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齐郡之战2

    城墙上的夜是冷清的，冷清的月光洒在城墙上，熊猫老虎大鸟，一堆一堆的堆在一起。彼此的皮毛与羽毛，便是彼此的温暖。我被三四个熊猫围在中间，所以不是很冷。但空气中的尸臭味却让我无法入睡。一个月来，每天有这么多的海兽死在城墙下，我们的士兵也有伤亡。即使一些尸体被带回去处理了，但是战场上总有些遗留的尸体腐烂并发出了浓浓的臭味，混在空气中，弥漫于每个角落。战争带来的从来不是希望，不是光明。它带来的是死亡，是恶心的尸臭，是无尽的绝望。但是战争总是不可避免的发生。利益的驱使，罪恶的念头，使我们发动了战争。战争之后留给这个世界的是一片破败与凄凉。正当我看着清冷的月光陷入深深的思考时，忽然一声哨响，把城墙上所有在睡觉的老虎、熊猫和大鸟都惊醒了。

    “敌袭！敌袭！”

    此起彼伏，尖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城墙。所有的士兵从梦中惊起，披甲执锐立于城墙之上。无数的火把被举起,往下一看大片的海兽趁着夜幕悄悄的爬了上来。于是无数带火的箭矢从空中划过，照亮了整个夜空。重明虽不是夜行的鸟类，但此刻也不得不带着一桶桶桐油，飞上高空。他们把桐油泼洒于战场之上。这些桐油是铁浮屠下午让人们准备的，就是为了防止海兽的夜袭。果然如他所料，这些海兽从白天的震惊中缓过劲来，他们开始夜袭了。如果第一遍带火的箭矢是为了照亮这个夜空，让城墙上的战士看清楚来敌。那么当带火的箭矢再次升起的时候，便会是一片人间炼狱。火苗遇到桐油便熊熊燃烧起来。一片又一片汪洋的火海在海兽中蔓延开来。哀嚎之声响彻天地。那些在爬墙的，那些在架云梯的，那些因为幸运没有被火烧到的海兽，又一次被吓到了。他们放弃了攻城，穿过火海的间隙，快速的向后方撤离，退回了大海。

    就在我们看着海兽退去的时候，齐云带着部队上城墙上支援了。当看到所有的海兽已经退去，又听我们讲述了整个战斗的过程，很是佩服的说：“铁元帅真乃神人，今日一天便重创了敌人两次，还是吓破胆的重创。”我也挺敬佩铁浮屠的，这仗让他打的出其不意的。我还是好心的提醒一下齐云：“你明天可能会挨板子。”齐云问：“为什么？”我说：“你看从敌袭到整场战斗结束，除了你，其他的部队就没有来支援。”齐云回过头看了看，发现确实除了他带领的部队前来支援，别的部族和部队都没有来支援。我对他说：“铁元帅不准任何人擅自下城墙脱离防守，也就不会让任何人擅自离开大营瞎支援。因为城墙就这么长就这么宽，能摆开的多大的阵仗元帅心里是知道的。所以他虽然有二十多万的军队，但只在城墙上放了万余众。因为多了就会相互掣肘，影响到战斗的有序进行。这也是为什么不让小型兽上城墙的原因。一旦战争打起来，他们的作用微乎其微，而我们这边还要防着踩伤他们。”齐云听了以后说：“是的，我在防守的时候也是轮防。现在不做主帅了，忽然之间有些紧张就上来了。这板子挨的不亏。我这就回营，明天亲自去领军棍去。”我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来支援的。但我知道明天只要打了你，铁元帅的威望就彻底树立起来了。”齐云嘿嘿一笑，不再说什么便带着部众回了营地。

    一夜无眠，天刚亮时，我们就被其他部队换防下来。我和铁心回到营地才知道民房已经没有了。食铁兽一族全部是安营扎寨。我和铁心分在一个帐篷里。我们胡乱吃了些东西就睡着了。

