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往事难忘，亦不堪回首

    张文长给两人煮完了药，就坐在院子里，研究着那个留云借风送来的箱子。

    一个精巧的阴阳鱼型的锁扣在各种机扩遍布的平面上凸起，轻轻旋转，其对应的齿轮就开始转动，箱子也是从正中裂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个冰蓝色掐金边的长命锁造型的东西，被几个卡槽固定在箱子中心，箱子底部似乎是一个小巧的法阵，点点的幽光不停闪烁着。

    张文长伸手将长命锁拿起，正惊诧于这精美的造型和箱子中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机关时，那锁头却是自动飞到胸前，两条链子从中伸出，自动挂在了他的脖子上，锁身背后，还有个标记了刻度的透明凹槽，里面镶嵌着一颗经过加工的金刚石。

    “好家伙，看着就贵，就这个盒子，放老家那边都得值个几万块。”

    张文长抬手将盒子收入空间，确认家里的粮食够家里这俩人未来一周的饭后，便朝着市集走去。

    十一月，秋天马上就要结束了，人们忙着收获最后一批作物，来迎接漫长的寒冬，璃月港虽靠海，气温也不由得低了不少。

    集市上，不少摊贩在这里摆摊，将自带的粗布单子一类铺在地面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各种作物和各类商品。

    黄澄澄的柑橘，被擦拭过不带什么泥土的红薯，枣子，油菜，成堆的白菜和土豆，白花花的新米，无一不证明着今年的收获和富足。

    张文长漫步在这熙攘的市集上，听着不绝于耳的吆喝声。

    不知为何，他偏爱市集这种热闹的地方，每当看到炊烟和人群，就如同回到那个让他无忧无虑的河边平房一样，让他安心。

    回过神来，张文长已经走到了售卖书籍和字画的地方，这里的人们似乎都在提前准备着新年要用的东西，和蓝星上的习俗，基本都是大差不差。

    看着偏僻角落中的几幅画像，张文长愣了一下。

    “老板，这几幅画是？”

    摊主听见有人询问，便看了过来。

    “哦，您问这些啊，是先前老一辈们挂在家里的夜叉和仙人画像，买的人不算太多，您要的话可以给您便宜点。”

    “能打开看看吗？”

    “当然，您要看哪个？我给你拿。”

    张文长沉思片刻道：

    “你把那几幅夜叉画像打开给我看看。”

    张文长挑了几轴画像，示意老板打开。

    “这些啊，是护法仙众们的画像，其中四位仙逝已久，有关他们的画像留存的倒是不多了。”

    随着老板略带叹息的将泛黄的画轴拉开，几个夜叉的身影出现，正是某人在游戏中看到的那几位。

    “那个呢？那张大的是？”

    “这个比较少见，是五位夜叉出征时的画像。”

    “我全要了，多少摩拉？”

    “那幅大的贵了点，这样小的我给您便宜点，一共八千摩拉，包好给您送过去？”

    “一万，不用找了，给我拿两本有关这几位的书就行。”

    “得咧，您出手真够阔绰的，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张文长买下了这些东西，直接回家。

    坐在院子里，手中不停翻动着因年代久远而泛黄发脆的书页，密密麻麻的繁体字记录着失真的过往。

    书中没有过多的赞美与华丽的辞藻，与其说是几个夜叉的生平，不如说是记载详尽的战役记录。

    书中对几人战斗时的样子难免夸张，可张文长依旧在仔细的看着，试图从字里行间中找到有关这几位的线索。

    书中记载的服饰和对众人容貌的描写可谓是少之又少，一本十余万字的册子里找到的内容，可怜到两张便签就能全部记下。

    至于有关几人性情的描写，几乎没有。

    至于几人最后的下场，仅仅是一句仙逝飞升，不知所踪。

    无论在哪，英雄们似乎本就该无惧无畏，没人在乎他们的情感，也没人过问他们的辛酸，就如同刺破夜幕的黎明般那样必然的的存在着，守护着他们所珍视的一切。

    “英雄杀伐铸盛世，却难观盛世之景。”

    张文长一声感叹，合上了最后一本书，看着渐晚的天色，正欲起身余光中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魈。

    “哎呦我！”

    某人被吓一跳，脚绊在凳子上，直接摔了个后脑勺着地。

    “不敬仙师。”

    魈看着地上的张文长，冷哼一声，然后伸手把他拽了起来。

    爬起来的张文长看着眼前这个每次连点脚步都没有的家伙开口道：

    “哎呦，魈你吓死我了，你啥时候过来的？”

    “在你翻最后一本书的时候。”

    张文长下意识的收起被他抄录了一大堆东西的便签，这动作自然逃不过魈的眼睛。

    “所以，你翻这些东西做什么？”

    魈拿起了其中一本书问道。

    “你也知道，我好歹算个外乡人，对过去的事多少有点好奇，想了解的多一点。”

    “凡人寿命苦短，所记录之事难免有些谬误，你若想知道某些事，大可直接问我。”

    “那先不忙，话说这段日子里清理的魔物也不少了，你应该也不用那么疲于奔命了。”

