北霸主·袁绍！

    孙策在林枫的警告下，自然是不敢妄动了。

    有他制衡荆州的刘表，就不用防范来自荆州的威胁。

    曹操这个矛盾结合体，在袁刘的天平未曾倾斜之时，他肯定不会明面上的出手。

    林枫猜测，他最有可能发展的方向，要么是完全吞并匈奴，要么是兵发汉中入蜀，与西北各军阀联合。

    因此，刘璋也不需要过分关注。

    唯一一个需要放眼去注视的，是那个历史上战死在南阳郡，从西凉逆贼中脱颖而出的张济。

    这一世，他并没有战死，反而是被刘表，迎着进入南阳郡的。

    北面的曹刘争雄，他作为荆州之主怎么可能没关注到呢？

    而这群西凉铁骑，正是他用以制衡北方诸雄的棋子！

    而被袁术祸害的凋敝不堪的南阳，不足以支撑张济拥有反噬刘表的实力。

    但刘表也因此利用外部危机，促进了内部的派系统一，令蔡家、黄家的水军，更好地为他，为他们的荆州抵挡两个方向的大威胁。

    林枫深知，即便袁绍没有按照历史的惯性行动，他最迟也只会在201到202年与刘备决战。

    在这之前，他林枫要瞄准的地方，有且仅有一个。

    那，正是西凉铁骑霸占的南阳！

    公元199年，8月中旬。

    刘备全员，再次展开了‘核心骨干’会议。

    林枫的商业改革再次无法提出，因为他们现在要谈的，是未来的战略目标。

    大家都认识得到，他们未来和袁绍，必有一战。

    但在是否要兵发南阳一事上，大伙们却存在分歧。

    “玄德公，要是我们能吸收这支西凉铁军，那应对袁本初的骑兵部队我们就有更多与之对抗的资本。且南阳疲敝，并没有太多世家大族仍存留在当地。

    故此，我认为要提前出兵拿下南阳，收服这群从西凉逃跑出来无家可归之人。”

    林枫简单的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末席的陆逊，关平等晚辈，深以为然。

    他们其实还没想明白，拿下南阳能有多少好处。但毕竟都是跟林枫学习过不少经验的后辈，自然对林枫这个前辈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迷信’。

    林枫也关注到了这个问题，无论是哪个朝代，对某一个人的迷信都是一种危害，因此林枫要让这些后辈来旁听，也要让其余人畅所欲言，不能只以自己为主。

    嗯颇有一种自己故意搬石头想砸自己脚的味道在里头，但一众文臣武将其实也明白林枫此举用意何在，同时他们的内心对出兵南阳也是抱有存疑态度的。

    鲁肃，则是第一个出来反对的。

    “子江，南阳水网密布，崇山峻岭环绕四面八方，若是进兵此地，我们至少要动用豫州全部的兵力，否则险地太多，难以控制。

    再者，徐州本土士卒调了不少去庐江九江二郡屯戍，若是豫州空虚，那曹操和袁绍岂不是会趁虚而入？”

    鲁肃的意思很简单，你想打，给一个对应的解决方案。

    说得过去，咱们肯定支持你。

    但你不说预备方案，只说要打南阳，付出与收益不成正比的仗，为什么要打？

    也是这个原因，那刘表才会舍弃没收益的南阳，那曹操才会对南阳不屑一顾。

    见状，沉默寡言的陈矫，也尝试发言。

    “主公，军师，各位。若是均衡各地军力，征讨南阳不在话下，且那张济乃是董贼遗臣，我军若是讨伐，也是师出有名。

    只是这几年，我们连连征战，北定青州，南灭伪仲，西退曹魏，就怕百姓无法忍受这种艰苦啊”

    陈矫说的也是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对别人来说是大问题，对刘备来说，问题却相对不大。

    刘备治下，赏罚分明，无人敢贪墨一丝一毫，百姓们分到了田地耕作，且税赋又不繁苛，人人都乐意当兵，为刘备而战。

    所以，才有林枫轻飘飘的回答。

    “季弼，你在青州主政如此之久，莫非没到下面的看看百姓们到底过的怎样，愿不愿意为玄德公一战吗？”

