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抓住了岁月的尾端

    清晨的阳光总是这么的温柔淡雅，不掺杂任何的琐碎与喧闹。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便开始了无限生机。

    这缕阳光照在了她的身上，犹如在拯救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人，这缕光在告诫世人：

    昨日终是过去，今日便是新生。

    “嗡嗡嗡”

    一声熟悉的手机铃声将简末吵醒，她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

    “喂，您好”。她睡眼朦胧的接了起来。

    “喂，您好。是简女士吗”。

    “是的，我是”。

    “是这样的，您昨日在我们医院做了检查，有一项检查结果不明，需要您再来做一次检查，您看您今天方便吗？”

    “或者你下午来拿报告的时候，我们再具体的检查一下”。

    “好的，我今天不方便，改天再约”。

    简末还仍处于似梦初醒的状态，回答了一句便匆匆挂掉了。

    眯了一会才醒悟出医生说的是有一项需要再检查一下。

    随之她撑着沙发坐起，望着面前的酒柜，眉头微皱，冷笑了起来。

    “看来是加重了，唉，少喝少喝，再喝打嘴”。

    每次喝完之后，她也对自己哭笑不得。知道自己有心脏病还喝，欠管，欠管那。

    当她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

    她的思绪还沉浸在昨日她参加的时锦言与季清的婚礼，还停留在昨晚窗外的那场烟花。

    脑海里还在翻涌时锦言以前承诺她的话。她不由得笑出了声。

    婚礼宛如花海一般，鲜花在厅内层层叠坠，灯光穿插在屡缕缝隙之间。

    像大自然里的清晨的阳光照耀在了古木参天的梧桐树林里，舒适、恬静，充满生机。

    行人如飞舞在郁郁葱葱的树叶里的蝴蝶，各自忙碌着。

    这是她梦想中的婚礼。

    看的久了，她心脏开始泛起了阵阵的疼，愈演愈烈。

    她生怕自己打扰这两位新人，便放下礼金直接去了医院。

    总要奔向自己的生活的，这场旅途，旧的人不再来，总要自己走完的。她时常开解自己。

    不开心的时候就要看看书，吃吃好吃的。这是她安慰自己的方式。

    她想起昨日检查完，医生告诉她报告领取的时间是今日下午3点至5点。

    而此时已经接近11点了。便准备出门吃饭。

    走进了一家新开的餐馆里，进门就被墙上的酸菜鱼的图片吸引住了。

    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脱下外套，等着她心心念念的午饭。

    此时昨日的婚礼与烟火就像不曾打扰她一样。

    就像一名饿的小腹空空撑脸等着妈妈做的好吃的姑娘般期待着她的午饭。随后便自顾自的吃着

    不远处飘来一朵雨云，行走迹带着些许稀疏的雨滴。

    在她结账她出餐馆的时候，便已经慢慢的大了起来。

    她四处打量一番，冲向了一家中式酒馆。

    “老板，一杯马天尼，不加冰”。

    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坐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道闪光，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大雨倾倒而下，万物都被隐匿于这场大雨中，一刹那地上竟接连起了雾。

    简末端起酒杯，漫不经心的喝了起来。眼神却在窗外的大雨中回来。

    酒馆的门上的风铃再次“铃”的响起，清脆、悦耳。

    迎面坐下一名男子，只见他穿着浅灰色的运动衫，是今年的新款。

    “服务员，一杯一样的，加冰”。

    “姑娘有男朋友吗，单独出来喝酒”，这轻佻、傲慢的语气，让简末甚是不爽。

    此时酒已经端上来了，简末放下酒杯，目光无意间落到了那杯酒上，只见被一双纤长又不失骨感的手端了起来。

    “给这位女士一杯冰美式”。

    “好的”

    “我不用，谢谢。” 随之便又端起了酒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天渐渐的放晴了，可能是大雨刚过的原因，太阳格外刺眼。

    在放下酒杯垂眸的一瞬间，简末的目光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到了他的胸口。

    看到了在运动衫下若隐若现的胸肌，这该死的太阳，这缕光刚好照在了不该照的地方。

    简末随即轻咳了一声，又立即将视线移到了靠墙的书架上。

    “你也爱看书吗”

