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晚餐斗嘴

    张曦枫惊讶的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许芊芊，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你的表情，我应该是猜对了。”许芊芊眉眼低垂了一下，再次看向那幽暗深邃的林子，“虽然我没直面过野生老虎，但是动物园里面的自然是见过的，我听雪儿姐说过，你昨天抱怨过自己差点淹死才拿到的食物和药品，即使那种情况你都没表现出急躁和恐惧，所以。。。很容易猜到，能让你这个猎人都感觉害怕和无力的，只有可能是让你绝望的顶级猎食者了。”

    “。。。”

    张曦枫也不知道说什么，将椰子壳架在火堆稍远的地方慢慢加热，现在没有厨具，想要吃熟食，就只能这样慢慢加热了，不然直接把椰子壳丢在火上，一会就得被烧漏。

    “我回来了。”林雪儿捧着食物小跑回来，看着气氛诡异的张曦枫和许芊芊，有些好奇：“你们两个又拌嘴了？”

    “没有。”许芊芊轻轻的摇了摇头，“雪儿姐快点把东西给张曦枫，我好饿。”

    “好，有胃口就证明你真的好得差不多了。”林雪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将食材都递给张曦枫，“不愧是芊芊，真的好厉害。”

    张曦枫没有说话，他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先将清洗好的野生姜拿出来，撕成两块分别丢进两个椰子壳里。

    “这是什么啊？”林雪儿看气氛有点僵硬，赶忙在篝火旁找个地方坐下，她下午除了晾晒木番薯干之外，就是一直在收集柴火，现在两个简易帐篷之间，已经堆了不小的一堆干柴。

    “野山姜。”张曦枫头都没抬的说到：“我今天找来的食物，无论是蘑菇还是田螺，都是性属阴寒的食物，你们两个营养不良，又都是女性，加上许芊芊身体虚弱、例假来临，本来是不适宜吃我今天找到的食物的。”

    “但是只能说许芊芊运气不错，让我撞到了一株野山姜，这东西驱寒生热是一把好手，不仅能中和田螺的寒性，而且和营养丰富的田螺搭配着，还能提高身体机能，增强御寒的能力。”作为医生的张曦枫倒是很详细的介绍起了自己今天带回来的食物，他现在也需要办法忘记那种侵入骨髓的恐惧感，所以也就都介绍了起来。

    “那这两种植物那？”林雪儿一边帮着张曦枫将两种野菜揪成小段，一边好奇的说到：“我们中午好像吃的就是这两种。”

    “虽然不知道学名，但是我们土话，那比较矮小、带着锯齿叶子的，俗称婆婆草，生吃能清热解毒，熟了之后虽然没啥功效，但是口感还不错，那个高细的叫做蚂蚱杆，功效没啥，不过未完全张开的蚂蚱杆富含汁水，微微回甜，无论是凉拌还是炖汤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张曦枫将自己手里的两个完整的野菜递给林雪儿和许芊芊，“在林子里这两种植物很常见，不过一般人估计看起来和其他杂草没啥区别，现在就看仔细了，之后你们也需要自己去采集野菜还债，如果挑错了给我弄来一堆人不吃的，小心我翻脸。”

    “好的。”林雪儿也是仔细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野菜，正如张曦枫所说，捕鱼爬树这些技巧，需要的体力、精力这些都不是一般人短期能拥有的，所以分辨野菜，也算是她踏入荒野求生的第一步。

    “以前没事做，也看过类似的小说那。”林雪儿眼见气氛要再一次冷下来，赶紧补充说到：“又是系统，又是觉醒异能的，好像看起来也没那么艰难，真到了自己落难，才知道活一天都需要付出莫大的精力。”

    “嗯，这才第一天，而且你也只是捡了些干柴。”张曦枫伸出自己的手掌，首先映入林雪儿眼帘的是中指下方那两个醒目的水泡，张曦枫则是面不改色的将餐刀烧了一下，分别将两个水泡划开，“之后会越来越艰难，孤独、寂寞、不便、营养不良、缺少盐分、糖分，这些都会像是附骨之蛆一样不断的折磨你，如果没有强大的内心和肉体，即使不用别人，你自己就会崩溃。”

