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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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距离绑匪窝点约五十公里的盆地。

    银黑色星舰完美地隐入了黑暗之中,惨淡森冷的月光竟也没能勾勒出它们的身形,似乎被贪婪地吞入了那静立的庞然大物里。

    几个士兵扛着枪械,无声地巡过周围,过了几分钟后,又来了另外几个,重复着巡视的动作。

    桑坦收回落在地缘线上的目光,静静看向面前的火堆和……

    白发紫眸的长官。

    长官眼皮一抬,唇角上提一下,又很快放平。

    “再等会儿就好了。”

    长官纤长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烤串,焦肉香气不住地往鼻子里窜。

    火光舔舐着他的面庞,显得他温柔无害。

    桑坦一手抱着双膝,一手无意识地拨弄着地上的雪粒。

    边境全年气温都不会超过十度,与边境毗邻的瓯帕托更是常年覆雪,唯有到了最热的八九月份才会化雪,吝啬得不得了,简直令虫发指,还好六七月份时气温已经升高,不至于冷得手指都动不了。

    他们这次奉令前来救回十几位虫质,上头原本要求前天就出发,不知道为什么,拖到昨天才动身,还临时换了位带队长官。

    桑坦和其他军雌都觉得来不及了,虫质们已经被掳往瓯帕托,指不定被卖到哪里或者死在哪里……

    况且,他们已经到了别国,到底不比国内,行动起来也难免束手束脚。

    没想到,这位不甚眼熟的白发军官毫无怨言地接了任务,将队伍分半,亲自带着他们紧赶慢赶,绕了一大圈,没有引起绑匪注意不说,还赶到了绑匪据点的下风向。

    为了不打草惊蛇,上层打算凌晨之时挺进绑匪的临时据点,前后截杀。

    可是谁也不知道绑匪那边的情况是怎样,是否会有变动,他们必须时刻注意着那边,还要防止侦查鸠被发现。

    桑坦发散着思维,愤怒,焦虑,担忧,忐忑,齐齐涌入脑海,因为某些不妙的猜测,心脏会时不时紧缩一瞬。

    此时的虫质们可能正遭受着非虫的虐待,睡冷地板,吃冷冰冰硬邦邦的食物,他们却在这里架起火堆,烤肉取暖。

    虽然取火是为了省点燃料,顺便烤点野物补充能量,但桑坦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要不是……要不是他们的物资被莫名其妙截了一些……

    种种情绪翻涌着,桑坦的呼吸频率都不太稳了。

    军雌的手指几乎是神经质地抠挖着脚边的雪泥地。

    身旁的军官指尖顿了顿,白色睫羽懒散一掀,唇边柔柔地勾出抹笑,眼里却一片平静。

    他应是那种温和的性子,不似其他军官或暴烈或冷漠,周身气息平和,没什么架子。

    长官对自己的临时下属说:“放心,虫质里还有阁下,对方应该不舍得虐待他们。”

    “桑坦,思绪过多会影响到你的基本判断,如果感觉有些紧张的话,就先去休息,我会拜托其他士兵给你送晚饭的。”

    桑坦先是被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迅速回过神,脸上顿时烫了起来,有些羞愧:“不用不用,我没关系的。”

    他看着长官那张低垂着的雪白的脸,神色不清,只是方才言语颇为体贴,他忍不住问出声:“阿图修上将,如果我们直接追击他们,也是有把握救回虫质的?”

    阿图修动作不停,给烤串又翻了个面,听到这话,也只是温和地回句:“嗯,你说的有道理。”

    桑坦皱起眉:“那为什么……?”

    阿图修知道他的未尽之言,他哂笑一声,终于抬起头,露出完整的一张脸。

    雪白,柔美,毫无军雌应有的攻击性。

    他白色的睫羽眨了眨,逗新兵似的,头一歪,有些调皮地冲他挑挑眉:“你猜猜?”

    桑坦脸红了红,吱唔道:“这、这个,我还是不猜了,免得您笑话我。”

    阿图修哈了一声,垂下头:“不会笑你,谁不是从小兵上来的,我不会因为你经验少就看轻你。”

    “经验少就多累积,你应该是第一次出这种要跑到境外的任务?”