    此时他的声音温润如玉，沁人心脾，又不失一些深沉的魅力，与方才坐下时截然不同。

    这莫名的差距让简末不由得暗自苦笑。

    “对啊”。

    喝完最后一口酒，“我还有事，先走了，帅哥慢慢喝。”

    拿起手机准备起身，“加个微信吗，以后一起看书”，“我叫沈慕”。这该死的声音又在耳边传来。

    她竟鬼使神差的加了。

    当简末到了医院的时候，刚好3点。便径直向自助机走去。

    “先天性心脏病，你应该清楚，不能喝酒知道吗”。

    “知道啊，没忍住”。简末笑嘻嘻的揉揉耳朵。

    “你这心脏病越来越严重了，还是先天性的，药物恐怕已经不好控制了。”

    “我们在考虑是否需要手术，也是希望你考虑一下。”

    “你的这两项指标不正常，我们不排除肝癌的风险，具体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排查，我们希望你能积极配合”。

    简末听到这件事并没有意外，仿佛在意料之中。

    因为在两个月前，她就已经伴随着肝痛，只是她并没有在意。

    但是这句话在医生嘴里说出来，却还是难免的恐慌与震惊。

    她紧握双手，指甲深深的向掌心扣下去，语气略带一丝丝颤抖

    “概率大吗”。

    她目光紧紧的盯着医生，似与他双目对峙般。

    “具体是不是，得进行进一步的检查，目前还不能确定。”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你不能再继续喝酒了，你的身体早就已经承受不住酒精了，一定要戒酒”。

    简末似乎还在上一段对话里没有出来，便敷衍的回答了一句“好”。

    “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什么时候再来医院详细的检查一次”。

    医生似乎看出了简末的无奈，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双脚无力的走在通向医院大门的走廊里，双腿像是绑了两块大石，向前艰难的移动着，心怀沮丧的好似丢了魂似的。

    她坐上了回家的滴滴。这一路上，她不知自己是喜是悲。

    难道她该在这个时候消失吗，老天为了让她不打扰，所以选择了现在。

    还是老天觉得她不公，让她潦草的结束这悲哀的一生。

    她似乎觉得窃喜。既然她改变不了这糟糕的一生，不如就此让她重来。

    既然她走不出这段遗憾而终的感情，那便不用走出来，一直留在那，留在那段最美好的时光，留在那晚，留在时锦言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小简，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的那一刻。

    她也曾抱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她没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为什么她付出5年的感情，却要如此潦草的收场。

    为什么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让她毫无准备的变成了一个孤儿。

    为什么旁人的命运却丝毫落不到半点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

    但是她更多的是觉得自己不够值得，所以她所遇到的人无一人愿意停留，她用心去爱的人，到最后也没能带她一起前行。

    她不由得低头冷笑起来。似乎在庆幸自己快要离开这个乱糟糟的生活。

    快了，马上了。她已经准备好和这不公的生活说再见了。

    既然我无力改变这一切，那我便选择悄悄的结束这一切，悄悄的，最好谁也不要知道。

    这一生的列车很长，我们一直在不停的诉说着再见，可是说了再见之后又有多少人再见，剩下的人是否又是真的再也不见。

    她脑海里飞快的思索着医生说的话。

    黯然失神的望着车窗外，眼里渐渐泛起泪花，她努力回想着曾经开心的事情。

    可是开心的事情，又有什么呢。她垂下头，捂着脸，泪水顺着指尖悄然落下。

    “女士，到了”。

    她回头拎起包便下了车。

    她接受了这最坏的结果，便也没有过多的悲伤。

    或许，她这一生所经历的繁杂琐事，都远远比这件事更让她悲哀。

    你常常抱怨人生路上时常碰见不该碰见的人，但其实好的坏的你都舍不得。

    她站在嗔痴与绝望的海面，欲望使她沉不下去，而现实，让她浮不上来。

    你站在理性与侥幸的边缘，向左是清醒，而向右，是不甘。

    你时常告诫自己，这不是你该眷恋的，可是你身处世俗中，无法超脱。

    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诫我们不该这样，可仿佛，又只能这样。

    倘若你再前进一点，再前进一点，结局是否会不一样。你无能为力，却又只能欣然接受。

    时锦言，你出去了，我便关上这道门，可倘若你想再进来，可就没有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