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论他是谁

    地下h区。

    这里距离地面50米，仍旧可以感受到地面温差的变化，干燥的空气中有一股硫磺的味道。

    h区原本就是建在一处废旧的硫磺矿中，这里并不是一个建设地下街区的好地方。

    但是，考虑到工期、经费，佑棣邦没有多少选择。

    佑棣邦是蓝星联邦的其中一个邦国，许成所属的实验室和地下h区都归属佑棣邦管辖。

    整个h区面积不大，只有几千户，每家每户都是一样的火柴盒似的平房，前后左右挨得很近，只有主干路勉强能够容纳两辆家用车并行。

    房屋的房顶和侧面都印着巨大的编号，就像一个大军营。

    h区大部分都是穷人或者佑棣邦安置的关照人员，所以根本没有人能够拥有一辆汽车。

    所以，h区的主干道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浮土。

    许成的家是357号。

    此时，他家的纳米密封门已经破开一个大洞。

    “大黄！”许成惊慌失措地冲进屋里。

    整个房子只有一个大房间，除了角落里的全封闭式回收马桶，就是床和桌子。

    哪里还有大黄的影子！

    许成仔细地打量着房间，发现地面上有几滴血迹，还有大黄散落的毛，桌子和椅子也被推离原位。

    大黄似乎反抗过，但最终还是被人带走了。

    因为房门被破坏，屋内的水分子逸散到外面，床头边连接整个房屋回收系统的水分子回收瓶中空空如也。

    如今的蓝星，饮用水比金子都珍贵。这使得一些犯罪分子铤而走险，把人抓走液化回收饮用水的事情屡有发生，何况是动物！

    等待大黄的只会是冷冰冰的生物液化机！

    大黄是条老狗，也是他的亲人。它没有多久可活，许成本打算好好照顾它，让它开心的离开这个操蛋的世界。

    但这个美好的愿景被击得粉碎。

    许成胸中仿佛有颗炸弹将要炸开，他两眼通红，如同饿狼般扫视着房间的一切。

    对于封堵房门，控制水分子逃逸，他毫不关心。

    忽然，他发现在房门边的墙面上印着一个巴掌大的红色图案。

    图案中有两条鱼，呈对称状，鱼头均向上，两条鱼嘴巴大张，牙齿锋利，似乎在向上撕咬什么。

    许成用手试图将其擦掉，但试了几下没有效果。

    房间中再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许成掀开靠墙边的一处地板，里面漏出一个水泥洞，洞口还细心地铺着一层伪装材料。

    当掀开伪装材料露出一个大的密闭保温瓶和一些金币。

    保温瓶里是许成用闲暇时间接私活攒下的水，这些水主要用来喂养大黄。

    许成没有迟疑将保温瓶和金币装进背包，走出家门，他要去找一个人。

    这个人名叫邵小宝，是h区酒里的掮客，专门暗中接一些违反联邦规定的活，然后私下转包出去赚取佣金。

    许成所接的活，基本上都是来自邵小宝。

    有一次甚至接到一个要求扮演成奥特曼之母一边求雨一边用小皮鞭抽客户的活。

    许成挣扎了一分钟才接下这个活，问邵小宝为什么不派女人去时，邵小宝说“能联系到的女人都觉得太变态而拒绝了”。

    最后，他只好带着变声器完成了任务……

    h区酒。

    酒里几盏光束灯无规律地闪动着，有一群青年男女跳大神般随着音乐扭动，节奏很慢，看起来还不如当年广场舞大妈有动感。

    他们需要时刻关注自己的呼吸心跳。

    台服务员是两个彪形壮汉，一旁还有几位穿着防弹衣，拿着冲锋枪的安保人员。

    整个酒里看不到任何一瓶酒，更没有酒杯。

    台上整齐排列着一整排小水龙头，每个水龙头出水口都接着一个方形的明胶密封器。

    每个水龙头后都接着一根细长的管路，管路一直接入台后的墙壁中。

    酒中的酒都是经过特殊研发的酒，一滴酒就浓缩了原来半瓶酒的量。

    台的水龙头每次打开只会滴出一滴酒，然后经过明胶密封器密封成一个胶囊。

    一颗胶囊微醺，两颗胶囊半醉。

    三颗胶囊……为了控制因为被渴死的人数，联邦规定24小时内，不准卖第三颗胶囊给客人。

    邵小宝此时正坐在角落里，抬着眉头，扫视着酒，一双小眼睛不时眯起。

    啪！许成拍一下邵小宝的肩膀。

    后者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

    “你是鬼吗，怎么冒出来的？”

    许成没回话，用手指在桌面上画出双鱼的符号，问道：“认识吗？”

    邵小宝面露惊恐之色，凑到他的耳边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犯事儿了？”

    “你别管，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邵小宝摇摇头，没有说话，态度很坚决。

    许成掏出一袋金币放在桌上。

    邵小宝眼前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他凑到许成耳边说：“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对方势力太大，对你对我都不好。”

    咚！许成将密闭保温瓶丢在桌子上。

    邵小宝眼睛瞪得很大，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

    “许老弟，这倒不是价钱的事情……”

    许成不再跟他啰嗦，拿起保温瓶就要离开。

    “哎，咱再谈谈……谈谈。”邵小宝拦住他。

    “没什么可谈的，告诉我符号代表什么，到哪里找到他们，这两升水给你一半，剩下的验证情况属实后再给你。”

    “两升……”邵小宝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现在蓝星上两升水甚至比两升黄金都贵，自从蓝星灾变后，他再没有看到过这么多水。

    邵小宝将许成拉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小声跟他说：“双鱼标志是青天门的符号，这个帮派是咱地下h区势力最大，最凶恶的帮派。”

    “他们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地下h区的恶人看到他们都绕路走或者干脆加入他们。”

    “佑棣邦的骑士团呢？镇玄院呢？”

    邵小宝探口气说：“镇玄院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出面。佑棣邦的骑士团也忌惮他们，而且他们现在实力很强，想要动他们谈何容易，佑棣邦邦主不想伤了元气，所以一直都是默许的态度。”

    “这么猖狂？”

    “之前，有个h区的小帮派被青天门抢了，他们打不过，索性鱼死网破，向骑士团举报，结果青天门没受到什么惩处，倒是那个小帮派直接被灭门，听说那些人的分子阻抑服被扒掉，活活被晒成干尸……我劝你不要惹他们。”

    许成笑着点点头，将其中一升水交给邵小宝，然后离开了酒。

    自从父母失踪后，他眼中的光就消失了，一直就浑噩度日，如果不是大黄的陪伴，他可能早就离开这个世界。

    如今大黄被抓，他已经没有什么牵挂，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灭了掳走大黄的人，不论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