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搭好了戏台子，就等他们唱戏了

    正月十五这天，几人吃过早饭，打上出租车到了宋家，

    肖从军和宋敏解释一番，将肖玉和肖光留在了宋家，二人急忙走了。

    清城市有一条贯穿南北的运河，整个清城按照运河桥分为桥东和桥西。在六七十年代，清城市开始大力发展桥东区域建设，在桥东建设学校、医院、商业街，周边也建了很多居民楼

    外婆家位于清城二中附近，某大型住宅楼内。这个住宅楼这是外公当了单位一把手后，单位给分的福利楼。

    有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两阳台，面积近二百平，在七十年代的清城里算是非常不错的了——那时候清城绝大多数人还住桥西平房。

    大厅的墙上挂了一个能够左右摇摆的挂钟。

    宋敏和肖从军走后，辛琴没耐心哄外孙子和外孙女，让宋英伟看着三个孩子，她径直走到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午饭。

    肖玉看向挂钟，已经十点了。宋萍还没回来，宋家只有外婆辛琴，舅舅宋英伟，舅妈乔建，以及他们的女儿宋芷。

    宋英伟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坐在肖玉和肖光旁边。

    肖玉和肖光穿着的是红色的一整套棉袄棉裤，两人的衣服一模一样，都是在商场服装店里买的。

    只不过肖玉穿着大号的，肖光穿着迷你小号的。

    那用料，那质量一看就不便宜。

    宋英伟笑容温和地问：“小玉最近怎么样啊？跟舅舅说说，你爸你妈是不去年一年挣了不少钱呐！”

    如果是上辈子五岁的肖玉，她应该对着二舅温和的笑容感到亲切，但现在肖玉却发现了宋英伟的笑意没达眼底，是个常见的假笑。

    这种假笑她上辈子搞科研的时候见得多了，每当她的实验有了重大进展，实验室的其他研究员都会对她露出这种假笑，向她打听具体的实验方法与体系。

    肖玉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什么是挣钱？”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宋英伟脸上温和笑容一下僵在脸上。

    他咬紧后牙，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

    舅妈乔建带着宋芷过来，听见了肖玉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语气里带着嘲讽，“你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是挣钱呀？”

    反正此时肖从军和宋敏都不在，用不着对小孩儿客气，小孩儿又记不长，等肖玉长大估计早忘了他们现在说过什么。

    肖玉没有理会舅妈的问话，低下头整理起肖光的衣服来，心中不免好笑，连‘真言喷雾’都没用上，她便宜舅妈就已经表露了真实的一面。

    乔建发现这死丫头片子竟然没有搭理自己，气的火冒三丈，正准备教育教育肖玉，就被宋英伟打断了。

    他先给乔建使了个眼色，“乔建，咱俩去厨房帮咱妈做饭……小玉你是姐姐，你照顾好宋芷和小光，我俩去帮你外婆做饭。”他拉着乔建起身，也不忘对肖玉叮嘱。

    走出了肖玉的视线后，乔建挣开宋英伟，小声不满地说道：“干嘛拉我走啊，正好趁宋敏和肖从军不在，我好好教育教育那丫头！”

    宋英伟表情显露出了一丝不耐烦，随即收敛起来，语气温和又严肃，“乔建，场面别闹的太难看，今天是小芷生日，让几个小孩儿自己玩去，咱就别掺和了。”

    乔建虽然不满，但也没继续反驳，跟着宋英伟一起去了厨房。

    大人们都走了，客厅里只剩下三个小孩儿。

    客厅的电视上正放着动画片，宋芷和肖玉肖光都坐在沙发上。

    宋芷因着孩子天性，想和肖玉一起玩，但她又瞧不起肖光和肖玉，从小她爸她妈就跟她说过，肖家为了开店欠了他们家不少钱！

    没错，对她而言，奶奶，父母还有她才是一家人，而肖父肖母肖光肖玉他们肖家是外人。

    宋芷从小就被惯坏了，见刚刚肖玉没有理会她妈，现在又只顾着看动画片不搭理自己，她非常生气！

    只要她在的地方，大家都应该围着她。在这个家里，她从来没被人这么忽视过！

    “啪！”

    她用力拍了遥控器的开关，电视的屏幕瞬间变黑。

    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厨房几人说话声，以及炒菜时锅里油热发出的“呲呲”声。

    肖玉嘲讽地勾起嘴角，没有理会宋芷。

    她抱起旁边正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黑屏电视的弟弟，慢悠悠的走去了客厅旁边的小屋。

    宋芷视线一直追随着肖玉，直到他们进了小屋关上了门。她跳下沙发，悄悄趴在门口向里看。

    肖玉环视一圈，这个屋子面积不大，也就八九个平方，屋子里立着一面大书柜，上面摆满了外公宋岸以前的书。

    书柜边上靠墙的窄一点的空间，放着个大圆桌，旁边摞着十几把圆凳子。

    凳子边有四个大个木箱，里面摆着很多杂物，有麻将、扑克、闲置的插排，灯泡，毛线针、毛线团、剪刀、棉线、扳手等等。

    这个杂货间正是上辈子父亲死后，母亲带着他们来外婆家后，三人一直居住的地方。

    这套房子有三个卧室，两个大的一个外婆住，一个舅舅一家住，就剩了一个小卧室，被改成了杂物间。

    弯腰将弟弟放在地上，肖玉微微侧头，瞥见了偷偷跟来的宋芷，眼中暗色一闪而逝。

    她用着很小声但能让门外宋芷可以听见的声音，‘悄悄地’问弟弟：“小光，你知道生日愿望怎样才会实现么？”

    今天正过生日的宋芷不禁将身体往前探了探，恨不得将耳朵塞进门缝里去。

    肖光不知道姐姐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也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茫然地摇摇头，其实他还听不太懂这么长的话。

    “我听说啊，只有生日当天，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吃蛋糕许愿，生日愿望才会实现哟！” 肖玉竖起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小光要保密，不能把这个告诉别人！”

    肖光其实还是没太听懂，但他听懂了“不能”二字，每次在家里，只要妈妈爸爸姐姐对他说“不能”，他就会点头，于是现在他也乖乖地点头。

    在宋芷看来，肖玉并没发现自己，她就是在跟她弟弟说话，肖光也点头回应了肖玉。

    捂嘴偷笑，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宋芷的心底不受控制的雀跃起来，随后她轻手轻脚的回了客厅，掩饰般地打开了电视。

    肖玉抱着肖光回到客厅，看宋芷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上放的动画片，肖玉眼底掠过一丝微光，她已经搭好了戏台，现在就看他们一大家子如何唱戏了。

    时间过得很快，十一点半时，三个大人就已经把午饭做好了。宋萍十一点左右打了个电话，说身体还没康复好，就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