    桑坦嗯了一声:“我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东北边境而已,那里比西北都冷。”

    聊天到这里就突兀结束了。

    两虫之间安静了一会儿,桑坦低声感叹一句:“上将,您脾气真好。”简直是他见过的最正常最平和的长官了。

    “唔,是吗?谢谢夸奖,其实我的脾气很一般,没你想的那么好。”

    阿图修边说边摇头,还自讽般补充一句:“我前两天刚被骂过神经病。”

    桑坦连忙摆手:“怎么可能!您别这么说自己!”

    他不满道:“是谁这么没礼貌啊?”

    阿图修抬起手,神秘地摇了摇食指,“不能告诉你名字,不过,”

    他笑了起来:“可以悄悄跟你说,他是个漂亮的孩子。”

    桑坦低声道:“啊……是幼崽啊?那下不为例?上将您别惯着他,会惯出毛病的。”

    阿图修:“不会,不是幼崽,但他很乖。”

    他脑海里浮出了某些画面,无法抑制地压了压唇角,有些冷恹地垂下眼:“只是他不太喜欢我,所以只对我这么说过。”

    桑坦看不清他的神色,听着他这语气不变的话,有些惊讶。

    像阿图修上将这样年轻有为的军官,面貌是军雌里少见的柔美漂亮,脾气还随和温柔,也没有寻常军雌的不解风情和冷硬,怎么会有虫不喜欢他?

    年轻且没多少与阁下交流经验的下属挠了挠头,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换个角度想,或许只是在发小脾气?他只对您那么特殊哎,他都不骂别虫的……”

    话音一落,他抽了的脑筋终于迟钝地转回正轴,桑坦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刮子。

    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

    阿图修却笑了,那掩不住的愉悦感真心实意到眼角都弯了起来。

    他点点头,赞同下属:“你说的有道理。”

    桑坦:“……”

    他抿着唇,绷了绷面皮。

    该怎么回?

    赞同长官:“对呢!他只骂您有病!他对您好特殊!”

    反驳长官:“不!他肯定不止骂过您!您不是特殊的那个!”

    糊弄长官:“啊哈哈我开玩笑的,您那么完美优秀,怎么就有病了?他或许只是一时口快呢?不过他的确是比较亲近您的哈哈哈”

    以上不管是哪种,说出口,都会被当场埋尸的。

    长官应该挺在乎那位的,不能驳长官。

    可是,要是赞同,那他岂不是直接骂长官有病了?

    糊弄长官?长官说他说的有理,他回一句他开玩笑的,他找死吗?

    下属迟迟不回话,阿图修也无意去关心他在头脑风暴些什么,意外地听到了想听的话之后,他心情都好了不少。

    长官慢悠悠地拨了拨火堆,语气颇为慈祥:“桑坦啊,”

    桑坦身子一抖,咽了咽口水:“是。”

    阿图修道:“你多大了?”

    “二十三。”

    “军校一毕业就进了部队吗?”

    “是。”

    “感觉怎么样?”

    桑坦迟疑道:“……还行。”

    他对这位接触不多的长官有些好奇:“上将,您是哪个军校出来的?什么时候进部队的啊?”

    阿图修声音很轻,好像带了点笑,又好像没有:“几年前,不过我不是军校出身,我是特招。”

    桑坦惊呼:“居然是特招!好厉害!但是我记得特招进来的都会有公示的啊?”

