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小庵塘，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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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局长说：
“周政委要是不推荐人选的话，我看就在他们所就地提拔一位同志也行！庵塘所不比别的所，距离县城太远，所里的同志回一趟家跟走亲戚似的？大部分同志长期吃住在所里！人家辛勤的工作，咱要是在别的地方再调去一个所长，那会寒了他们的心！”
千强不太了解庵塘所的情况，只了解王小年一个人的事儿！不过祝局长说的也有道理，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工作，是要给些特殊的照顾！千强问了一句：
“咱在座的各位有谁对庵塘所了解的多点？”
还真没人对庵塘所了解多少？大家都没说话！
罗铁蛋说：
“了解不了解也没关系，按级别往上提拔不就行了嘛！”
周政委不同意：
“可不能那样做！贺局和罗局刚才推荐的人选最起码经过了解，他们确实能够胜任将来的职务！但庵塘所就不一样了？大家对庵塘所同志们的工作情况知道的太少，咱可不能两眼一抹黑？王小年是咋落马的？不管要提拔谁，这个人一定要经得起考验，政治素质必须过硬！另外业务能力行不行？工作是不是积极，有没有统筹全局的能力？这些都要进行综合考察！”
千强点点头：
“周政委说的对！别看庵塘是个小地方，可再小也是一个派出所？我的原则是，政治素质第一，工作能力放在第二！能力是可以提高的，但是一个人的素质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提高的！一直到现在，局里还有个别中层干部对工作阳奉阴违，在工作中贪赃枉法，现在仍然抱有幻想，觉得自己干的事儿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他这就是在自欺欺人！”
参加几次会议一直没发过言的局觉委副书记吴明发言了：
“同志们，我这个人有点内向，也不爱对同事评头论足的！可今天我想提出我的一点看法！贺局的话我深有同感，咱们局机关确实有个别同志把工作当成了工具，把案子当成了摇钱树！我觉得咱们局里对反腐倡廉的工作力度还不够大，手腕还不够硬！但是话说回来，做这些工作等于是亡羊补牢，还不如在选拔干部的时候把关严一点，这样以后就可以少做一点反腐工作！对庵塘所我也提个建议，干脆咱大家专门腾出来一个下午的时间，亲自到他们所去看看，究竟谁在努力工作，谁在欺上瞒下，偷奸耍滑！咱们要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到时候努力工作的同志咱就把他提上来，这比大家推荐人选更要靠谱！”
秦局长说：
“吴书记，你这个办法好是好，可仅仅一次明察暗访是不够的，不行的话先把庵塘所放一放，这么多天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周政委不同意：
“不能再拖了！对于干部考察咱们虽然不在行，别忘了还有组织部这一关，他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下午只管去看看，就像吴书记说的那样：谁在努力工作，谁在混日子，总会看到一些表象？考察回来把名单交给组织部，由组织部来操这个心！”
秦局长笑了：
“周政委，咱公安局和别的单位不一样！人家组织部可不会替咱操这个心？他们只是例行公事的过来宣布一下任命，真正要操心的还得是咱们自己！别太纠结了，也没必要兴师动众的，我看让咱贺局长和周政委辛苦一下，去把把关就行了，大家说是不是？”
祝局长同意秦局长的想法：
”我看秦局说的对！考察干部本来就是你们两位领导的事儿，就别再折腾我们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反正不想受颠簸之苦，周政委看看千强，千强一锤定音：