    中午的时候，我和铁心一起醒了。这座城里现在不仅弥漫着尸臭，还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我和铁心说：“这些尸臭都是有毒的，会传给人们疾病。你们没有闻到吗？”铁心笑了笑说：“不是教过你吗？你现在已经进欲，都可以做到风雨不侵了，还在乎这点臭味吗？”我恍然大悟，把一点气聚集在鼻孔处，便再也闻不到那股焦糊与尸臭的味道了。吃过午饭以后，食铁兽一族又被安排和牛族羊族一起去西城门把运来的军备物资拉到城里入库。

    我和铁心跟着食铁兽的一些部众来到了西门。我被西门外几百辆大的惊人的车子震住了。这都不能说是车子了，这只能说是行走的仓库。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运作的，是何人把他们拉到这里的？羊族和部分人族负责清点物资，食铁兽和牛族负责用小车子拉回城里存入仓库，而我是负责清点物资的。当最后一批物资被拉走以后，我把账簿也交给了负责人。我和铁心坐在了城门外山脚下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正当我要起身时，我回头看了看，发现这块石头是石灰岩。我的脑子里忽然萌发了一种大胆的想法。于是我和铁心说“我要见铁元帅，我有重要的军情汇报。你把这块石头砸下一小块，我们带走。”铁心只一掌的便把石头击碎，我从碎石中捡了一小块放在口袋里。

    到了府衙门前，我们让军官通报了一声，而后我们就被带到了大厅之中。只见铁将军前面有一堆文件，铁将军一边看文件，一边批注，时不时的又和副官说着什么。看我们来到之后就问：“他们禀报说你有重要军情汇报。你只是在西门清点了一些物资，哪来的军情？如果妄报军情，可以斩首，你想好了吗？”我拱手回复道：“元帅，我确有军情，容我禀报。”铁心虽然很迷惑，但是他还是和我站在一起，一起向元帅行了个礼。元帅说：“你且说来。”我说：“烦请元帅找一个会火功法的将军来。待他来之后，一切自有分说。”元帅对副手说：“你叫人把毕将军请来。 獙獙一族最善用火。”

    不一会儿，从府衙外进来一只狐妖。不同于一般的狐妖他除了四肢之外，身上还有一对翅膀，尾巴也比一般的狐狸稍长一些。进入殿中便向元帅行礼道：“末将毕生参见元帅，不知元帅召属下有何事？”

    元帅指了指我说：“是他找你有事。”毕将军转身向我拱手道：“想必阁下就是那个有着龙牌的水老师。不知道水老师找我何事？”我说：“我有一件军情大事，需要毕将军帮助。” 毕将军说：“若是军情大事，先生但说无妨，我一定鼎力相助。”听他说完之后，我从口袋里拿出来那块石头，对毕将军说：“将军擅长用火，可否用火帮我把这石头给烧化？”毕将军不解的问：“这就是你说的军情大事。”我郑重的点点头说：“是的，不知毕将军可否帮在下这个小忙？”

    毕生虽然很疑惑，但他还是把石头接了过去放在地上。然后他便催动功法， 一团烈焰从他手中升腾而起。他便用那烈焰持续不断的焚烧那块石头，直到石头发白，我就让它停了下来。我对铁心说：“你去帮我取一盆水来。”铁心并未问任何原因，便去帮我取水。等到水取来之后我对元帅说：“元帅你且下来，我说的军情就在这里。”铁元帅从桌前拾级而下，副手紧跟其后。我们五个围住那水盆，我便把那石灰扔到水盆之中。不一会儿水沸腾了，冒起阵阵白烟。元帅一下子就明白了说：“这可真是个断子绝孙的好方法呀。”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也认为这种方法太过伤天害理。但解决眼前的困境，这是最好的方法。”元帅抬眼看看我，也明白刚才他的说法有些过了，便对我说：“先生不要介意，刚才只是我信口胡说。打仗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能赢就是好方法。”我也解释说：“当我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我也觉得这种办法太过残忍，但我想了想唯有此法，方能解眼前之困觉。如不用此法，我们还不知道要耗到何年何月？”这时毕将军似乎也明白了，于是问道：“如果用了此法，此战是不是就结束了？”元帅摇摇头说：“这种办法只是解决那些低阶海兽，会把那些高阶的海兽逼出来。会更早的进入决战。”而后又转向副将说：“传我命令，所有部族的将军一律来大厅议事。”接着又问我：“你还有一块这样的石头吗？”我摇摇头说：“没了，我就捡了这么一块想与你看。”将军再次对副将说：“赶紧派人去西门再捡些相同的石头来。”这时铁心默默的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一块石头。副将看了一眼说：“我这就去召集将军们来议事。”

