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2 张楠、秦沐心

    “秦省双塔城。”

    “那就去双塔。”

    张楠打开地图，开始研究路线。虽然不太准确了，但走哪儿算哪儿，路不通了再改道也行，反正不着急。

    “”秦沐心无语了。到底是谁在旅游？

    一路上，一人一鬼经历了不少事儿，还遇到了几个食人魔。真得很难想象，天灾结束都两年了，居然在这深山老林里还有食人魔的存在。

    看这些食人魔的样子，肯定是回不到正常社会了，干脆杀了，一了百了，省得他们再去祸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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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双塔城到了，这里满目疮痍，方圆十里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本以为还能进去看看，可里面根本没办法进，没有下脚的地方。他们远远地看了几眼后，便离开了。

    一路舟车劳顿，张楠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缓几天再走。

    天气正常后，有些生命力顽强的树和植被这两天也渐渐冒了头，到处可见一片翠色。

    虽然还比不上天灾之前的茂盛，但总有一天，会恢复如初的。

    天黑前，张楠把车停在一片水潭边上，搭了个帐篷。

    秦沐心发现水里有鱼，招呼张楠拿渔网来。现在张楠捕鱼的技术很成熟了，撒网，拉网，一气呵成。

    晚饭，就吃烤鱼、榨菜和馒头。

    张楠本来不会蒸馒头，是秦沐心教他的。虽然造型丑了点儿，但口感没差。

    吃完饭，张楠躺在车顶，秦沐心躺在他旁边，两人看着明亮的星空，谈着各自的家乡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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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人一鬼再次踏上旅途。没有什么目的地了，走哪儿算哪儿。

    人生很长，也很短，趁着还年轻，还能走得动，出来溜达溜达，挺好。

    一个多月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山下，山上有个道观，以前很出名，香火鼎盛，游客络绎不绝。

    张楠将车停下锁好，和秦沐心一起爬山。苏家房车很结实，没有钥匙无法启动，也不会被轻易破坏，放这儿也不担心被偷。

    再说他们走了这么久，见到的人真的很少很少，少到他们总觉得自己在逛无人区。

    一人一鬼爬了半天，总算到山顶了，见到了一座已成废墟的道观，木质的东西几乎都没有了，就剩几个树根还埋在土里。

    其他东西也都变得稀碎，像是被人刻意砸碎一番。

    张楠感慨万千，对秦沐心道：“以前我来过这里，还拍了不少照片。那儿以前还种着两棵银杏树，据说有千年历史，很壮观。

    不过现在那俩树根似乎是被人竖着劈的，哪有这样伐木的？”

    秦沐心刚要说点什么，突然，她察觉到了一股不属于张楠的气息，“有人，距离越来越近，你小心。”

    张楠立即警惕起来，躲在废墟后面，打开冲锋枪的保险，随时准备射击。

    “什么人？鬼鬼祟祟干什么？出来。”

    很快，废墟对面不远处，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传来，“张楠，是你吗？”

    张楠和秦沐心都是一怔，搁这儿还能碰见熟人？可这声音，两人都不熟悉。

    那人从废墟中站出来，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全身上下邋遢极了。

    “你是谁？”张楠问。

    男人苦笑了下，“张、历。”

    “什么？”张楠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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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历狼吞虎咽地吃着张楠给的馒头、咸菜，全无任何形象。

    奇怪的是，一向爱吃肉的他，对于张楠给的鱼干和肉干，碰都不碰。

    等到他吃饱喝足，张楠才问道：“你怎么躲在这里？一个人吗？”

    “嗯。”张历说话时，都不敢抬头看张楠。如今的他，跟昔日的战友张楠相比，简直不算个人。

    “嗓子怎么沙哑成这样？”张楠担心地问。

    “生病，没药。”

    “陈承呢？”张楠问。

    张历哆嗦了下，似乎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张楠蹙眉，“陈承，他人呢？死了吗？”

    “别问了，别问了。”张历痛苦地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了好不好？这里只有我，三年了，就我一个人。”

    他就躲在废墟后面的一个山洞内，三年前的那里，是一帮山匪的匪窝。

    “三年了，你都没有想过去找我们。”张楠忍不住道，“我看着你有难，我会不帮吗？你在顾虑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张历把自己蜷缩起来，浑身颤抖，一直在重复这句话，什么都听不进去。

    张楠的耐心到了极限，站起来就要走过去。

    秦沐心忙道：“张楠，别冲动。你朋友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精神有点问题，让他先缓缓。”

    张楠握了握拳，重新坐了回去。他心里实在堵得慌，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张历，也迫切地想知道张历到底遭遇了什么。

    可是，秦沐心说得对，他现在不能再刺激张历，得让张历先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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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张历睁开眼睛，他看了看熟睡的张楠，毅然转身离开。

    “张历，你去哪儿？”张楠是被秦沐心叫醒的。

    张历没有回头，他只是道：“你走，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我，已经不算个人了。”

    “等等，你让我回去后怎么跟罗叔说？说你疯了，说我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等死吗？”

    “是，我疯了。”张历转身怒吼，“你走啊，不要管我了。”

    “跟我回去，一切都会好的。”张楠安抚道。

    “不。”张历摇头，“我回不去了，从陈承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回不去了。”

    “陈承是你杀的？”张楠试探性问道。

    “不是。”张历吼道，“我没杀他，没杀过一个好人。”

    “说清楚。”张楠深吸一口气道。

    张历再也绷不住了，将他和陈承的遭遇说了出来。

    极昼期第四个月，他和陈承一路逃到了这里，弹尽粮绝，饿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纷纷昏迷过去。

    夜半时分，他们被这座山上的六个山匪毫不费力地抓住了。

    那帮人都是变态，为了取乐，竟然以一包饼干为诱饵，让他和陈承自相残杀。

    谁先砍下对方的一只手，谁就能吃到饼干。

    陈承当时已经绝望，他苦笑了下，有气无力地对张历道：“兄弟，你好好活下去，去蓝城找你的朋友。如果有机会见到我家老大，帮我跟他问个好。我陈承，先走一步了。”

    话落，陈承抓起山匪给的小刀，试图捅死离他最近的一个山匪，可惜被反杀，死不瞑目。

    自陈承喉咙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张历一脸，让他呆滞当场，却让那帮山匪笑得开怀不已。

    山匪们当着张历的面儿，举起斧头，毫不留情地朝着陈承的遗体砍了下去。

    “之后呢？”张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