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离开风国前的告别

    我和红姑娘在食铁兽领地又过了小半年的逍遥生活。上午我出去教学，她在家里收拾家务；中午我们一起去修炼提升自我；晚上我们一起看看书做做爱。我们的生活十分惬意。食铁兽领地的熊猫们，对我们的态度也十分友好，尤其是经历齐郡之战和杀黑龙事件以后，他们对我的态度越发恭敬了。小半年之中我的通灵修为越发巩固，甚至说略有长进。我本想就这样继续过我的逍遥日子。可是我明白，我的修炼和别人不一样，我需要不停的经历，把经历淬炼成我的修为。但我实在不愿意打破这难得的平静，尤其对颠沛流离的红姑娘来说，这种平静对她弥足珍贵。

    这一日铁心又把我叫到了大祝面前。大祝说：“自从黑龙那件事之后，已经过了小半年了。我们这里天气已经转寒了，再往北一些已经开始下雪。今天我们收到了来自北边雪国的一封信。他们的女王想请你过去给他们当老师，月薪和我们的差不多有五十两白银，管食宿，一个月休八天，并向你开放他们的修炼场与武技楼。当然我并不是赶你走，但你也知道你的修为成长和你的经历有关。我是想让你多出去走一走。你怎么看？”

    我说：“北方雪国是女子为王。他们国家以人类为主，在山海大陆是少有的大部分是人类的国家。而且据说国家里女尊男卑，女子的地位很高，男的地位很低。他们为什么想要请一名男教师呢？”

    大祝把信递给我说：“你自己看一看。”我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原来他们的女王生了两个双胞胎的男孩，现在到了上学的年龄。她不想把这个男孩培养成他们国家的男人那样，没有尊严没有地位。她想把这两个男孩培养成真正的男子汉。而我前段时间又干了两件比较惊天动地的事，恰巧又是个老师。所以她想给这两个男孩聘一个男老师，也就是我。关键问题是人家还不让带家属，这最后一条我都怀疑他们女王对我有所图谋。

    我把信还给大祝说：“去不去我说了不算，我得回去和红姑娘商量一下。你要明白我去的是个女人窝，而且他们又不让带家属。所以我必须征得红姑娘的同意才能去。”

    大祝说：“你和红姑娘的修炼是不一样的，她不需要像你那样的历练。她需要的是更多的专心致志，所以留在我们这里对她更好，我们可以为她提供庇护。哪怕是龙族来了，我们也能保证她的安全。我们也会为她提供修炼所有的条件。毕竟是让我让你去参加了齐郡之战，才会把你推入将死的危险之中。”

    “我的经历、我的危险与大祝无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没必要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更何况我现在活得好好的。其实我对你是感恩的。你给我和红姑娘提供了久违的安宁的生活，你们的庇护对我们是最大的倚仗。你们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很多，我们真的无以为报。我也不希望红姑娘和我到处去经历那些生生死死的危险，而且她的身份又是这么特殊，留在这里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还是要问一问她，我还是会尊重她自己的选择。”

    “你说的对，去，去问问红姑娘。我相信红姑娘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她不会把你拴在自己的身边。而且她自己也会不断的突破并强大。”

    我拜别了大祝，回到了我的小院里。我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了红姑娘，让红姑娘自己定夺。红姑娘想了许久对我说：“我们两人要想长相厮守不能总靠别人的庇护。我们自己要不断的强大成为彼此的依靠。所以我支持你去雪国，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我说那行：“在走之前，我想见见这里的一些人，你和我一起去。”

    我和红姑娘先来到了老虎领域，见到了虎峰。虎峰说：“既然一切事情都已结束，那么这个虎牌你也拿回去。”

    我接过虎牌说：“我此行去北边的雪国，为了增加我的历练。红姑娘虽然有食铁兽的庇护，但是我也想请你们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像帮助我一样帮助她。”

    虎峰说：“这是一定的。只要不在食铁兽的领域之内，我们会毫不犹豫的出手保护她。即使拼上我们这些所有人的性命，我们也会保她平安。雪国那里我们也会派一个人过去，一旦你有任何问题我们过去保护你的。”

    我们离开老虎领地的时候红姑娘说：“没想到当初你的一个明智之举，为自己换来了这么大的倚仗。”