    等到一百多位将军到达议事大厅后。元帅又让我把石灰的烧制过程和泡水的过程演示一遍。这些将领看完之后，有的顿时就能恍然大悟，有的听别人一说也是感慨连连。待他们发完议论，稍微静下来以后，铁浮屠元帅说：“诸位将军，我们若用此法，我们将会打破当前的战争困局，更早的迎来决战。所以自今日起，凡是会采矿的，能砍木的、会用火的全都分拨出去，造这种白石头。”他又转头看向我问：“水先生你把这东西叫什么来着？”我连忙回答：“石灰。”然后元帅就开始下命令：“各部族凡会采矿的，伐木的，控火的一律上报。由铁心和水老师统一调度，制造石灰。其余部族继续坚守城池。等到石灰造成，便是我们反攻之日。另外还要多造一些投石车，以备反攻之用。”各位将领站了起来，齐声说了句是。待他们说完之后，我又出列对元帅说：“元帅，这种石灰烧成以后很容易散开。所以还需要一些袋子，把他们装起来，以便更好的投掷。”元帅看了下面的八皇子一眼，便对八皇子说道：“元祥听令，命你速返皇都，多多筹集一些袋子。把国库里那些装粮的，防汛的，能拿来的全部拿来，越多越好。”元祥领下军令，拱手之后便走出大厅去了皇都。

    接着元帅又说道：“想必昨夜之事，诸位将军都知晓。昨夜海兽来袭，我们用火攻便把他们打了回去。尤其是重明一族，一天之内两次击溃敌人，可谓是功劳不凡。所以明将军，我们一定会把你的功劳记在功劳簿上，以待他日胜利之后论功行赏。虎族也会一并赏下。”

    虎族将军听了之后微丝未动，重明的将军听到要论功行赏，赶忙从诸将中侧身而立，站了出来说：“我等只是奉元帅之命，何谈功劳一说？是元帅指挥妥当，料敌如神，才会两次击退敌人的进攻。”我就喜欢这种严肃认真不着痕迹的拍马屁。

    铁浮屠说：“行军打仗讲的就是个赏罚分明。重明一族虽说先我们一日到了齐郡，但一路飞翔也是颇为辛苦。而明将军一族没有半句怨言两次击退敌人应该论功应赏。而齐郡原守军将领齐云，未得命令，率部众上城墙支援。虽无明令禁止，但也坏了序列。上午的时候已打了他二十军棍，以儆效尤。”大家虽然听说了此事，但不敢确定。听了元帅这么一说，又左右看看，没有看到齐云将军，大家才知道齐云早上真的领了二十军棍。

    等到铁浮屠说完这话以后，从诸将中又站出来一位将领。只见他身长两米有余身材魁梧，介于大型兽和中型兽之间。身披重甲，头戴铁盔，眼如星斗，鼻长且圆，獠牙突出，面目狰狞。一看就是一头大野猪。他说：“卑职有一话想问于元帅。”

    铁浮屠大手一挥说：“康将军但问无妨。”

    康将军问：“如果支援也有错的话，那么城墙之上发生激战，我们是上还是不上？”

    铁浮屠说：“首先城墙上能放的兵力不多。如果一旦发生战事。大家都涌上城墙，不但不利于战事，还会影响到我们施展手段。所以我们排了序列，要有序列的换防，有序列的支援。何时支援，谁去支援。白天以令旗为准，晚上以明火令为准。所以大家要派人死死的盯着城墙之上，随时关注战局的变化。若是支援迟了也会被罚的。都明白了吗？”待铁浮屠说完之后，众将领又齐声说了声是。铁浮图接着说：“如果没有异议，大家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