    看着张曦枫自己戳破水泡，并且将伤口放在火上烤了烤，林雪儿也是害怕的说不出话，她甚至难以想象这得有多疼，十指连心啊，她平时划破手指都要疼好久。

    “等你们双手磨出茧子，双脚走出厚厚的茧子，你们得皮肤都晒成古铜色甚至更黑，你们才有资格说你们在这里活下去。”张曦枫忍受着钻心的痛苦，但是小时候开始，他就一直这么处理伤口，所以也还能忍下来，过了一小会，他收回手，看着被烘烤导致不再流出白细胞液体的手，在没有任何急救的条件下，这样基本就算处理完成了。

    “一定要做到这样吗？”林雪儿脸色微变，看着张曦枫说道。

    “也不是，正常来说水泡只要等几天就会下去，但是我没有那个时间。”张曦枫摇摇头，“而且疼痛会让我获得活着的真实感，虽然这和自虐倾向应该是略有不同。”

    “在这里活着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很久没发言的许芊芊，轻声问道。

    “大概。。。是敬畏。”张曦枫略微思考了一下，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大自然中的任何一个东西都有可能对人类造成致命伤害，所以无论做什么，一定要先想清楚、看清楚，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损伤，这里没有医疗条件，任何伤口的恢复速度都远比你们想象中的慢，稍微处理不慎，就可能引发感染，到时候才是神仙难救。”

    “快好了。。。”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半个多小时，食物的香味总算是慢慢散发了出来，三个人的肚子都是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张曦枫将一个椰子壳取下来，稍稍吹了吹，然后尝了一口汤，顿时萎靡的精神都是一振。

    “不错哎。”张曦枫点了点头，今天他的体力消耗极大，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虽然这汤里面还是带着一点泥腥味和海水的苦涩味，但是对于饥饿的人来说，这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这个给你们。”

    张曦枫伸手将一个椰子壳递了过去，林雪儿连忙接住，但是手在碰触到张曦枫手的时候，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张曦枫那张好像一直没什么情绪变化的脸。

    “你的手。。。为何在颤抖？”林雪儿接过椰子壳，十分不解的问道：“你可是。。。可是出手杀人都没什么情绪变化的人。”

    “别问了。”张曦枫像是被蛇咬了一样缩回了手，同时在心中大骂自己不争气，以为那种恐惧已经在忙碌和聊天中抹去了，但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种威胁和张曦枫游泳差点溺死不一样，那是他选择的，但是这却不是他能控制的，而且被野兽撕咬致死，那种痛苦比溺死更让人恐惧。

    “可是。。。”

    “我说了别问了！”张曦枫罕见的怒吼了一声，整个气氛再一次降到冰点。

    “雪儿姐也是幸存者，而且你不把实情告诉雪儿姐，一旦雪儿姐遇到了，却没做任何准备，那她绝对会死的。”许芊芊出声说道。

    “放屁！”张曦枫怒吼着说到：“有准备？有准备又如何？！那可是老虎，是一只两米多长的巨大孟加拉虎，它一口甚至能直接咬碎一般哺乳动物的脖颈！”

    “你们没有直面它，不知道它那种长期食肉的野性所带来的威压！那是丛林王者对所有猎物天然的压制。”张曦枫有些声嘶力竭的嘶吼着：“连我都怕的腿肚子抽筋，你们两个没有任何生存经验的人，又能做什么？！”

    “张曦枫。”林雪儿将食物放在地上，冲到张曦枫的身边，双手搭在张曦枫的肩膀上，“没事的，没事的。”

    “没事个屁啊。”张曦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绷直的身体瘫坐在石头上面：“给我一把牛角弓和两把开山刀，我才有信心和它斗一斗，现在。。。呵呵呵。。。”

    “没事的，没事的。。。”林雪儿作为空姐，安抚情绪绝对是行家，她细声细语的在张曦枫身边小声的宽慰着，终于将张曦枫几乎崩溃的情绪拉了回来。

    “没事了，吃饭。”