“好，下午我和周政委跑一趟！我这还是第一次去考察干部，咱俩把组织部该干的活给抢了！”
周政委笑着说：
“咱这可不算是考察，只能说是摸底，最后还是要组织部完成考察任务！”
庵塘派出所算是全局最困难的一个所了！
不过，就算是再困难，那也是个派出所！所长工资一分不少拿，级别和别的所长一样高，另外还有个好处：天高皇帝远，县局检查工作一般很少去！所管辖的区域内还有几千亩国有林场和五六百亩集体林场，几乎每年都要抓十个八个盗伐林木的！王小年除了在刑事案件上大肆敛财以外，每年近万元的罚款他大部分都装自己腰包里了！
所里包括辅警在内一共十四个民警，正式民警六个，一个所长，两个副所长，一个指导员，两个管户籍的女民警有一个是正式编制，另一个也是辅警！还有一个正式民警是主抓刑事的，其余七个辅警倒成了主力军？只要是出警，所长王小年肯定是坐办公室喝茶，指导员齐志强有时候睡觉，有时候在办公室转两圈，出警的事儿别找他？指导员嘛，就是指导工作的，至于思想工作也别找他，他还需要别人给他做思想工作呢？两个副所长，一个叫林小五的总爱端领导的架子，动不动对那些辅警们吆五喝六的，好像他才是一把手似的？另外一个副所长叫尚文愽，所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他基本上要管一半，有好事儿那就不一定轮到他了？剩下这名正式民警叫李德民。人如其名，德性太好了，见谁都呵呵的笑，根本就不像一个警察！
可人家工作起来可是正儿八经的认死理！不了解他的人根本就想不到，脾气这么好的人竟然会这么讲原则？别人不知道他的脾气，丈八村村长胡二套是真了解他！
去年四月，丈八村胡老肉偷了林场两棵碗口粗的槐树，打算盖房子作檩条用，也就差这两根了？也该他倒霉，护林员并没有发现他，可他八岁的儿子把他告了？当时护林员发现有新伐的两个树桩子，两个护林员踲着架子车辙印一直跟到了丈八村，可到了村里车辙已经没有了！两个护林员以为就这样了？反正丢的是国家的财产，丢就丢了？他们刚走出村子，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追过来了，那孩子边跑边说：
“我爸偷了两棵槐树，你们管不管？”
本来小孩说的话不可信，可刚刚也确实是丢了两棵槐树？数量和树木种类也对上号了，两个护林员高兴了！只要能找到丢失的树，要是熟人，最起码弄顿酒喝，末了每人最少再弄两盒烟抽！如果不是熟人，那就报告派出所，该抓人抓人，等回林场还可以报到场里，月底多领十块钱奖金！
两个人跟着小孩七拐八拐的走到村子最后一排最东边一户，那小孩指着一摞子檩条：
“上面的是去年偷的，都晒干了，今天偷的在里面藏着呢！”
屋里的胡老肉听见小孩说话，还说偷啥的？赶忙走出屋，一看两个护林员都认识？胡老肉赶忙掏烟：
“文庆哥，老皮哥，你们俩咋来了？”
那个叫文庆的瘦子哼了一声：
“我们俩不来，咋知道你偷了这么多木材啊？你这人可是不地道，你这是让我俩失业呀？你把树都偷了，我们俩还护啥林哪？”
胡老肉赶忙陪着笑：
“两位哥，别听这操蛋孩子瞎说？我这些檩条都是在集上老六的木材厂买的！”
那个叫老皮的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俩是傻子吗？别废话了，走，跟我们去派出所！”
胡老肉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了，赶忙跑到屋里，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二百块钱：
”文庆哥，老皮哥，我错了，我承认错误！两棵小槐树拉集上也不值五十块钱，你们俩给点面子？”
说着，把二百块钱往两个人手里塞！
老皮伸手去接，文庆拦住了：
“胡老肉，你这是啥意思？你这叫贿赂知道吗？你走不走？不走我可是去报案了？”
老皮看着那二百块钱直咽口水，他不知道这文庆今天假正经个啥？可文庆不发话，这钱他不能接？要不然文庆回林场一汇报，说不定自己就得被处理，严重的话工作就没了？
胡老肉哀求：
“两位哥，你们这是何必呢？两棵小槐树最多值四十块钱！你们就给个面子？胡二套是我叔，你们也经常在一起喝酒，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是不是？”