    林枫没有先回答鲁肃的问题，反而先反问他，是陈矫没想到的。

    不过，林枫的话也提醒了他。

    很多事情，不要说的太片面，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说。

    现如今，刘备麾下缺民夫，缺愿意打仗的人？

    好，他是当了一次书呆子，把红鼻子丢在地上了。

    “军师所言甚是是矫妄言了！”

    “不必如此，有话直说便是好事，我们大家尽量都做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对子江？”

    “玄德公说的对，季弼你在青州勤政是好事，但也别忘了，要摸清基层百姓的真实情况。”

    陈矫见插不上话，只好闭嘴沉思。

    林枫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太过超出他陈矫的认知了。

    就好像，就好像是

    “我们，是自身阶层的背叛者！”

    林枫这句没前没后的话，让众人听的一头雾水。

    倒是刘备几人没什么反感，从他们立志匡扶天下的那天起。

    他们，不就是背叛了自己所在的阶层吗？

    赵云也一样，他其实算得上寒门出身，但他追求的却是为普通百姓富裕安康的路。

    结拜兄弟五人之中，恐怕只有关羽自己不算是背叛了自己所在阶层了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林枫继续说道。

    “我们并不是像其他割据一方，只为利己的军阀那样。

    他们与众多世家大族，联姻，合作，关系盘根错节。

    但我们呢？”

    林枫顿了顿，随后昂首挺胸，斗志昂扬。

    “我们从一穷二白，走到如今的地步，靠的绝对不是一俩个世家的资助，扶持。

    靠的，是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和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共同努力，才换回来如今的一切。

    所以，我们不需要向世家妥协，不需要向权贵而弯腰！

    我们的主旨，皆是为了所有的苦劳大众的安稳生活而奋斗。

    此刻，天底下最适合让我军统治，又极具战略价值之地，仅有雒阳与南阳二地。

    诸位，雒阳我等难以涉足，但南阳在手，却是能极大程度加强我军。

    你们，还要反对吗？”

    林枫的话，不由得让众人静下心来思考。

    思考，他们是否真能像刘备几人那般为理想坚持，只为人民而奋斗。

    思考，一个破败的南阳，到底还有着怎样的价值存在。

    思考，一队人人喊打的西凉铁骑，真的有收编的价值吗？

    而林枫说这番话的目的，更是要让他们转变被时代观念所约束的思维，去看待问题。

    没有世家支持，我们就不能开发土地了吗？

    没有世家帮扶，我们就不能拯救黎民了吗？

    别忘了，他林枫和刘备，都是从泥腿子一步一脚印拼起来的。

    除了对林枫能力由来众人还略带质疑外，其他的话一概认可。

    倒是陈群与诸葛瑾，最先察觉到林枫真正在意之地。

    二人对视一眼后，陈群先行出列，拱手后言道。

    “诸位，南阳河网密布，崇山峻岭环绕，又是四战之地，如此看来，确实不好夺取。

    只是换个思路来看，南阳虽然多山多地，但与泰山相比，却是不足一提，尽是小山罢了。

    而我军之下又有海军、水军。那宛城的水网，也不能对我军造成什么大麻烦。

    子江刚刚所言，让群恍然大悟。此刻，我军在豫州仅有两郡之地，并不足够。

    若是能将南阳大地，并入豫州管辖，以其西凉战马，和我军在各地搜集而来的良马配种繁育。

    或许我军即便没有北方草原，也能拥有自己的牧马场！”

    林枫也没想到，陈群竟然连养马的要素都算了进去。

    而且，好像南阳还真有几个地方，比豫州更适合养马

    见陈群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后，诸葛瑾也出列表态。

    也不是他们要奉承林枫，而是他们仿佛找到了南阳必取的关键要素。

    有的事情，自己想明白，比别人要掰碎了嚼烂了再给你好得多。

    “我与长文所见，略有不同。”

    诸葛瑾饶有深意的看了眼林枫，随后继续解释道。

    “主公，各位，南阳虽是四战之地，但却也是天下枢纽。

    当下，我军粮草充足，各地农耕除去庐江外，也已得到大力发展。

    而南阳，自古以来，就是长安、雒阳外，最为富庶发达的地方。

    不仅因为其靠近京畿，更是因为其道路通畅且水网密布，商人们无论是走陆路还是水路，都能很好的经过南阳郡。

    此地既为天下之咽喉，若得之或许亦能加强四方商业，让我们更加强大！”