    我说：“当初我只是不想得罪老虎一族，没想到这些死侍竟然如此的忠心。”

    我们在去元氏家族的领地的路上，我遇到了齐郡之战的康将军。这兑现了当年在齐郡东门的承诺，请我吃了一顿饭。吃饭期间他问我：“你在和黑龙一起的时候吃肉了吗？”

    我吃肉的事在我和黑龙一起的时候就被传得沸沸扬扬，这是黑龙暗中传播的。他的目的就是离间我和其他妖兽的关系，特别是和小型兽的关系。但是康将军问了，我也不想否认。

    康将军又问我：“这其中有我们这一族的。”

    我想都没想说：“有。”因为猪肉确实有，还做了好几个花样。

    康将军意味深长的说：“为了和你的徒弟报仇，你的隐忍和勇气我是佩服的。而且你把嗜杀成性的黑龙给杀了，整个龙云山地区乃至整个风国的妖兽都感激你。我本人也十分敬佩并感激你。你在我心目中还是那个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传奇人物。但在情感上，我却没法接受你。所以我今天来是要和你断交的，我希望你能理解。”

    听他说完之后，我默默的从口袋中拿出一份文书。这份文书是我和我吃过的那些中小型兽的将军们的断交书。我说：“我能理解那些我吃过的中小型兽对我的复杂的感情。所以我不想让各位将军这么纠结，我本想自己在离开前把这份断交书公之于众。但既然你来了，你帮我把它公之于众。这样那些将军也不用因欠我一顿饭的承诺，在见与不见我和见了说什么的事情上纠结。如果你能见到他们一定替我说声对不起。虽然我的地球上是吃肉的，但和这里的不同。这里的中小型兽有智慧会说话有感情，他们之中甚至还有我的朋友。我知道我的那种行为无异于人吃人。但是那是我能想到的杀黑龙的最好的办法，那是我唯一能取信于他的手段。杀了黑龙之后我一直在想我如何面对那些被我吃过的种族。我想了很多，但始终无法面对那些被我吃过的种族。更无法面对那些和我一起出生日入死的兄弟们，所以我写了这份断绝书。既然无法面对，那就不面对。”

    康将军看完断绝书之后，默默的把它收起来。随后他略带悲伤的站起来说：“水主簿，山海路远，就此别过，你我今日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我也站起来向他拱手说道：“老死不相往来。”

    当康走了，也带走了我的纠结。但是他却带不走我内心的自责与内疚。虽然我知道我的选择是迫不得已的，但毕竟我伤害了太多的中小型兽，更伤害了他们对我的感情。在整个山海世界，我的那种行为和黑龙没有什么区别，毫不客气的说我就是个恶魔。但是我不后悔，我杀了黑龙，我替我的徒弟报仇了，我做到一个老师应该做的事情。我也知道，如果元祥活着，他定不会让我这么做，定不会让他的老师成为一个恶魔。但是我做了我该做的，我不后悔。

    我们大约行了半日，便来到了元家的庄园。我和红姑娘在等通报的时候，就见长公主疯了似的往这里跑。见面时候长公主热情的和红姑娘拥抱起来，接着又热情的和我抱了起来，然后她抓了我的屁股。虽然我们都经历了种种，但她这种爱好还是没有改变。红姑娘也看到了小动作，但是什么也没说。

    再次见到新皇帝的时候，他明显的老了很多。我要对他行君臣之礼的时候，他拒绝了。他说：“我已经不是皇帝了，没必要行那些大礼。你在去雪国之前能来看看我们，我们很高兴。首先我要感谢你，你能为我的儿子去亲手杀死黑龙，这是我和我们整个家族都应该感谢的。我作为他的父亲，贪恋着我的皇权，不但没有想着去他报仇，还把齐将军给抓了起来。现在回头想想自己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的愚蠢。以后不要皇帝皇帝的叫了，你是我儿子的师傅，就叫我一声大哥。”

    我努努嘴半天又叫出大哥两个字。我说：“皇上，你就把这个称呼当做一种虚名。我还是叫不出大哥两个字。我是因为人师，没有把他教导好，深感内疚。我每次想到是因为我的那番话，把元祥送进了死亡的境地，我就痛苦不已。我今天来不是听你感谢的，而是对你说一声对不起的。我没有尽到一个老师的教导之责，我亲手把自己的徒弟推进了死亡的深渊。真的很对不起你和你们的家族，更对不起我的学生。”

