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秦的执念

    “不是，老秦，咱爷俩也没啥可见外的，你就直接告诉我为啥非得去东北不得了，上着学呢，真去不了。”周戎无奈的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了马薇薇。

    “以前可没见你对谁的事儿这么上心过，啥情况？”马薇薇问道。

    “不是，我说大姐，亲姐，你好歹尊重一下我的性别，多穿件衣服行不行？”周戎看着刚刚做完体能训练冲完澡的马薇薇说道。

    不得不说，如果忽略掉她相对于女生而言发达得略显过分的肌肉线条的话，马薇薇算得上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尤其是出浴之后只穿着背心短裤的场景，不晓得多少青葱少年看到会直流鼻血。

    但是在加上一身腱子肉之后，嗯……男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又欠收拾了？”马薇薇抬抬眉毛，一脸的兴致高昂。

    “你少来，我打不过你。”周戎都迷了，这姑娘简直就是天生的暴力基因，真不敢想象她以后的老公会有多凄凉。

    纵然自己有系统叠加的buff，再加上两世为人的格斗经验，在她手里最多五五开，如果考虑她多年因训练比周戎高出数个段位的爆发力，周戎是绝对不可能找虐的。

    马薇薇也有些无奈，在这个小县城，想找个人跟她对练都不容易：“行了，别打岔了，问你呢，怎么突然对秦老师这么上心，还去东北，以前让你去帝都找我玩都没见你去过。”

    周戎很想岔开话题，这系统的事儿也不能说呀，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理由。

    “算了，不说拉倒，早点睡。”马薇薇随手将浴巾抛给周戎。

    周戎无奈的捡起来，连带她的校服扔进了洗衣机，血脉压制呀，这玩意儿也不分亲姐还是表姐。

    第二天一早，早自习都没结束，老秦就等在了周戎的窗口外边，正在讲台监督早读的张老师气的瞥了周戎好几眼。

    周戎则是一脸无所谓的翻看着从张老师手里“借”来的《唐诗宋词鉴赏词典》，没错，现在这套曾经被张松丽老师珍视无比的书姓周了。

    “周戎，秦老师找你，你出去一下。”终于，张老师还是受不了同学们频频回头偷瞄，变着法的将周戎赶出了教室：“其他同学，书都背完了吗？早自习下课前全体默写！”

    顿时教室里响起了一阵哀嚎。

    学霸的误伤总是来的这么毫无防备。

    周戎坐在老秦的办公桌前，随手抄起桌上的红塔山点上了一根。

    “你这么嚣张的在老师面前抽烟，不怕被请家长吗？”老秦说完就后悔了。

    “无所谓呀，只要你能请得到。”周戎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抱歉，岁数大了，记性总不大好。”老秦想了想还是抽回了周戎手里的烟，灭掉，顺手把烟盒扔进了抽屉。

    “为什么要去东北？”周戎问道。

    这事儿得从我上高中的时候说起……

    “老师儿，白高中，高中扯太远了！”周戎开玩笑道。

    “我也不想高中，我不从头说，你能理解那个年代的感情吗？”

    “那个年代，这个小城只有一条主干道，就我们这块儿，还都是大片的麦子地。”老秦继续说道。

    “不该是苞米地吗？”周戎笑道。

    “你到底要不要听？”老秦终于发现，这熊孩子是真的皮。

    “好的，你说，我保证不插嘴了。”周戎说道。

    “那个年代，人的思想很简单，感情来的很纯粹……那年我们刚到高中，正遇上知青下乡。别问我为什么不考大学，你理解不了那个时代……”

    周戎举手：“插一句，这段不用说了，那个年代上大学是需要推荐的，成绩只是一方面，要政审，要各种手续和推荐，我老爹活着的时候至少跟我唠叨过不下五百遍，请跳过。

    所以，你就下乡插队了，然后一个不留神遇到了那个令你心动的她，再然后呢？

    你咋跑东北去了？

    我想想，哦，边境冲突，临时扩建，你去当兵了，再然后呢？”

    “你闭嘴！”老秦有点崩溃。

    周戎也很崩溃，他实在是不想听那种老套的故事，明明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事儿，东拉西扯能跟你聊一上午。

    拜托，还有十来天就要期末考试了，自己很忙的。

    老秦想平复了一下被周戎差点搞崩溃的情绪，但是从他不断起伏的胸膛来看，这并不容易。

    终于，在周戎的注视下，老秦从抽屉里拿出红塔山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周戎不管他，再次给自己点上一根，这次老秦没说什么。

    “你俩该不会都去东北当兵了，那个年代的东北恐怕所谓的驻地连住房都得自己建。”周戎问道。

    “你好像很了解那个年代的部队。”老秦有些疑惑。

    周戎说道：“没办法，如果说别的，我可能不了解，如果说建国后的部队，我家三代簪缨，从50年代到现在，从小听到大，而且因为某些关系，我家老爷子以及老爷子的老爷子，去过的地方比较多，各个地方的部队上的事儿多少都了解一些。”

    “那你听说过垦荒团吗？”老秦问道。

    周戎说道：“听说过，在北边叫垦荒团，在西边叫建设兵团，从抗战时期就有，怎么评价呢？

    属于正规军序列，军事化管理，战斗力比民兵团强很多，但是又主要从事基本农业生产的一种部队。

    解放后又因为一些历史性的原因，在不同地方又承担了不同的任务。比如西边的主要承担着粮食、棉花的种植、国有农场的经营。

    北边的应该是大开发的年代扩建的，负责开垦黑土地、重工业建设和国有林场，你们属于哪一块儿？”

    老秦有些惊讶道：“你还真了解不少。”

    周戎吐了个烟圈说道：“所以，不用从高中说起了？”

    老秦沉思良久开口道：“我们在漠河，靠近边境，那里有一大片林场，要走很远很远才有一个小镇……

    我们刚到的时候就被吓傻了，零下20度的天气，茫茫白雪，看不到一点人烟，住的地方只有几个简陋的半地下的木屋子。

    不烧炉子冷的要死，烧炉子的时候雪水顺着木头缝往下落，跟下小雨似的。

    我们在那三年的时间里，垦荒、种地、伐木、造桥、修路、开矿、建厂……三年十年吃了别人一辈子的苦，终于要退役了。

    偏偏那年正月起了山火……

    她再也没有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