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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及锋而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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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2艇的一个战士落海身亡后,大队就像碰倒了多米诺骨牌。

    大队有一台来都212吉普,冬天漏风,夏天闷热,却是接送大队领导上下班的唯一交通工具。前两天,先是在中山广场附近和一辆地方车相撞,赔了钱。隔两天,一地方车在吉普车开门的那一刻,把吉普车的车门硬生生的给撞掉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紧接着有一天凌晨,这辆车自燃,把车喇叭的线路烧成短路后,车“滴滴”的乱叫,把司机班的人吵醒了,司机班长还算灵活,拿起一楼的灭火器一顿狂喷,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听说修理要花很多钱,再加上副大队长说:

    “这个狗屁车的车牌不吉利,出事是迟早的,以后这个车牌不能用了。”

    我这才觉得海未01494(您要死就死)真的不好,不愿意信,也不得不信。紧接着不到一周,有人给赤尾基地首长机关写信,反映大队家属楼的干部烧用军用柴油,基地要求要我们大队写个情况报告 ,宋主任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我。

    大队的干部家属楼,我们都把它叫做“贫民窟”。离大队办公楼有20米远,是由大队原来旧的办公楼改造,低矮、潮湿、采光条件又不好,每间房屋面积12平方米左右,放一张床,再放一个衣柜,房间几乎就满了,大家都戏说:进门就上床,下床就出门。住在这儿的,全是大队副营职以上干部。

    我刚走到家属楼的走廊,一股浓浓柴油味扑鼻而来,几乎把我顶了出去,每家的门口都放着一个柴油炉用于做饭,这也是烧军用柴油的真正原因,走廊的地上、墙上,油渍斑斑。见我来了解情况,干部家属“呼”的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王干事,你看看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还烧柴油,我愿意烧啊?啊?做个饭,哪个菜里没有柴油味,我们的家属走出去 ,哪个身上没有柴油味?抹一瓶雪花膏都没有用!”

    “昨天早上起床,发现孩子晚上睡觉压死两个大豆虫,吓人不吓人?现在孩子都不敢睡觉,你说这可怎么好?”

    “前几天我在家洗澡,一扭头,妈呀,窗户上扒个人,恶不恶心人,我男人最近又不在家,让我们娘俩怎么弄啊?”

    “我们不想用柴油来做饭,请上级领导给我们找做饭的地方,配做饭的工具,我们又不是不讲理,是?王干事,你要是有本事,让水警区领导、基地领导到我们‘贫民窟’看看!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对!让他们都来看看,看看我们这是什么条件?”

    都说3个女人一台戏,这七八个家属一开腔,要了命了,天都吵红了,我只好打起了官腔:

    “大家都别急,慢慢说,大队领导都知道大家的难处,会客观反映大家情况的,水警区首长也没有责怪大家的意思。”

    我统计了一下,18户人家,共18个柴油炉,大小不一,但都用于做饭。

    回到办公室,我分3个方面写了报告,第一,诚恳的承认错误,部分干部家属用军用柴油做饭,大队检查纠治不力,第二,说明以大队现有的财力物力条件,无力改善干部家属的居住现状,第三,恳请基地首长机关派人来大队,就进一步加强干部居住管理进行现场指导。情况报告得到了大队常委的认可。

    一个月以后 ,基地政委来大队检查工作,大队长、政委请求首长去“贫民窟”看看,基地首长转了第一圈 ,一个屋都没有进去,屋内不仅是脏,而且确实太小。转第二圈时,首长可能觉得不进屋坐坐,不像深入基层的样子,勉强地进了一位艇长的家,不小心把帽子碰得掉在地上,秘书眼疾手快帮助政委把帽子捡了起来,可帽子上已经留下了柴油的印迹,大队两个主官忐忑地苦笑。

    基地政委进屋后,大队政委勉强地挤了进去,其他人只能在走廊站着。基地政委临走时流着眼泪讲:

    “我们基地党委要开会专题研究这个问题,并认真地帮大队的干部解决好困难,是我们的工作失职啊。”

    家属楼的家属们兴高采烈,奔走相告,感觉有了盼头。事后,有一个家属说:

    “请大队把写告状信的那小子查出来 我们家属楼每家轮流请他吃饭,哈哈哈哈!”