    过了大概五分钟，张曦枫才终于把自己从恐惧的旋涡之中拉出来，双眼重新焕发出神采，不再呆滞，示意林雪儿自己没事了。

    “那就好。”林雪儿对着张曦枫柔柔一笑，重新坐回了许芊芊的身边，而此时许芊芊已经把自己的那一半食物吃的差不多了，现在没有条件，她也就不那么讲究了，中午的饭就是直接上手的，林雪儿也差不多已经习惯了直接上手吃饭了。

    “味道确实不错，吃着很爽口。”许芊芊丢掉一个田螺壳，微笑着夸赞道：“植物的清甜、蘑菇的爽滑口感，田螺的肉香，生姜带着的一些辛辣味，我都吃的有些出汗了。”

    “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和我一样是一个冷血动物。”张曦枫白了许芊芊一眼，嘀咕着说道。

    “我不是残忍，而是帮不上忙。”许芊芊心满意足的仰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我这个人不擅长安慰人，要说刺激人倒是没问题。”

    “看出来了，你个妮子就和我顶嘴最有一套。”张曦枫撇撇嘴，大快朵颐了起来。

    “那可不一定。”许芊芊露出一抹妖媚的笑：“要不是我身体抱恙，又。。。。大姨妈没走，我倒是可以提前支付我欠你的东西。”

    “噗。。。”

    张曦枫一口吃的差点喷出去，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这可是他辛苦弄来的，绝对不能浪费，“你大爷的！”

    “哼，你这家伙有两个最大的弱点，第一就是看起来冷血，实际上胆小又脆弱。”许芊芊笑着说到：“第二就是快三十的人了，还没碰过女人，一旦女人稍微耍点心眼，你就乱了分寸。”

    “别说我，你看到我遛鸟不也脸红，别装的自己好像多有经验似的。”张曦枫好像已经养成了习惯和许芊芊顶嘴，不甘示弱的说道。

    “我才22岁，和你这个loser不一样。”

    “我这是洁身自好好吗？”

    “洁身自好到连我说一点大饼你就噎着了？”

    “那，你看我在你面前遛鸟都没事，证明我根本就不在乎女人！”

    “那也只是你装的而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许芊芊冷笑着说：“你只是尽量不把我们当成女人，所以才能假装没事的，别小看女人。”

    “你赢了。。。”

    张曦枫再一次败下阵来，无奈的瘪了瘪嘴，将椰子壳里的所有东西都吃干净，将这个椰子壳丢进火堆里面，用了两次，椰子壳已经烧焦了，没法再用了。

    “既然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许芊芊露出一个狡诈的微笑。

    “啊？”张曦枫一愣。

    “放心，不是什么会触及你底线和原则的事情。”许芊芊笑着说道：“雪儿姐，我说什么你都会向着我的？”

    “啊？哦，那。。。那肯定的啊。”林雪儿正一边吃一边笑着看着张曦枫两个人拌嘴，不知道怎么突然战火就到了自己这边。

    “好，那张曦枫，你要答应我们，今天晚上陪我们睡。”

    “啊？”张曦枫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惊掉了，抱紧自己的身体：“你这家伙，是不是馋我的身子？！”

    “屁。”许芊芊白了张曦枫一眼：“你这家伙除了身材好点之外，要脸没脸，要身高没身高，要不是我也害怕老虎害怕的不行，我才不稀罕你那！”

    “我还是不放心。”张曦枫摇摇头，“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现在可是刚从崩溃边缘缓过来，你们不做啥就不怕我做啥吗？！”

    “你的臭毛病又开始了，”许芊芊白了张曦枫一眼，“你还缓过来，你只是压下去了而已，你真的当我和雪儿姐是傻子？”

    “嗯，你的情况确实很糟糕。”林雪儿也附和着说：“你习惯性弹压自己的负面情绪，但是如果继续下去，你的神经会绷得更紧，到时候一旦绷断，后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