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莫名的烦躁

    时间已经进入九月，天气依然燥热不堪。

    刮起来的风都是黏糊糊，闷热热的。

    下午六点来钟，操场上人特别多。

    因为快要开运动会了，所以除了体育生日常训练外，还有一些准备参加运动会的学生也过来跑步。

    也有一些学生过来散步，顺便看看体育生训练。

    樊序燃这两天心情很差，没人敢惹他。

    他这人虽然不成天打架斗殴，也不太骂人，但在队里还是有威慑力的。

    训练的时候他几乎不和人说话，就自己在那儿闷头训练。

    旁人也不敢过来和他搭话。

    可能是心情差的原因，他训练强度比平时更大。

    就连教练杨永辉看了都忍不住调侃他，“序哥今天练得有点猛啊！”

    杨永辉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他虽然年龄不算很大，但是从教经验比较丰富。

    并且他性格幽默随和，善于把握学生的心理，对于如何提升学生们训练的积极性以及怎样针对不同人群进行不同侧重的训练颇有研究。

    他平时和大家玩得比较好，通常在没有大型比赛只是日常训练的情况下，教练和队员们会互相开玩笑，互相调侃，教练经常管队员们叫“哥”。

    其实练体育是非常枯燥的，一方面需要日复一日的坚持，

    有时候遇到瓶颈期会面临成绩上的跌落反复，

    状态差的时候刷新pb可能会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另一方面，体育生在训练之外还需要兼顾文化课，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所以教练和学生们的性格大多都比较幽默直接。

    这样可以让训练的过程尽可能有趣，稍微不显得那么枯燥。

    由于是教练先开了头，原本不敢说话的其他队员也开始起哄了。

    有人说，序哥之所以心情差是因为失恋了；也有的说秋天来了，感到寂寞了。

    他都懒得搭理这些人，成天起来就跟没个正经事儿似的。

    可这群人越说越离谱，刚开始是说起前几天向他表白的那个高二女生。

    说着说着又提到了总来操场这边看训练，总是拿着水但一次都没有送出去的蒋一蕊和陈雪涵。

    于是教练也跟着八卦起来，挑着眉问他，“真是因为那俩小女生？”

    樊序燃只感到无语，这和她们有啥关系？

    人活着，有时候就是会没来由的烦躁，

    也说不上有啥原因，就是自己感觉不舒服。

    谁都会有这种时候。

    况且他和她们根本不熟。

    虽然初中在一个学校，但他在学校的时间并不多。

    尤其是初二下学期和初三上学期，基本上都是在外面的体校训练。

    关键是人家就只是来看训练，也没说一定就只看他一个人训练。

    他总不能堵住人家眼睛？

    毕竟眼睛长在人家脸上，腿也长在人家自己身上。

    这咋就能和他扯在一起，就离谱。

    樊序燃真的特无奈，要是教练不在他真准备好好‘教育教育’这几个胡扯的人。

    但碍于教练在场，他只是冷哼了一声，“黄土坡上挖洞。”

    造窑（造谣）。

    杨永辉了然，心想：我就说嘛这小子看着就像没开窍的。

    樊序燃虽然从没谈过恋爱，但不影响被造谣。

    初中那时候基本只要有女生过来表白，他就免不了被损几句。

    当时也没觉得有多生气，只觉得清者自清。

    现在不知怎的，开始在意起清白和名声了。

    突然被这样起哄竟觉得非常生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造谣的人还是单纯因为被造谣这件事情生气。

    众人都安静下来了，这时候刘硕朋又欠嗖嗖来了一句，“其实，我稍微知道一点点内幕。”

    众人八卦的苗头又起来了，眼睛齐刷刷看着他。

    刘硕朋咳嗽了两声，准备说点什么，“我们序哥其实早就心有所属了，根本不是那……”

    樊序燃给了他一记眼神警告。

    刘硕朋吓得立马闭了嘴，只小声哔哔一句“算了算了，保命要紧。”

    教练一看没什么八卦可言了，表情由笑嘻嘻转为严肃认真，说了句“好了，认真训练”就暂时离开了。

    ——

    樊序燃他们一行人训练完的时候正好上了第一节晚自习。

    几个人吃了饭就急匆匆赶回了教室。

    体育班在二楼，出来进去比较方便，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是练田径的，跑得快。

    所以回教室的时候第一节晚自习还没过一半。

    坐在自己座位后，他还是很烦躁。

    随便抽了一本书翻开，发现上面的字就像天书一样，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索性什么都不干，坐在那里发呆放空。

    猛不防想到了一个人。

    他自己都有点惊讶，怎么会忽然想到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没多久后，第一节晚自习下了。

    北疆一中的晚自习有三节，但基本都是住校生上，跑校生只需要上一节。

    铃声打响后，跑校生们整理好书包，纷纷走出教室。

    樊序燃也拿了两本书，单肩背着个书包，慢慢悠悠地走出了教室。

    等到走出教学楼门，他才想起来一件事。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妈妈说要一起回家，让他下了晚自习去办公室。

    于是，他又折回去，龟速爬到了四楼。

    敲门进了英语组办公室后，樊序燃发现里面人很少。

    陈瑜正在认真批改着学生的英语作文。

    看到他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先坐着等一会儿。

    他刚拉开椅子坐下。

    没过三秒，身旁的人就开口说话了，“序燃？”声音也是很温柔了。

    樊序燃：“啊？”

    陈瑜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没事干，可以帮忙去送一下作业不？”

    樊序燃：“哪个班？”

    “143班。”

    “143班没有英语课代表？”

    “当然有啊，课代表现在可能在忙。主要是，你坐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所以……”

    听到这话，樊序燃歘的一下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然后迅速翻开，“我闲？”

    言外之意：认真学习中，勿扰。

    呵，反应还挺灵敏。

    陈瑜白了他一眼，“别装了。”

    樊序燃置若罔闻，一副‘我真没装，你没看到我正在认真学习吗’的样子。

    陈瑜耐心给他讲着大道理：“助人为乐呢，是一种高尚的道德品质！”

    樊序燃：“……”继续假装听不见。

    陈瑜：“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你不懂？”

    樊序燃摇了摇头。

    陈瑜：“帮忙送一下能累死你？”

    樊序燃姿态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无情地摇头，“不去不去，143班在最东面呢，从大西面走到大东面，走过去估计真得累死我。”

    陈瑜：“行，不用你送了。”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办公室响起几声“咚咚咚”的敲门声，伴随而来的是一声略带清冷的“报告”。

    陈瑜循声看了过去，声音温和地说了声“请进。”

    樊序燃也下意识朝门那边看过去，只是很随意的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