    有人告状本来是一件坏事,可现在变成了好事,这是让许多人始料不及的。

    傍晚,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把墙壁抹成了血红色。室内的温度依旧很低,我的双脚被冻得有点发麻,只好站起来,使劲的跺了跺。

    过程从艇上给我打电话,说他最近心情不好,晚上想喝点酒。我想,可能是因为他部门那个战士酒后掉海里死亡的事。我听说,他的艇长、教导员成天找过程的毛病,说过程的带兵能力差,组织管理能力弱,死了一个人,影响了单位的全面建设,782艇永远都翻不了身了,等等。

    也好,同学一场,我就陪他聊聊。

    晚上,我们在门岗外面的路边饭店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口子酒。过程表情木然的坐在椅子上,一副颓丧的样子。少顷,他便自斟自饮,咕咚咕咚地就喝上了,我赶忙说:

    “哎,等一会儿啊,等一会再喝,菜还没上呢!你看你那样,你部门那个战士都已经死了,该处理也已经处理完了,还纠结啥?时间一长,所有事情也就淡忘了,过个年,领导一变动,谁还会记得那些事?嗯?”

    “兄弟,不是那个事!”

    “不是?那还能是什么事?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艇上领导整你?”我一边接过服务员端过来的菜,一边问。

    过程不吃菜,还是大口的喝酒,并用双手握住酒杯,好像就怕我夺他杯子似的,慢腾腾地说:

    “在大队,就咱俩是同学,我心里不舒服,是不是该找你聊?”

    “该,应该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说来我听听!”

    “前段时间,我在家里的抽屉里……发现一张我老婆的化验单……是查性病的!”

    “性病?!什么性病?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女同志妇科疾病都属于性病!”

    “不对!是查hiv,是艾滋病检查!”

    “艾滋病?你懂不懂啊?没准是检查别的什么项目,顺带查hiv呢?什么结果?”我也不懂,不知怎么说服他,就随口这么说道。

    “结果还重要吗?只要去查这个项目!反正就不是好事!不是吗?”

    “你啊,就是自己吓自己,自己老婆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唉,兄弟啊,人心隔肚皮,一言难尽……”过程又喝了一大口。

    我给过程舀了一碗汤,怕他喝醉了,继续劝:

    “你老婆是军人,又出生在军人家庭,她本身又是医生,她还能那么不检点?别瞎猜疑,啊?!这不没事找事……”

    过程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哭开了,他抹了一把眼泪,说:

    “那你说……我最近下面开始痒,这是个事实?你让我怎么跟人说?”

    “我操,你是心理作用?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去哇,没准就是个简单的小炎症呢?”

    “看,万一真的就是艾滋病,我这辈子不就完了吗?再说,我怎么有脸去查这种病?”

    “你可别讳疾忌医,你听我的,没错!你去正规医院查,人家医生都是有医德的,有病看病,这不太正常了吗?千万别去私人诊所,你去私人诊所,误诊了不说,弄不好,还会搞得你倾家荡产。另外,化验单的事,你老婆和你解释了吗?”

    “没有,我也没有问。还有必要问吗?”

    “没必要?!你怎么这么想?太有必要了!我觉得,你们夫妻俩应该开诚布公的沟通一下,相互猜疑,总不是个事,这也是夫妻一起生活的大忌,对?我分析啊,一点屁事都没有,你想啊,你老婆如果有问题,她是不会把化验单放家里的,真有事,躲你还来不及呐,怎么会把化验单放抽屉里?你说是?”

