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唯一学徒

    “唱歌？什么歌啊。”

    “小燕子。”苏芥沫想了下，就开始哼。

    “小燕子，穿新衣，年年春天来这里，你们跟着唱。”

    一群小孩高高兴兴的跟着，稚嫩的声音在微风中清扬，夹杂着花草的芬芳，很是迷人。

    牧云泽背上扛着柴，本来正打算往山下面去的，听到熟悉的声音顺着飘下来，牧云泽脚步顿住，下意识的就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就见一群孩子围着火堆坐着，而最中间，则是一绑着高马尾一张鹅蛋脸的苏芥沫，她额前有些许碎发随风飘扬，脸上的那对梨涡若隐若现，在阳光下如同白玉一般散发光泽，狭长的狐狸眼明媚夺目，时不时看过一个孩子，眼底温柔乍现，忽而又显得俏皮。

    牧云泽静立在那里看了一会，忽然觉得，他看过的最美的画面不过如此。

    苏芥沫，沫沫。

    此时，他觉得困扰了几天的一个人，忽然在心中清明了起来。

    他再次看了一下苏芥沫的脸，并没有打扰，转身下山了。

    “好了。”苏芥沫检查了下山鸡，烤熟了。

    “哇喔，可馋死我了。”孩子们一声欢呼，又围了上去。

    “不要急，很烫，我每个每个的给你们分，每人都会有的，放心好了。”苏芥沫提醒。

    “好。”一群人都乖巧的应，现在他们实在是很喜欢苏芥沫的很，都会听她的话。

    “好吃，好好吃啊。”大家吃了一口，顿时都感叹出声。

    吃上一口肉，本来就十分高兴了，而这肉还这么好吃，他们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苏姐姐，你做的可真好吃。”

    “是啊，苏姐姐真厉害。”

    苏芥沫看着这几张狼吞虎咽的小脸，忍不住笑了笑：“好吃的话，那可不能多吃点，毕竟就这么一只鸡，都给你们分完了。”

    吃饱喝足，几个孩子要去找松子回去烧火，苏芥生也想跟着去，苏芥沫没有阻拦，毕竟孩子嘛，还是得有自己的小伙伴，一起玩还能变得开朗些。

    她找好了药材就去了卫生处，老拐还在里面吃饭呢，见到人回来的这么早吓一跳，而这次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错误。

    “好，这次药材也算过关了，那你准备学习闻药、尝药。”老拐继续道。

    “尝药？”

    “是啊，作为一名合格的大夫，自然的尝药，才能更了解药材的药性如何，与药材拉近距离，当然，不会要你命的，毒药草自然是不用的。”老拐慢悠悠说。

    随后给她找了一个布条：“你先尝几遍，再闻，等脑子里记住这株药材的味道后再用盲眼来辨，自己开始。”

    苏芥沫沉默了下，坐了下来，然后默默的丢了一药草在嘴里面，开始记味道和闻，然后在旁边的破本子上记上笔记。

    这一坐，天色就黑了下来，是老拐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一个红薯送到她面前来时，才反应过来。

    “不错。”老拐看了一眼她的笔记本，总算是开口夸了一句。

    “所以，我这是考核过了？”苏芥沫问，虽然心里早有了答案。

    老拐点点头，还是傲娇的补充一句：“不过你以后做的不好，我还是不能要你继续做学徒的。”

    “哦。”苏芥沫点点头，没太大反应。

    “……吃你的红薯，等会和我去大队长那里去一下。”老拐哼哼。

    “去什么去，反正也随时会被老师淘汰，何必麻烦大队长安排一些，到时候换了名字还又要麻烦大队长一次，还是算了，我就当体验一下新鲜东西就好。”苏芥沫淡淡说。

    “你……你那么努力，就当体验一下的？”

    “是啊，毕竟老师……哦不老拐叔口口声声要换人，我也担心自己的天赋不够，所以说肯定不能一直是老拐叔的学徒。”苏芥沫很是诚恳的自我反省。

    “我……好啦好啦，你很有天赋，你已经是我的学徒了，我刚刚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天赋很好，考核的成绩很好，俺很高兴有你个这么好的学徒行了，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学徒，绝不会还有别人，行了？”

    苏芥沫咽下红薯，站起来：“那走。”

    “啊，现在都还要走，我说你个丫头，怎么气性这么大呢，开个玩笑而已嘛。”老拐顿时急了。

    “我说去大队长那里，怎么，老师还有事情要忙吗？那我可以等等的。”苏芥沫看着他。

    “……你个丫头。”老拐气笑了。

    两人去顾强国那里，听到老拐说的事情，顾强国有些意外的看着苏芥沫：“二妮当你的学徒？”

