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抉择

    萧眠说完这话没多久，就走上了二楼，二楼比一楼要清净许多，他走到尽头的房间，推门而入。

    萧眠朗声问道：“寻时仙尊，我刚才的处理方式，您可还满意？”

    房间里坐着的赫然是楚昭临与苏荨。

    苏荨还在拿着筷子怡然自得地吃着菜肴，看着下面荒唐的闹剧，也是未发一言。

    如今萧眠上来，楚昭临淡淡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萧眠微微挑眉，他知道楚昭临就是这样的性子，也没放在心上，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苏荨。

    “寻时仙尊，这位……不向我介绍一下？”

    楚昭临听到这话才有了情绪波动，他意味不明地看了萧眠一眼，沉默了半晌，竟莫名不想让这两个人有交集。

    “苏荨”两个字被他在唇齿间婉转了许久，终是回道：“她叫白晚。”

    “白晚小姐……”

    萧眠似笑非笑地看着苏荨，桃花眼中浮动着什么，他这样盯了苏荨一会，说道：“我与白小姐一见如故，不知我们之前是否见过？”

    “没有。”

    “没有。”

    苏荨和楚昭临异口同声，二人声音交叠在一起，倒是显得分外默契。

    苏荨错愕地看了楚昭临一眼，在一旁的萧眠却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看来寻时仙尊很看重白小姐。”

    苏荨：“……”

    她茫然地看了楚昭临一眼，她也不知道楚昭临为何会一同回应，苏荨只能再次望向萧眠：“萧宗主，恭喜。”

    萧眠笑道：“多谢白小姐的祝贺。”

    楚昭临的声音插进来：“萧宗主应当下去酬谢客人了。”

    苏荨抬头看向下面，算了算好像是到这个时辰，于是对着萧眠说道：“愿萧宗主与夫人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萧眠也回应道：“多谢二位。”

    他临走时再次看了眼楚昭临，指尖不自在地摩挲了下，这个叫白晚的女子……楚昭临倒是对她很在意，他极少能看到楚昭临在一个凡人身上投入如此多的情绪……

    况且……他总觉得自己以前见过那女子……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但是自己的印象中并无一个叫白晚的女子，萧眠肯定的想。

    苏荨看着萧眠离开的背影，想起萧眠在楼下的那一幕，动手果断干脆，不留丝毫情面，看来这个人还是那么狂妄啊，只不过是变得更会伪装了而已。

    楚昭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眸色沉沉，自从萧眠来了之后，面前人很明显思绪乱飞，甚至萧眠都离开了，苏荨还一直望着那人的背影。

    楚昭临心底有些说不上来的烦躁。

    他清了清嗓子，拉回了苏荨的注意力，苏荨抬眼看着他，楚昭临淡淡问道：“你和萧眠什么关系？”

    苏荨：“……”怎么又提这个话题？！

    “我真的不认识他。”

    苏荨嘴角扯起一个牵强的笑，她到底该怎么说楚昭临才能相信呢？

    “是吗？可你刚才的眼珠子都要黏别人身上去了。”

    苏荨：“……？？？”她哪有？别乱说好不好？

    苏荨一头雾水，不知道楚昭临怎么又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她也有些闷闷不乐，干脆道：“寻时仙尊若是想一直揣测我，倒也不必多说什么。”

    苏荨越想越觉得委屈，她本来就没想好要不要恢复他们的记忆，楚昭临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逼她做出选择，万一楚昭临更厌恶她怎么办，万一别人都不喜欢她怎么办？毕竟都过去一百年了……人心总是会变得。

    苏荨更心烦意乱了。

    楚昭临此时却有些懊恼，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解释，但最后还是未发一言，他明明说过了自己不会再逼迫询问她，却还是越了界，他只是会想……

    ……苏荨和萧眠之前的关系很亲密吗？苏荨对这个人很在意吗？

    楚昭临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来的十分莫名其妙，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愿苏荨的注意力停留在别人身上。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一楼的灯火闪烁，众人交谈，衬的这里更为安静。

    气氛越来越难以忍耐，苏荨撑着头看向一楼，光影变换，大堂中奏乐起舞，好不热闹，修士只见两两三三闲谈起来，苏荨放空思绪，就这样看着这一堂盛宴。

    楚昭临攥紧了手，看着苏荨的侧脸，决心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就见一旁跑来一个小厮。

    楚昭临想要和苏荨解释的话被压在心里，偏头去听小厮说话。

    小厮看了一旁的苏荨，这个女子十分陌生，他有些犹豫，不知道有些话能不能当着对方的面说。

    楚昭临淡淡道：“无妨。”

    小厮低头，轻声道：“风月楼来信。”

    楚昭临动作一顿，眼眸微抬，偏头对小厮道：“我知道了，下去。”

    苏荨在一旁听着，风月楼？是何地？她怎么从未听过？

    楚昭临却瞧了她一眼，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哦。”苏荨冷冷地回复，大名鼎鼎的寻时仙尊去哪里还需要和她报备吗？苏荨扭过头不去看楚昭临。

    楚昭临离开的动作不似往常坚定，他看着苏荨气鼓鼓的背影，突然觉得风月楼的消息也不是非听不可，他皱了皱眉头，敛下眉目间的烦躁，一言不发离开。

    苏荨听着身后没了声响，扭头看过去，只能看到楚昭临霜白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外。

    ……走的可真绝情！

    直至亥时，楚昭临还是没有回来，苏荨向下望了一眼，众人已经渐渐散开，婚宴几乎快要结束了，接下是萧眠和慕容小姐的时间，没有人能打扰。

    苏荨起身也离开了二楼，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咒符，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铺天盖地袭来，人总是在夜晚最容易冲动，苏荨也不例外。

    刚才贪杯多喝了几杯梨花酿，但她觉得自己没有醉，甚至格外清醒。

    苏荨摸上腕上缠绕的灵纹，指尖一触碰就隐隐发热，还能感受到楚昭临熟悉的灵力。

    苏荨沉默了许久，一个狠心，“咔嚓”一声，手腕上的灵纹尽数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