    过程不吱声,也不知是否认同我的说法。

    过一会儿,他叫嚷着,还要拿一瓶酒,我没有同意,把他送回了单位。我们这顿酒喝得毫无滋味,了无生趣。

    几周以后,主任让我把给基地写告状信的人查出来,说,一个单位,不能助长乱告状的风气,我正从笔迹、纸张。分析可能的嫌疑人。过程的老婆陈兰,把电话打到我的办公室,大声说:

    “王玉成,我陈兰,你前一段时间来赤尾基地演出,怎么也不来我们家坐坐,怎么啦?变生分了?成名人了?我就烦你这一点,不实在,假客气!”

    “哪呀?我演出任务太重,又被人管着,身不由己啊!你把你家里的好酒留着,我下次去喝,啊?你做的红烧鲫鱼,就是好吃!”

    “就你小嘴会说,下次带张怡一起来,啊?!问你个事,你们春明市同学周六有个聚会吗?”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我诧异。

    “嗯?过程长本事了,敢撒谎了?好几周都不回来,骗我说这周有同学聚会,还是回不来,这个日子看来他是不想过了!”

    过程跟他老婆撒谎,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圆谎啊,这一下,事情被我搞砸了,我连忙说:

    “你别急啊,弟妹,没准过程还没有和我说,我再问问,啊?”

    “还问个屁,大队就你俩关系好,你又在机关,同学聚会,你还能比他知道的晚?你们就合伙骗我!我马上坐车去春明市,看看你们同学在哪儿喝酒呢?”

    “别别,我马上转告过程……”

    “啪”的一声,陈兰把电话扣了,看来她真是个急性子,我赶紧把陈兰要来春明市的消息告诉了过程。

    又过了一周,陈兰的父母从赤尾风尘仆仆地来到春明市的部队码头找主任,我猜测,父母同时来大队政治处找领导,可能不是好事。

    刚刚交班完毕,主任还没有回到办公室,陈兰的父亲在走廊焦急地对我们主任说,陈兰上周来春明市找过过程后,失踪了!单位、家里都见不着人。

    我连忙找到过程,让他到政治处,他看到陈兰的父母,似乎愣了一下,只是简单地点了一下头,嘴里呜噜呜噜地说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楚的一句话,算是打招呼。

    主任没有给过程通报情况,只是问:

    “枪炮长,上周六,小陈来找你了?”

    “对,来了,周六中午到的,我们艇上很多官兵也看见了,我陪了她一天,嗯……礼拜天一早她就回去了,说院长找她有事!我礼拜天一天都在艇上值班呢!”

    “你们再没有联系吗?小陈失踪了,你知道不?”

    “啊?失踪?我怎么会知道,问……问她的院长啊,她说她要回去,是院长找她有事!”过程的鼻尖上都渗出了汗。

    主任把电话打到赤尾训练团医院院长的办公室,院长在电话那头说:

    “你说陈兰啊,嗯,礼拜天……对,礼拜天我是见着她了,周一就没有上班,我们也给基地机关首长报了,陈兰失踪一周了,奇怪呢?”

    过程额头的汗都出来了,急切地说: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她回去了,她是不是到她同学那儿去了?或者,出去旅游了?”过程转头对岳父母说。

    “到哪个同学那儿能呆这么多天?她旅游,你能不知道?她不跟单位请假?我看你一点不关心,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真不是个好东西!”陈兰的父亲骂道。

    “我有什么办法?我们两地分居,我一周不回去,这不太正常了,以前我们都这样的。”

    “枪炮长,你先别急啊,你先跟你岳父母马上回去,通过小陈的同学、朋友关系,再仔细找找,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们政治处报!”主任说。

    一帮人下楼后,陈兰的父亲又折回政治处,咬牙切齿地对主任说:

    “主任,我那个女婿,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和我姑娘闹矛盾已经两三个月了,他不会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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