    “这件事本身就是因我考虑不周，才会导致元祥的死。你只是在劝导他，他自己不听而已。你有什么错呀？老师。不要这么自责。而且你已经替我儿报了大仇。这个仇在山海大陆，几乎不可能报的。你不惧生死，不顾名声替我儿报仇，你永远是我们元家的大恩人。”

    说完他把我带到了他们家的后院，后院的假山后面有一座小房子，小房子里供奉着我的画像。这是我的生祠，一个皇帝竟然为我建了生祠。我想起了魏忠贤，那个生祠布全国的老太监。我认为他这么做有些不妥，但我也没劝他。这也算是对他儿子的一种思念。

    和老皇帝说了一些话之后，我便去了长公主的别院。长公主的名字叫做元礼，这时他正和红姑娘一起开心的说话呢。看到我来了之后，他立刻把门关上了。这让我想起他当年的那些疯狂举动，我有些害怕了。长公主说：“当时我要看你的屁股，你不让我看。现在你老婆在这里，她已经同意了，快脱衣服让我看看。”我回头看了看红姑娘，红姑娘在那里默默的点了点头。于是我当着两个女人的面脱的一丝不挂。

    长公主围着我转了三圈儿，把我身体的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最后又摸了一下我的屁股。她说：“没有画上的那么俊俏。”

    我穿上衣服问她：“是不是有些失望了？”

    长公主说：“这倒没有，我也想着画里的可能比较夸张。你的身材基本上和画里的比较符合，还是挺不错的。”

    红姑娘跟着点点头说：“我也觉得不错。”

    后来我们谈了许多。尤其是谈到八皇子的时候，长公主又有些难过的哭了。他说：“我们姐弟一共八个。除了有一个早夭的以外，其中五个都死在了战场上。你能想象吗，过一段时间就有一个弟弟死了。昨天他还阿姐阿姐的叫了你，今天就忽然没了。父皇让老八去战场的时候我是很反对的。他是我剩下的唯一的弟弟。当他活着从齐郡回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开心。所以那时候我对你很好奇。因为你早早的结束了这场战争，让我的弟弟活着回来了。我真的想过要睡你。可是天不遂人愿，我的弟弟虽然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最终被黑龙给杀死了。再也没有人叫我阿姐了。我也想替我的弟弟报仇，但是我能力太有限了，我根本杀不死那条龙。但你却让我看到了我的懦弱。你知道你也杀不死那条龙，你却义无反顾的为我的弟弟报仇。我真的很感谢你。”

    我摇摇头说：“我愿意去，并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弟弟，而是因为他是我的学生。所以我不需要你的感谢，这是我一个老师应该做的。你不是懦弱，我也不是勇敢。我之所以去那里是因为我有计划，我有我的方法和我的利器。我在这里反而要感谢你，感谢你不顾一切的把齐云给救出来了。”

    “我们元家太贪恋那点皇权了。我们整个元家为了皇权，一代一代人牺牲了。到我们这一代，我六个弟弟都没了。但是我的父亲还在执迷不悟。他不明白在我们眼中的皇权，在那些大族眼里里什么也不是。在大族眼里我们只是龙族的一条狗。我们的牺牲和付出十分的不值得。所以我力劝我的父亲放弃皇权，保存一下家族。而齐云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更不应该死在我们的手里。我们一旦处死了齐云，我们将被整个天下所唾弃。到那个时候这风国就不会再有元家了。现在多好，做一个富家翁，不在考虑那生生死死的事情。”

    晚上在红姑娘和长公主的要求下，我们三人睡在了一张床上。我在中间，长公主在左侧，红姑娘在右侧。长公主说：“我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和我的弟弟睡在一起的。他们都十分尊敬我，我也喜欢他们，可是这种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我说：“虽然我是元祥的老师，但我仍可以叫你一声阿姐。”

    我说完之后，长公主开始哭泣，然后趴在我的怀里哭泣，直到在我怀里沉沉的睡觉。红姑娘也过来趴在我的怀里，慢慢的睡着了。这一晚我搂着两个姑娘，啥事没干，挺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