    “是啊，这丫头天赋不错，我啊老了，每天跑来跑去的，确实忙不过来，有个人帮帮忙更好，我啊虽然懂得不多，但也希望自己所想所悟的能够有人传承下去。”老拐说着，视线深邃了许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老拐哥你说得对，能得你的教导，可是这二妮的福气。”顾强国说道。

    “什么福气，你不知道，这个丫头，可嫌弃了，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所以得麻烦下强国你了。”

    “这多个医生，我们梨花大队也会方便很多，这是我应该做得，说什么麻烦。”顾强国自然是答应的。

    “好。”

    “不过这待遇嘛，肯定不会太高。”顾强国还是提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但梨花大队公上确实没啥钱。

    “没事，随便给她一点表示下，不过这公分嘛，还是得算，不然她非得给我弃工不成。”

    “这是自然。”公分不止是算钱，还有换成各种粮食票据，到时候好给些。

    苏芥沫等在外面，也有些莫名的尴尬，因为她对面坐着的不仅有帮她说过话的顾强国媳妇，还有她的儿子，顾清华，也就是原身也曾贪念过的一个男人。

    此时顾清华正看她，带着打量，还有些莫名的情绪，使得苏芥沫忍不住转过身，问：“清华哥，你是有话要说吗？”

    “啊。我。”顾清华忽然被提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顾清华长的高，但不像其他常年干活的人一样，有几分清瘦，因为他没怎么干活，只爱读书，又帮忙村委会里面做些事情，有些内向安静，面对原身的喜欢，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躲避，所以是个典型的读书人。

    一张脸也生的清秀，只是并不白，甚至还有些偏黑。

    随后他就沉稳下来，说：“我只是觉得，芥沫妹妹有些变了。”

    这次她进来的时候，根本都没有看他，只是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就坐下来和他娘说话，让他本来想回屋的脚步都停下来了。

    而且，她的头不是每一次都低着，眉目间有什么改变了，脸也更吸引人了，顾清华看了下，忽然觉得这样的苏芥沫，不一样了。

    “长大了，自然是会变的，就像清华大哥一样，不是马上也从村里的一名会计，成为清河大学的大学生了，这可是一个很大的跨步呢，我很为清华大哥感到高兴。”苏芥沫客气说，疏离而又有礼貌。

    “谢谢。”看着苏芥沫的眼底，没有之前的明亮，顾清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觉得很高兴，反而……反而什么呢？

    顾清华没有想明白。

    “二妮，你已经是老拐的学徒，要拿工资还有工分，得登记下基本情况，清华，你去把那个登记册子拿来一下。”顾强国喊道。

    “二妮，当学徒？”顾清华听得愣。

    “是啊，你老拐叔说二妮有学医的天赋，所以就教她学医，给我们大伙看病呢。”

    “是吗？那这样真好，二妮，恭喜你啊。”顾强国媳妇说，从上次起，顾强国媳妇就觉得苏芥沫这孩子不一般。

    “谢谢婶子。”

    顾清华想到她刚才说的话，看来还真的会不一样了呢，也对她说了声恭喜。

    回去后，苏爱国他们知道苏芥沫已经正式的成为学徒了，大家都很高兴，赵芳还跑去牛婶家给她做了一碗面条，里面放了两个鸡蛋，还将这件事情说了遍，牛婶他们听了，都高兴的过来恭喜苏芥沫。

    “之前我也知道老拐医生想收学徒，包括知青也去过，但都没有通过老拐的考核，还是沫沫厉害，通过了考核，以后可是不用做活都能拿钱拿工分呢。”牛婶乐呵呵说。

    “是啊，沫沫真厉害。”苏老莫是个话少的，但这次也是笑着夸奖，包括苏月和苏齐都说了恭喜。

    “谢谢。”

    大家高高兴兴的聊了许久，还送了十五个鸡蛋，毕竟农村人没有什么可表示的，十五个鸡蛋已经很多了。

    牛婶说了下，忽然悄悄问：“那边，听到这件事了，有没有过来过？”

    屋里头瞬间安静了一下，牛婶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那这样芥沫丫头，明天中午你从卫生处回来，我做饭，你到时候可别和我抢啊，就算难吃，你们大伙也得忍着，不许嫌弃。”

    “好的，一定不会，牛婶给我装多少，我就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