文庆扭头就走：
“老皮，你留在这儿别让他把木材转移，我去派出所报案！”
胡老肉见文庆来真的？只能去求助胡二套了！可不巧的是，胡二套去县里赶大集去了？胡老肉不敢回家，一直就在胡二套家等着！下午四点多，胡二套终于回来了！胡老肉把事情一说，胡二套一拍胸脯：
“两棵小槐树算啥事儿？你别怕，我跟你去看看！”
等到了胡老肉家，老皮也走了？胡老肉害怕了：
“叔，他们去派出所了，派出所的人会不会来抓我？”
胡二套哈哈大笑：
“你瞧你这胆量？你怕啥呀？有我呢！走，咱也去派出所，我和派出所的李德喝了几次酒了，这点小事儿他说话就算数！”
等到了派出所，李德民正领着两个辅警要出去，胡二套赶忙迎上去：
“德民，你这是去哪呀？”
李德民赶忙和胡二套握手：
“胡村长，我正要去你们村呢？哪谁？胡老肉是你侄子？”
胡二套堆起笑脸：
“德民，你别是去抓老肉的？总共两棵小槐树，不值当！”
李德民呵呵笑着：
“那你的意思胡老肉真是你侄子了？”
胡二套见李德民一直握着自己的手，笑的也很真诚，他心里高兴！
”德民，胡老肉是我哥的三儿子，我们是正儿八经的亲叔侄！你看我把他领来了，本来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一会儿我让他在乡政府门口的“农家小馆”摆一桌，咱哥俩好好的唠唠！”
李德民松开胡二套的手，招呼胡老肉：
“老肉，过来过来，说说今天是咋回事儿？”
胡老肉觉得应该没问题了？眼瞅着这位李警官这么和蔼可亲，又和自己亲叔关系这么好，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盗伐两棵槐树的事儿说了！
李德民问他：
“我听郑文庆说你偷的树多了，你咋说就两棵呀？有啥就说啥，咱可不能说谎？我听郑文庆说还是你儿子举报的你？”
胡老肉哪能承认？
“李所长，这孩子的话您也信哪？我确实是伐了两棵槐树，可也只是那两棵，别的真没有了？”
李德民依然笑眯眯的：
“老肉，我先纠正一下，我是所里的一般干警，不是什么所长？老肉同志，你的思想觉悟有待搞高，你还不如你儿子呢？做人要诚实嘛！我和你叔经常在一起喝酒，我觉得你叔就挺诚实的！我不爱和说谎的人做朋友，咱都是成年人了，说谎有意思吗？再说了，这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是几棵树吗？你又没杀人放火？”
老肉被李德民的真诚感动了！
“公安同志，我是伐了一些树！”
“哦？总共伐了多少啊？盖房子够用吗？”
胡老肉忙说：
“够了够了！有四五十棵呢？”
刚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李德民笑眯眯的从腰里把手铐取出来了：
“老肉，你伐的不是三棵两棵，四五十棵已经构成盗窃了！”
胡二套刚开始觉得俩人聊的挺好，没想到自己的侄子这么笨？几句话就被李德民套出实话了？
见李德民给老肉上铐子，他赶忙求情：
“德民，你这是干嘛？老肉是做错事儿了，你饶他一回，就一回？下次他要敢再犯，我打折他的腿！行不行李所？”
李德民咔的一声把铐子锁好，笑着和胡二套聊起了天！
“胡村长，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这就是教育教育他！你说咱林场几千亩林子，县局也不成立个林业派出所？这不是给我们找麻烦吗？胡村长，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我们这是一个所干了两个所的工作，工资一分钱没多给？”
胡二套苦笑着：
“德民，我知道你们辛苦，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老肉放了，你这个月的工资翻倍，局里抠门我可不抠门，这钱我出，不能让你白忙活！”
李德民微笑着：
“胡村长，我记得你还是党员？你可别让我犯错误！我们一家子靠我一个人养活，我可不敢收取被侦办人家属的钱物！这样，天都这么晚了，我还得把老肉送拘留所，路还这么远，我就不和你聊了！明天，后天，大后天，对，大后天我应该有时间，到时候咱哥俩喝点，今天就这样！”
