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见第一名（5）

    这是什么情况？是恶作剧吗？

    陈年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凑过去看了一眼，是真的，她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刚才上楼的时候，她就是从这部电梯上来的，当时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地上的半截身体还有温热，血液是新鲜的，刚刚流出身体黏糊糊地在地面上蠕动。

    陈年年后退几步，捂住了嘴巴，差点尖叫出声。

    遇到灾难的第一步是什么？陈年年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手指颤抖着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飞奔回去寻找导员。

    辅导员看着她惊慌失措地跑回来，还以为是送错了材料，看一眼手表，已经快要到七点钟了。

    “老师，电梯那里，电梯那里出状况了。”陈年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惨烈的画面，只能亲自带着导员过去看看。

    导员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发生，因此十分放松地就跟过去了，尸体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一米八的男人惊讶地叫一声。

    陈年年遭受二次视觉上的冲击，已经显得淡定多了。

    “同学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导员故作镇定，但是语气十分急促，看起来有些紧张，这是学校中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故。

    陈年年听话地离开了，尽管旁边还有一部电梯，她可没再敢使用，只是四楼而已，她走楼梯就可以。

    在离开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双腿上穿着休闲的短裤，浸泡在血液之中，露出的小腿有大面积的青紫，导员没有认真去查看，他急切地打着电话。

    陈年年跑出大楼，傍晚橘橙色的阳光倾泻一地，同学们在校园的道路上说说笑笑地走着，远处有轰鸣的施工声，成为可有可无的背景音。

    陈年年在楼门前站了一会儿就蹲了下来，开始给李宇宙打电话。

    “我过去接你，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手机里传来男生清润的声音，让她感觉好受了一点。

    李宇宙本来正在吃饭，快要吃完了的时候接到年年的电话，就把饭倒掉，急匆匆赶了过去。

    尽管女生只是她名义上的女朋友而已，但是这么久了，他也对她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

    在这日复一日的单调情节中，他和过去割裂太长时间，也就真正活在了这里。

    女孩子蹲在地面上看着远方，放空自己，李宇宙过去之后，她把手机中的照片给他看。

    饶是见多识广，他也倒抽了一口气。

    “年年，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学校会处理的，越接近这种事情越危险，好吗？”男生轻轻地劝阻着。

    “要不我先送你回宿舍，对了，你吃晚饭了吗？”

    陈年年拽着李宇宙的胳膊起来，蹲久了腿有些发麻，“没有呢，我不太想吃了。”

    “嗯，那我先带你回宿舍。”

    两个人一路沉默地走回宿舍，发现宿舍一楼有好多人围在一起。

    陈年年短暂性地忘记了刚才的事情，挤进去看了一眼。

    还不如不看呢。

    人群中最中心的位置，一个男生侧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地面上干干净净的，但是旁边的同学说，男生已经没了呼吸。

    李宇宙没有到里面去看，他在充卡机旁边等着，无聊地戳着手机。

    “里边有人死掉了。”陈年年在他旁边小声地说，见过了刚才的场面，她的接受能力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学校里最近是怎么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到李宇宙去按电梯，陈年年马上阻止，“我走楼梯，我已经感觉好多了，要不你先回去。”

    “好，那你再有什么事情和我说，我随时都在。”男生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陈年年点点头，走着楼梯回了宿舍，楼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预示着什么。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陈年年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地看着剧，感觉脑袋有些刺痛，似乎里面多了什么东西。

    陈年年自嘲笑道，“糟糕，要长脑子了。”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舍友陆陆续续地回来，安静的宿舍一下子有了生机，陈年年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们说宿舍下面发生了什么，我回来的太迟了，没有看到。”张倩把小皮包挂在粘钩上，侧坐在椅子上。

    胡萌的声音是软软的，“有一个男生来我们这栋楼，说是在宿舍楼下神神叨叨的，嘴里一直念着‘你们知道卫玉清在哪里吗’，说着说着，就倒地不起。”

    “然后呢？”

    “然后就死了，人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不过这也没什么用了。”

    “一天里学校死了两个人，今天不是什么鬼门打开小鬼上来索命的日子。”

    邓西梳理了一下头发，“咦~你别说了，怪吓人的， 我们要相信科学。”

    陈年年在心里想，才不是两个呢，光她知道的现在就有四个了。

    “对了，年年，那家新开的锅包肉店好吃吗？”邓西把话题转了回来。

    陈年年想了想，“还蛮不错的，不过你们知道那里是谁给上菜吗？是林照含。”

    左左马上接话道：“这也不奇怪，林照含打着好几分工呢，你说他有这么多事情，学习还是第一名，真了不起啊。”

    张倩晃晃头发，“你说他都一直在打工，还包揽各个奖学金，他能赚多少钱呀？他是不是特别缺钱。”

    胡萌正在收拾桌面上的东西，桌面上有些凌乱，“他家里好像只有一个爷爷，我之前收集表格的时候看到上面是这么填的。”

    “他这么穷，偶尔帮赵平波他们买饭，赵平波还不给他钱，真是欺负老实人，我可看不惯赵平波了。”左左义愤填膺。

    胡萌鼓了一下脸颊，“就是呀，还有他那个女朋友宋晨，就是个势利眼，我看她根本不是喜欢赵平波才和他在一起的。”

    “就宋晨这样的人还能考班级第二名，真是气人。”张倩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不过，我们明天还出去吗？”陈年年的嗓音柔柔的。

    左左大声地说：“出去呀，怎么不去，我们去绿地。”

    其他人都纷纷赞同了，张清然也肯定地点点头。

    宿舍六个人之间没有再聊天，该做什么做什么，陈年年看了一会儿剧，实在没怎么能看进去，洗漱洗漱就睡觉了，成为最早睡下的那个人。

    躺在上铺，拉上床帘，张清然却没有马上睡着，今天一天过得恍恍惚惚的，似乎她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别的什么地方。

    关于过去的记忆不清不楚，她今天差点忘了宿舍在什么地方，还是看到邓西才一起进来，邓西还和她说陈年年今天有点睡迷糊，找不到教室了呢。

    她和陈年年的情况，是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