    魈点了点头。

    “不那么忙了，咱就早点走，一会完活了回来一块吃饭，就这么定了，我看看啊，现在是卯时，一个半时辰足够了，快走！”

    没等魈拒绝，张文长便拉着他离开了张家大宅。

    一处山谷内，一个三米多高的黑金色重甲巨人把春秋大刀抡的跟个螺旋桨似的，无数黑气被黑青色的仙法禁锢着，直到张文长收起金身法相，禁锢才被打开，无数黑气还是被某人如同吃面条一样尽数吞噬。

    基本上就是，张文长开高达虐菜，强一点的魈瞬间解决，全部砍干净，最后一口吃出个胖子。

    不过，这金身法相对张文长来说就是个五分钟的无敌挂，多一会都会累的他脑袋疼，所以稍微较强一点或者可以去练手的怪，他都是用腐殖之剑去砍的。

    腐殖之剑内，部分张文长吸收转化时逸散出来的能量被缓缓吸取，一个意识体正变得更加凝实。

    随着这把剑跟着张文长的时间越来越久，被其斩杀的魔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似乎是力量攒够了一部分，剑身上的眼睛睁开，似乎想趁机逃离某人的魔爪，但看到某人如鲸般吞噬着那些和自己同源的玩意时，它还是怂了。

    清理完魔物以后，张文长瘫坐在地上休息，魈在一旁坐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话说魈啊，能不能跟我讲讲，有关和你齐名的其他几位夜叉的事啊？”

    魈愣了一下，看着张文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叹了口气道：

    “也罢，你若想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

    魈一边讲述着种种过往，思绪却回到了不知多少年以前的一个下午。

    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中，隐藏着一处秀气的房舍，那时的他对其他人都还有不少的戒备

    “大哥，你放在那的汤又凉了，这小家伙还是不肯喝一口。”

    应达端着一个粗瓷碗，略带沮丧的走了回来，拉着伐难的胳膊抱怨着。

    “他以前经历的太多，自然对其他事留有戒备。”

    一旁的弥怒给几人倒了杯清茶道。

    “哼，愿意饿着就饿着，等他饿了，自己就会找东西吃的。”

    浮舍满脸不忿，却还是将那碗汤倒回了锅里，热了一下后，又拿了几个饼子，走了过去。

    “喂，差不多出来，帝君交代过，要我们好好照顾你，别再饿坏了。”

    浮舍打开门，看见一脸警惕的魈，却是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当着他的面啃起了饼子和汤。

    “真香啊，可惜某人吃不到咯～”

    话音未落，只见魈抢过被吃了几口的饭菜开始狼吞虎咽。

    浮舍也是默默的离开了房间，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过了很久一段时间，放下戒备的魈才与众人勉强融入一片，可他的性格，注定他是个寡言少语的闷油瓶。

    众人见他这样，也免不得要拿他取乐。

    房舍旁的青石上，魈晒着太阳，享受着难得的安眠，几个身影却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他身边。

    “大哥，我们这么做，不太好？”

    伐难看着眼前端着墨汁的浮舍，轻声问道。

    “没事，又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行为，捉弄他一下，你可别给我拖后腿啊。”

    三人悄咪咪的围住了魈，浮舍和应达飞快的将那张俊秀的脸上涂满了各种涂鸦。

    似乎是感受到脸上墨汁的冰凉，魈的眉头微微皱起，几人本想赶紧离开，却怎料半路杀出个弥怒。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这一下，魈醒了过来，抬手擦了擦眼睛，却发现手背一片漆黑，魈立马趴下看着一旁的水潭，乌漆麻黑的脸浮现在倒影中

    那一天，魈追着三人跑了足有半个时辰，这会说的话比他平时三天都多不少。

    “浮舍！这衣服你穿上试试能怎么样？”

    “不穿！打死我我也不穿，又重又繁琐，这么娘炮的衣服我才不穿！”

    “谁的衣服娘炮？你看这衣服多好，大伙全穿了，连金鹏都穿上了！你不穿合适吗！”

    此时的魈，穿着一身华丽到有些过头的衣服，跟同样穿上新衣服的伐难和应达在一旁看戏。

    “我就是不穿！”

    浮舍竟是直接跑路，却被一旁看戏的伐难和应达死死拽住，非要他换上不可

    “我说，如果有一天，这仗打完了，你们几个有什么想法吗？”

    硝烟仍未散去的战场上，满身鲜血的浮舍对着其他正在休息的几人问道。

    “不知道，能和大哥你们在一起就行。”

    应达欢快的语气中没有带上一丝疲惫，即使她此刻已经虚脱到站不起来了。

    “我想开个小店”

    弥怒还没说完，就被其他人打断道：

    “卖衣服，我们都知道。”

    “你呢，金鹏？你有什么想法？”

    浮舍看着一旁低头不语的魈问道。

    “还是如现在这般，驱魔除邪，守住璃月便好。”

    “我就和你们不太一样了，等这仗打完了，我要在璃月港里买一所宅子，做点营生，咱们兄弟姐妹，也过段安生的平淡日子。”

    “嗯。”

    魈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着，从初次相逢，一直到众人最后的生死之誓，那双平日里看不出半分悲喜的眸子，竟是不自觉的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