胡二套算是真服了！自己把侄子给亲自送来让人抓了？这算办的啥事儿？
“周政委要是不推荐人选的话，我看就在他们所就地提拔一位同志也行！庵塘所不比别的所，距离县城太远，所里的同志回一趟家跟走亲戚似的？大部分同志长期吃住在所里！人家辛勤的工作，咱要是在别的地方再调去一个所长，那会寒了他们的心！”
千强不太了解庵塘所的情况，只了解王小年一个人的事儿！不过祝局长说的也有道理，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工作，是要给些特殊的照顾！千强问了一句：
“咱在座的各位有谁对庵塘所了解的多点？”
还真没人对庵塘所了解多少？大家都没说话！
罗铁蛋说：
“了解不了解也没关系，按级别往上提拔不就行了嘛！”
周政委不同意：
“可不能那样做！贺局和罗局刚才推荐的人选最起码经过了解，他们确实能够胜任将来的职务！但庵塘所就不一样了？大家对庵塘所同志们的工作情况知道的太少，咱可不能两眼一抹黑？王小年是咋落马的？不管要提拔谁，这个人一定要经得起考验，政治素质必须过硬！另外业务能力行不行？工作是不是积极，有没有统筹全局的能力？这些都要进行综合考察！”
千强点点头：
“周政委说的对！别看庵塘是个小地方，可再小也是一个派出所？我的原则是，政治素质第一，工作能力放在第二！能力是可以提高的，但是一个人的素质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提高的！一直到现在，局里还有个别中层干部对工作阳奉阴违，在工作中贪赃枉法，现在仍然抱有幻想，觉得自己干的事儿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他这就是在自欺欺人！”
参加几次会议一直没发过言的局觉委副书记吴明发言了：
“同志们，我这个人有点内向，也不爱对同事评头论足的！可今天我想提出我的一点看法！贺局的话我深有同感，咱们局机关确实有个别同志把工作当成了工具，把案子当成了摇钱树！我觉得咱们局里对反腐倡廉的工作力度还不够大，手腕还不够硬！但是话说回来，做这些工作等于是亡羊补牢，还不如在选拔干部的时候把关严一点，这样以后就可以少做一点反腐工作！对庵塘所我也提个建议，干脆咱大家专门腾出来一个下午的时间，亲自到他们所去看看，究竟谁在努力工作，谁在欺上瞒下，偷奸耍滑！咱们要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到时候努力工作的同志咱就把他提上来，这比大家推荐人选更要靠谱！”
秦局长说：
“吴书记，你这个办法好是好，可仅仅一次明察暗访是不够的，不行的话先把庵塘所放一放，这么多天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周政委不同意：
“不能再拖了！对于干部考察咱们虽然不在行，别忘了还有组织部这一关，他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下午只管去看看，就像吴书记说的那样：谁在努力工作，谁在混日子，总会看到一些表象？考察回来把名单交给组织部，由组织部来操这个心！”
秦局长笑了：
“周政委，咱公安局和别的单位不一样！人家组织部可不会替咱操这个心？他们只是例行公事的过来宣布一下任命，真正要操心的还得是咱们自己！别太纠结了，也没必要兴师动众的，我看让咱贺局长和周政委辛苦一下，去把把关就行了，大家说是不是？”
祝局长同意秦局长的想法：
”我看秦局说的对！考察干部本来就是你们两位领导的事儿，就别再折腾我们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反正不想受颠簸之苦，周政委看看千强，千强一锤定音：
“好，下午我和周政委跑一趟！我这还是第一次去考察干部，咱俩把组织部该干的活给抢了！”
周政委笑着说：
“咱这可不算是考察，只能说是摸底，最后还是要组织部完成考察任务！”
庵塘派出所算是全局最困难的一个所了！
