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杠上开花

    想到屋子并不通风，

    可能还有男女晴事过后的气味未散净，

    未等君丛瑶开口应答，

    唐宇辰便抢先站了起来，

    急切地说：“我去，我走得快些。”

    君丛睿的脸冷了几分，

    他大力地把温热的擦手巾扔到桌面上。

    除了唐宇辰心虚斜了他一眼外，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反常，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反应过分激烈的唐宇辰身上。

    “宇辰，坐下，你们长大了，

    都到了适婚的年龄，

    不再是过去的两小无猜了，

    频繁出入君璇的房间不合适。”

    君烨拿起筷子掩饰尴尬，并且很有深意地提醒了一句。

    唐宇辰并没有因为君烨的话而坐下，

    他还是拉开椅子往楼上走，

    他迎着君烨的质疑和压力，坚定地说：

    “我敲敲门听到她的应声就下来。”

    “我就站在外面，不会进去的。”

    “再说了，小璇不开门我也进不去，她开门就证明穿戴整齐了。”

    说完也不管众人异样的目光，径直朝楼上走去。

    君丛睿朝唐宇辰离开的方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话怎么那么熟悉。

    哦，应该是荤段子里面说的：“我只放在外面，不进去。”

    而君丛瑶则像只鹌鹑那样，在自己的位置上缩了起来，降低存在感，她缩着脖子喝着玉米汁。

    君丛睿推了推她的头命令着：“头抬好，背挺直，喝东西淑女、斯文点。”

    君丛睿和君丛瑶就差两岁，可以说，自小就是哥哥带大的，她还是蛮听兄长的话的。

    君烨和妻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言。

    不一会儿，唐宇辰就下楼了，他对众人说：

    “小璇收拾妥当就会下来，让我们不用等她，我们用餐。”

    早餐后，按照习惯年初一的这一天君烨会载着姚卿去山上的寺庙上香。

    一般来说，除了上香这样的虔诚活动，这座城市的习俗中：初一不出门走亲访友。

    不打扫卫生，不往外泼水，不杀生，吃剩菜。

    上午，君家的孩子充分地补眠后，

    下午君烨和姚卿也回来了，

    一家人轮流上桌玩起了国粹。

    大年初一的午后，

    冬日的暖阳撒在君家的玻璃花房里，温暖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庭院里，六个俊俏的身影围坐在一张绿色的四方前，桌子的正中央，整整齐齐地码了上下两层的麻将牌。

    首轮上阵的四个人，正是君家的公子君丛睿，养子唐宇辰，母亲姚卿，父亲君烨。

    现战者君璇、君丛瑶。

    君璇和唐宇辰是一组，君丛瑶和君丛睿是一组。

    君丛睿，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紧牌桌上的每一张牌。

    最潇洒的要数他出手时，在他手中的牌如同一把利剑，横扫千军的角度甩出手。

    而唐宇辰则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一脸的悠然自得。

    他的心不在牌面上，而是总落在站在一边观战的君璇身上。

    君璇被他看得好像什么也没有穿似的。

    他其实，不想打牌，只想抱着她晒太阳或者，在窗台上做着只可你知我知，不可他\/她知的事情。

    他的目光不时掠过君璇的脸，每次目光相接，他的嘴角便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姚卿，这个美丽端庄的贵妇，今天一袭橙色的旗袍，大家都让着她，又加上有君烨这个智慧超群的霸帮衬着，她的手气出奇地好，桌上的筹码堆得像一座小山。

    她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君丛瑶总是忍不住也为她的好手气欢呼，本来她是坐在君丛睿身边的，见自家母亲赢得乐开了花，也忍不住凑了过去。

    几圈下来，君丛睿和唐宇辰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他们的目光在牌桌上快速地交汇，又如同闪电般迅速地分开。

    这时，姚卿突然说：“杠上花啊！”

    一片欢笑声中，君丛瑶和君璇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的喜悦展露无遗。

    然而，君丛睿突然把手中的牌狠狠地摔在桌上：“不玩了！”他的声音大得吓人，所有人都看向他。

    唐宇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笑了笑：“怎么了？丛睿，输不起吗？”

    他们的对话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终于，姚卿打破了僵局，她拉了拉君丛睿的衣袖：“丛睿，别生气了，大过年的都是一家人输赢只不过是个数字。”

    君丛睿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温柔。

    唐宇辰也开口道：“是啊，丛睿，我们可不想大年初一就看你生气。”

    他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

    “哈哈哈”突然，君丛睿笑了。

    几个人直接凌乱在风中。

    “疯了！”

    “魔怔了！”

    “君丛睿有你这样搞气氛的吗？”

    “哈哈哈怎么样。”

    的确，被君丛睿那么一闹，这个年初一的牌局将让君家人终生难忘。

    整整六个小时又八分钟君家的玻璃房，欢声笑语不断。

    麻将桌上的笑声响彻宅院的每一处。

    每个人都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享受着家的温暖和新年的喜悦。

    钱都是自家人的，照道理赢输无所谓。

    但赌桌就是那样不可理喻，赢了还想再赢，输了的更想赢回来。

    而真实的情况是：

    赌徒的心态，赢了再赌，输了再博；结果：十赌九输。

    尽管打牌这是个累活儿，

    因为要固定坐姿，要计算着牌面，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要从对手的细微表情捕抓有效信息，所以一刻也没有闲。

    过去，是手工洗牌的还能借此休息一下，

    现在都是自动麻将机了，这一圈才罢那圈又升了上来，真教人是：只要没倒下就往倒下忙。

    打牌的人有东西也懒得吃，三急非憋不住能扛三四个小时，即使腰酸背痛也会被赌徒自动忽略，牌桌上只要不散席是没有人会熬不下去的。

    但为了不损害健康，君家人跟过去一样规定每三十分钟换一下人。

    以前唐宇辰不在家时，只有一个人可以替换，现在唐宇辰回来了，一家六口，有两个人是机动的。

    当被替换下来时，

    唐宇辰远远地看着客厅的那一幕幕温馨，

    听着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他不禁想，游走在外那孤独的六年，对自己到底是心灵的救赎还是一个大傻叉？

    君家人是打心底再次接受他的存在了吗？

    但他不想只当养子，他要成为这个家真正的一员，成为君璇的丈夫。

    他双手插兜，

    像从来没有来过这座宅子一样，

    休闲地散着步，走遍了每个角落，每一处都是这样的熟悉。

    他是在这里长大的，也在这里过了上十个年。

    他心底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回到最初，但他一定会努力。

    就用他曾经征服世界的那股信念和拼劲儿。

    但是走着走着，当他看到曾经和君璇一起浇过的花园时，他又患得患失：

    “她的夫婿会在明天相亲宴上定下来吗？”

    他看着君璇纤细的手曾经扭过的黄铜水龙头，思绪飘远：

    要是明天郎有情、妾有意

    “我能不能扛得住不把人当面带走？”

    要是他们看对上眼我会不会做出疯儿的事情来？

    大年初二要是我剁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