    实际上，让诸葛瑾想到商业方向，先于糜竺这个商才提出这个观点的原因，还是因为林枫。

    林枫只跟他诸葛瑾还有糜竺提过一嘴商税要改革之事，林枫如今又如此执着于拿下南阳，才让他有此方面的猜测。

    “这主公，子瑜所言，在为商一道来说，确实如此。而且我军虽然与各大世家颇有嫌隙，但次次都是事出有因，因此他们尚且不敢发作。

    若是要全面对抗世家对天下的掌控，拥有南阳这般利于行商的土地，很是重要。

    只有这样四通八达之地，再加上我方公道的价格，充足的货物，和安全的保障下，绝对能从天下各地的商户手里获利！”

    刘备和林枫听到二人所言，都满意点头。

    不过，这却不是林枫想引出来的话题，算是歪打正着了。

    咚咚咚。

    这时，刘备轻敲案桌。

    “诸位说的都在理，但这都只是我军若是出兵南阳，能获得的收益。

    该用何计策，调动多少兵马，方才是我等要商议的。”

    这会，就轮到孙乾何简雍出面了。

    这段时间，他们俩属于是最闲的元老了。

    不过，人家一个一直负责给他们各处修路，一个负责出使各地诸侯，功不可没。

    上次忙完后，刘备和林枫都有意让他们长时间休息一番，好沉淀沉淀自己。

    只是他们俩都是闲不下来的人，见刘备不愿意让自己忙，便跑到诸葛瑾那里抢了点小活干。

    如今，刘备麾下的各大物资人口，他们都可谓是烂熟于心！

    简雍对着孙乾一拱手，先一步发言。

    “主公，截止今年四月之前，我军治下，有人口三十七万余户，可徭役者，堪有百万！

    且我军各地兵员统计，共有郡卒二十万，刀盾兵九万余人，长枪兵七万余人，弓弩手约合五万人，骑兵约三万二千人，再加上主公亲卫白毦军八千人，青、徐二州水军，海军约一万五千人。

    我军可战之士，就有四十七、八万！”

    孙乾接过话茬，继续补充。

    “如今，我军仓储粮草逾千万石，难以计数。且府中钱约有三亿，金、银数万！

    莫说要征讨南阳，即便此刻布武天下四方，都能鏖战十年！”

    简雍说的人数，里面可能会有点水分。

    毕竟，关家军的校刀手，就算在了刀盾兵里面。

    但人家这其实是林枫和关羽沟通过后，以陌刀军为蓝本构建的队伍，里面的备用士卒都是关羽的私兵，没有算入其中。

    再加上林枫授意田豫和徐晃秘密组建的四千人重骑兵，对上汇报的编制只有二千人，也是一方面。

    所以，刘备手底下要是打起仗来，真正的可战之士绝不仅有五十万人！

    至于孙乾说的，就是大实话了。

    这些年，各地涌入的流民，都过上了好日子。

    按一家三口来算，刘备治下至少都要有一千多万人了。

    这么说来，徭役百万和五十万兵卒，这个比例都算是少的了。

    再加上林枫这个规则突破者，丰收制造者的存在，民间的粮食产量提升幅度难以言表，如此才能致使刘备能有如此丰厚的物资存量，要是算上以后的收获，别说天下布武鏖战十年了，鏖战个二十年都不在话下。

    各地文官听到这个数据，都吃了一惊。

    他们外任各地，都知道自己的管辖之地收获颇丰，但没想到其他地方，收益都是如此之高。

    听到这个数据，连对继续征战不甚感冒的鲁肃，都生起了一丝战意。

    “要是如此肃以为，可以豫州之兵为主，抽调少部分青、徐、扬三州之兵助战。

    不过，我军声威如日中天，未必要和那张济直接开战。

    诸位，不如我等先以大军压境，威慑张济。随后派出一人前往与之交涉，将其劝降如何？”

    最终，还得是你鲁子敬才能说出了林枫心中所想啊。

    简雍刚想出面，使者这玩意，他熟啊。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当着刘备的面，抢属于他的活！

    “玄德公，这趟南阳之行，由我前去，最为妥当！”

    “子江，这？”

    “他们奈何不了我，而且该如何让他们接纳我军，由我去说服他们最合适，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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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们谁懂每天被家里人催着做这个做那个的心烦，还让我去相亲，乌鱼。

    每天都得挤着时间来，这几章恐怕都得三合一了，见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