不过，就算是再困难，那也是个派出所！所长工资一分不少拿，级别和别的所长一样高，另外还有个好处：天高皇帝远，县局检查工作一般很少去！所管辖的区域内还有几千亩国有林场和五六百亩集体林场，几乎每年都要抓十个八个盗伐林木的！王小年除了在刑事案件上大肆敛财以外，每年近万元的罚款他大部分都装自己腰包里了！
所里包括辅警在内一共十四个民警，正式民警六个，一个所长，两个副所长，一个指导员，两个管户籍的女民警有一个是正式编制，另一个也是辅警！还有一个正式民警是主抓刑事的，其余七个辅警倒成了主力军？只要是出警，所长王小年肯定是坐办公室喝茶，指导员齐志强有时候睡觉，有时候在办公室转两圈，出警的事儿别找他？指导员嘛，就是指导工作的，至于思想工作也别找他，他还需要别人给他做思想工作呢？两个副所长，一个叫林小五的总爱端领导的架子，动不动对那些辅警们吆五喝六的，好像他才是一把手似的？另外一个副所长叫尚文愽，所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他基本上要管一半，有好事儿那就不一定轮到他了？剩下这名正式民警叫李德民。人如其名，德性太好了，见谁都呵呵的笑，根本就不像一个警察！
可人家工作起来可是正儿八经的认死理！不了解他的人根本就想不到，脾气这么好的人竟然会这么讲原则？别人不知道他的脾气，丈八村村长胡二套是真了解他！
去年四月，丈八村胡老肉偷了林场两棵碗口粗的槐树，打算盖房子作檩条用，也就差这两根了？也该他倒霉，护林员并没有发现他，可他八岁的儿子把他告了？当时护林员发现有新伐的两个树桩子，两个护林员踲着架子车辙印一直跟到了丈八村，可到了村里车辙已经没有了！两个护林员以为就这样了？反正丢的是国家的财产，丢就丢了？他们刚走出村子，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追过来了，那孩子边跑边说：
“我爸偷了两棵槐树，你们管不管？”
本来小孩说的话不可信，可刚刚也确实是丢了两棵槐树？数量和树木种类也对上号了，两个护林员高兴了！只要能找到丢失的树，要是熟人，最起码弄顿酒喝，末了每人最少再弄两盒烟抽！如果不是熟人，那就报告派出所，该抓人抓人，等回林场还可以报到场里，月底多领十块钱奖金！
两个人跟着小孩七拐八拐的走到村子最后一排最东边一户，那小孩指着一摞子檩条：
“上面的是去年偷的，都晒干了，今天偷的在里面藏着呢！”
屋里的胡老肉听见小孩说话，还说偷啥的？赶忙走出屋，一看两个护林员都认识？胡老肉赶忙掏烟：
“文庆哥，老皮哥，你们俩咋来了？”
那个叫文庆的瘦子哼了一声：
“我们俩不来，咋知道你偷了这么多木材啊？你这人可是不地道，你这是让我俩失业呀？你把树都偷了，我们俩还护啥林哪？”
胡老肉赶忙陪着笑：
“两位哥，别听这操蛋孩子瞎说？我这些檩条都是在集上老六的木材厂买的！”
那个叫老皮的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俩是傻子吗？别废话了，走，跟我们去派出所！”
胡老肉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了，赶忙跑到屋里，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二百块钱：
”文庆哥，老皮哥，我错了，我承认错误！两棵小槐树拉集上也不值五十块钱，你们俩给点面子？”
说着，把二百块钱往两个人手里塞！
老皮伸手去接，文庆拦住了：
“胡老肉，你这是啥意思？你这叫贿赂知道吗？你走不走？不走我可是去报案了？”
老皮看着那二百块钱直咽口水，他不知道这文庆今天假正经个啥？可文庆不发话，这钱他不能接？要不然文庆回林场一汇报，说不定自己就得被处理，严重的话工作就没了？
胡老肉哀求：
“两位哥，你们这是何必呢？两棵小槐树最多值四十块钱！你们就给个面子？胡二套是我叔，你们也经常在一起喝酒，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是不是？”
文庆扭头就走：
“老皮，你留在这儿别让他把木材转移，我去派出所报案！”
胡老肉见文庆来真的？只能去求助胡二套了！可不巧的是，胡二套去县里赶大集去了？胡老肉不敢回家，一直就在胡二套家等着！下午四点多，胡二套终于回来了！胡老肉把事情一说，胡二套一拍胸脯：
