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林晚晴站在那，一张瓜子脸又尖又小，面若寒冰，眸若星河，散着的头发又黑又直。

    白皙修长的手握着一罐咖啡递过来。

    “谢谢，不用了。”江年眸色一黯，脸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只看了一眼女孩遂转身离开。

    一边往外走一边用目光在两侧货架上扫荡，发现没什么可买的东西转身离开了这里。

    林晚晴双手抱在胸前，玻璃窗后的那双美眸散发着一缕忧郁的光，她朱红的薄唇轻咬，贝齿微露间流露出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宛若即将凋谢的玫瑰，美艳又脆弱。

    江年以为和林晚晴的偶遇只是个插曲，没想到是个序曲。

    他余光扫了一眼在他身边落座的林晚晴，转过头捏了捏眉心，一脸的懊恼之色。

    在自己最差的状态下遇到最不想遇到的人。

    “你的精神不好。”林晚晴清冷的声音传过来，好似山涧中滴下的清泉，只是落在江年耳朵里却让他浑身不舒服。

    江年眸光微沉，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可惜他的沉默并没有换来他想要的结果。

    “你最近在做什么，游戏上也没看你在线。”林晚晴轻轻的将那罐咖啡推了过来。

    江年瞥了一眼，那双漆黑的眸里不见半点波澜，伸手紧了紧拉链，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

    “抱歉，我困了。”

    一节课素质课对于江年来说简直可以称作度日如年，他泛着血丝的双眼表明他根本没有睡着。

    下课间学生匆匆往外走，江年同样如此，只没想到林晚晴也跟了上来。

    直到出了主楼站在主干道上，江年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冗着莫名的烦躁意味，“有什么事吗。”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林晚晴抬起头来直视着江年，她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眼底浓重的情谊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像从前那样。”

    “从前那样。”江年重复了一句，眸光落在女孩身上，晦涩幽深，他喉结上下起伏，声音飘忽如同一阵清风，“谁都想回到过去，可谁也无法回到过去。”

    “那终究只是个美好的梦罢了。”

    林晚晴上前一步，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扯上江年衣袖，“我们可以的，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矛盾不是吗，我没有爱上别人，我没有对不起你，你也没有对不起我。”

    “我们为什么要变成今天这样！”

    “你就没有想过我们在一起的生活吗？”

    无言的沉默在两人间扩散，周围行人匆匆，两人只是站在原地吸引了不少过往人的目光，只是两人谁也不在乎。

    江年从口袋里伸出手轻轻地朝女孩的手抓去，在林晚晴那双惊喜的眸子中，他松开她的手。

    “时间错了，结局也就变了，这不是我要的。”

    林晚晴的心沉了一下，她面色流露不甘之色，紧咬着唇，“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过程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那我们三年的过程你就当作没发生过了吗？”

    “三年，又是三年。”江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蜷缩，紧咬着牙好似在竭尽压抑着什么，音调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别再和我提那三年，我宁愿从没遇见过你！”

    江年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独在原地留一道被孤单笼罩的身影。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天色渐暗。

    一阵“嘶嘶——”作响灯光蓦地照亮了整个小餐馆。

    江年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衬衣的袖口被挽了几圈露出一截干净白皙的手臂。

    空空落落的酒瓶随意的摆放在桌子上。

    老胖端着一份炒饼走过来，瞥了一眼那盘半小时前他拿过来的素什锦，一点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他将炒饼放到一边，自顾自的坐在对面，掏出一根香烟又将剩下的丢给江年。

    “胖哥，过程和结果哪个更重要。”

    老胖愣了一下子，抓了抓小平头作思考状，半晌摇头：“不知道。”

    江年缓缓抬头间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眼睑下泛着一圈猩红如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瘆人刺目，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茫然宛若懵懂的孩童，呢喃的重复了一句，“不知道？”

    老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发出一声舒适的感叹，“过程与结果本就是一体，干嘛要分开讨论呢。”

    “过程有喜有忧，结果亦如是，可它们从来就是一体的，没有过程哪来的结果。”

    江年拿起烟抽出一根咬住，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还是胖哥懂得多，比我强多了，居然在纠结这种问题。”

    老胖闻言一窒，浓眉皱了皱一时间没有言语，那张圆润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惆怅之色。

    “你不比谁差，每个人在每个阶段都会有不一样的感悟，你当下面临的事情你觉得难受，或许过几年你再回头看会觉得可笑，觉得惋惜，觉得痛苦甚至是后悔都有可能。”

    “胖哥，我不懂，我明明不爱她了，可是那三年一直在困扰着我。”江年吐出一口烟雾，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绝望劲。

    “我真羡慕那些被绿的，被甩的，被背叛的，最起码他们有个可以光明正大去恨的理由。”

    老胖调整了一下坐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量了一眼江年，那股子迷惘隔着一张桌子他都能感觉到。

    他拽过烟灰缸，咧着嘴笑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笑意，“这很正常，谁都会对未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幻想，幻想着我们会有一个好结局。”

    “如果当初我们做了不一样的决定结局会不会不同呢，会不会我们很美好呢，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如果我选择了不一样的路，那么我现在还会是这副样子吗。”

    他叹了口干脆靠在椅子上，抽了口烟，“希望很让人迷恋，却也如同蚀骨毒药侵袭着我们，谁不愿意抱有一丝希望呢。”

    “她会不会还爱着我呢。”

    “他会不会还想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