    阿图修头又低下去一点,下巴都抵到了单支起的膝盖。“我比较特殊,而且之前做的任务大多在地下,不方便公示,几个月前才转的地上。”

    桑坦哦了一声,点点头:“原来他们传的那位神秘上将就是您啊。”

    白发军官抿唇笑笑,“夸张了,没那么神秘,只是不算起眼罢了。”

    他眼眸一转,望向远方。

    “今晚好好休息,还有场硬仗要打。”

    桑坦正了正色:“是。”

    *

    阿米僵着身子,低下头,避开雌虫打量的眼神。

    他把提奈卡死死护在身后,手背身后,狠握着红发雄虫的手,冷汗缓缓滑下脊背,渗湿衣衫。

    提奈卡额头抵着阿米的后颈,死死咬着牙,额角青筋鼓起。

    粉发雄虫和绿发雄虫紧贴在他身后,细微地打着颤。

    十几只雄虫挤在一处,他们站在角落,却没被挡住多少。

    他们在雄虫里算高的。

    提奈卡几乎要呕血。

    颇为自得的身高放在这里,让他恨得想要砍掉自己的膝盖,这样矮了一截,就可以被完美遮住了。

    阿米则是听着周围压抑的抽泣声,无声叹气。

    今早一觉睡醒,挨着他的黑发雄虫就不见了。

    天知道他扫了一眼舱内都找不到那个身影时,心里有多么崩溃。

    雌虫居然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毫无动静地将一只雄虫带走,而他们无知无觉。

    他认清这个事实时,瞬间毛骨悚然。

    黑发雄虫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

    今天还会有虫被带走吗?

    很快就有答案了。

    他控制着呼吸频率,极力想要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今天是想玩些什么呢?

    带走了黑发雄虫仍不满足,还要再捉几个。

    一想到可能会出现的淫邪恐怖的场景,阿米脸色惨白。

    ……谁来救他们?

    谁都好。

    无论是谁。

    救救他们。

    阿米在这一刻,甚至想过,咬断舌头死掉,好过被他们折辱,甚至被关进暗无天日的黑屋里当做禁脔,手脚都绑上绳子,任虫拿捏。

    绳子。

    不知为何,阿米想起一枚金属片,一枚可以割断绳子的金属片。

    他藏在黑发雄虫的口袋里。

    虫神啊,他果然是绝望得要疯了。

    居然幻想着那一小枚金属片能起到作用,它估计连雌虫的皮肤都划不破。

    但是可以划破雄虫的。

    实在不行的话,他就用那枚金属片结束生命,如果他有机会拿到。

    *

    割断了。

    青涯舔了舔唇,活动着手腕,拿下遮着眼睛的布。

    他眯起眼,适应了一下光线,没有过多打量周围,赶紧拾起金属片,用力割断脚腕上的绳子。

    割断了一截之后,青涯抖着手扒开剩下的绳子,绑法奇怪的绳子只坚持了一会儿就彻底阵亡,完完全全地松脱开来。

    成功了。

    居然成功了。

    青涯愣愣地抚着脚腕。

    他刚才实在待不住,翻来覆去地滚了几圈,还用头顶着地板,腿架着沙发练倒立,结果一个翻身,听到了沙发底下极轻的一声声响。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摩挲着,突然被某个东西划了下指尖。

    一捏,熟悉的触感,熟悉的重量。

    是他放在口袋里的金属片,被他蹭来蹭去蹭开口袋后掉了出来。

    青涯几乎要喜极而泣。

    顾不上指尖细小的伤口,他忍着腕上的疼痛,用金属片一点点地磨,割开了绳子。

    直到现在,他彻底解开了束缚。

    青涯忍着身体的颤栗,环视周围。

    银灰色的布设与物件,极其简洁,出乎意料的干净。

    他看向那道舱门。

    不用想,他肯定出不去。

    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守着。

    青涯起了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放轻脚步,绕着舱内转了一圈,没找到暗门,窗子也闭得死紧。

    他摸了摸窗缝,抬眼一看,小脸忍不住垮了下来。

    连窗户都要安密码锁,真变态。

    他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既然找不到出去的办法,那就只好等。

    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撕票,估计是顾忌着什么,应该有谈和的余地。

    青涯一想到他听到的那狗屁不通的语言,脸更垮了。

    谈什么啊,谈如何友好进行跨文化交际吗?

    大不了,撕票呗。

    到时候他把金属片往脖子上一放,他看谁敢逼他。

    左右不过死,要么他杀,要么自杀。

    黑发男生双手合十,虔诚膜拜。

    求求了,来个人救他狗命!

    救不了的话,就让他安心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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