“两棵小槐树算啥事儿？你别怕，我跟你去看看！”
等到了胡老肉家，老皮也走了？胡老肉害怕了：
“叔，他们去派出所了，派出所的人会不会来抓我？”
胡二套哈哈大笑：
“你瞧你这胆量？你怕啥呀？有我呢！走，咱也去派出所，我和派出所的李德喝了几次酒了，这点小事儿他说话就算数！”
等到了派出所，李德民正领着两个辅警要出去，胡二套赶忙迎上去：
“德民，你这是去哪呀？”
李德民赶忙和胡二套握手：
“胡村长，我正要去你们村呢？哪谁？胡老肉是你侄子？”
胡二套堆起笑脸：
“德民，你别是去抓老肉的？总共两棵小槐树，不值当！”
李德民呵呵笑着：
“那你的意思胡老肉真是你侄子了？”
胡二套见李德民一直握着自己的手，笑的也很真诚，他心里高兴！
”德民，胡老肉是我哥的三儿子，我们是正儿八经的亲叔侄！你看我把他领来了，本来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一会儿我让他在乡政府门口的“农家小馆”摆一桌，咱哥俩好好的唠唠！”
李德民松开胡二套的手，招呼胡老肉：
“老肉，过来过来，说说今天是咋回事儿？”
胡老肉觉得应该没问题了？眼瞅着这位李警官这么和蔼可亲，又和自己亲叔关系这么好，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盗伐两棵槐树的事儿说了！
李德民问他：
“我听郑文庆说你偷的树多了，你咋说就两棵呀？有啥就说啥，咱可不能说谎？我听郑文庆说还是你儿子举报的你？”
胡老肉哪能承认？
“李所长，这孩子的话您也信哪？我确实是伐了两棵槐树，可也只是那两棵，别的真没有了？”
李德民依然笑眯眯的：
“老肉，我先纠正一下，我是所里的一般干警，不是什么所长？老肉同志，你的思想觉悟有待搞高，你还不如你儿子呢？做人要诚实嘛！我和你叔经常在一起喝酒，我觉得你叔就挺诚实的！我不爱和说谎的人做朋友，咱都是成年人了，说谎有意思吗？再说了，这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是几棵树吗？你又没杀人放火？”
老肉被李德民的真诚感动了！
“公安同志，我是伐了一些树！”
“哦？总共伐了多少啊？盖房子够用吗？”
胡老肉忙说：
“够了够了！有四五十棵呢？”
刚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李德民笑眯眯的从腰里把手铐取出来了：
“老肉，你伐的不是三棵两棵，四五十棵已经构成盗窃了！”
胡二套刚开始觉得俩人聊的挺好，没想到自己的侄子这么笨？几句话就被李德民套出实话了？
见李德民给老肉上铐子，他赶忙求情：
“德民，你这是干嘛？老肉是做错事儿了，你饶他一回，就一回？下次他要敢再犯，我打折他的腿！行不行李所？”
李德民咔的一声把铐子锁好，笑着和胡二套聊起了天！
“胡村长，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这就是教育教育他！你说咱林场几千亩林子，县局也不成立个林业派出所？这不是给我们找麻烦吗？胡村长，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我们这是一个所干了两个所的工作，工资一分钱没多给？”
胡二套苦笑着：
“德民，我知道你们辛苦，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老肉放了，你这个月的工资翻倍，局里抠门我可不抠门，这钱我出，不能让你白忙活！”
李德民微笑着：
“胡村长，我记得你还是党员？你可别让我犯错误！我们一家子靠我一个人养活，我可不敢收取被侦办人家属的钱物！这样，天都这么晚了，我还得把老肉送拘留所，路还这么远，我就不和你聊了！明天，后天，大后天，对，大后天我应该有时间，到时候咱哥俩喝点，今天就这样！”
胡二套算是真服了！自己把侄子给亲自送来让人抓了？这算办的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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