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它\’是谁

    说来也是，这五年来汤圆从只有苏荨半臂大小的幼崽长成了现在的模样，圆滚滚的，几乎要看不出来是个狐狸，全是因为苏荨毫无节制的投喂和溺爱。

    汤圆每当自己委屈的时候，就会将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放在人类手上，以讨得欢心。

    苏荨哭笑不得，只能摸摸头，继续安慰它。

    又想到什么，苏荨站起身来，目光细细描绘着楚昭临的脸庞，仰着头叹息道：

    “才仅仅五年，就比我高一个头还要多了……”

    面前的青年早已褪去了初见时的青涩感，五官少了几分少年时的绮丽，更多的是深邃，若是以前楚昭临在街上有时还会被错认成女孩，但如今，这高大的身形和成熟的气息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个英俊的男人。

    苏荨又想到刚才靠在男人胸膛时的感触，肌肉纤维有力且活跃，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的。

    楚昭临无奈笑了笑：“师姐……”

    苏荨摆了摆手，在一旁的菜畦提起楚昭临刚摘的菜。

    “走，去吃饭。”

    楚昭临点点头，收拾好水壶和镰刀，跟在苏荨身后一同进屋。

    汤圆意识到自己也要开饭了，乖乖坐在桌子上静静等待。

    不多时，楚昭临在厨房炒好了菜，端出精美的菜肴放在桌上。

    苏荨也在厨房里左看右看，自从上次意外炒菜差点将厨房炸了后，楚昭临就再也不允许她碰了。

    苏荨悠悠叹了口气，没事，有现成的饭可以吃，也挺好的。

    不多时，二人吃完饭，苏荨心满意足的来到院中，月色皎皎，树影丛丛。

    楚昭临拎着一坛酒走进院中，放在中央的石桌上。

    苏荨坐在一旁，欣赏着那灯火映着的桃花，开的热烈奔放。

    楚昭临偏头笑了笑，语气温柔：“师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苏荨先是一怔，又放任自己靠在楚昭临的肩膀处。

    自家崽确实是敏锐……只有一点不同也能被他发现。

    她确实有烦心事，白日她问过系统，显示楚昭临的黑化值已经降到30

    只要黑化值降到20，就意味着她的任务完成了，也意味着……她要离开了。

    这些年来，天玄门上下都对她很好，她也是真的把苏长明和戚灵春当成了母亲。

    苏荨垂下眼眸，可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她没有忘记……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只是……她太贪恋这种温暖了。

    还有……楚昭临。

    苏荨余光静静描绘着男人的脸庞，五年的时间里，从初见的可怜少年到现在的俊美风流的男人，苏荨只要一想到她要离开，心口就隐隐作痛。

    她并非不知道那是什么感情，只是她不愿去细想。

    情之一字最难解，世间又有何人能说得清呢？

    况且……她迟早是要离开的。

    苏荨摇了摇头，抬眼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声回答道：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产生了动摇的想法，但不可以，她本来就是一个小偷，盗窃了别人的一生，又怎么能期许继续下去呢？

    苏荨打开那埋在树下五年之久的梨花酿，是她和楚昭临亲手埋藏起来的。

    酒一入喉，不是十分凌冽，有股淡淡的绵长韵味在齿尖流转。

    苏荨一口接一口，不一会儿，那坛酒就下去了三分之一。

    苏荨眨眨眼睛看向他：“你怎么……不喝呀？”

    略带含糊的声音响起，楚昭临静静没做声，半晌后也拿起酒杯。

    “好，我喝。”

    楚昭临唇齿碰到那梨花酿，眼睛确实直勾勾盯着苏荨，视线不清不明。

    苏荨见他也喝了下去，心下有股莫名的成就感，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楚昭临看着苏荨一杯接一杯下肚，她脸庞已经浮现了淡淡的红晕，飘忽不定的视线彰显着少女醉的不轻。

    本应该劝住苏荨的他，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终是没有出声。

    他……藏了点私心。

    比起清醒的苏荨，醉酒后的苏荨仿佛离他更近一点。

    不多时，苏荨脸庞的红晕逐渐加重，头也一点一点的，想要找个支撑的着力点。

    楚昭临勾起唇角，……时候差不多了。

    男人收起了以往温柔的笑意，扶住苏荨摇晃的身躯，不动声色搂进怀里。

    音色带着蛊惑，低声问道：

    “师姐的烦心事是什么？”

    苏荨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视线里的一切好像有点摇晃，甫一听到楚昭临的话，偏过头来。

    “你说……什么？我……我刚才没有听清。”

    苏荨小声解释，努力集中精力。

    楚昭临也不恼，又重新问了一次：

    “师姐为什么而烦心？可以和我说说吗？”

    苏荨这次听清了，放松下来，任由自己靠着身后的人。

    喝了酒的她如今十分想发泄出来，本就在异世孤身一人的她守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实在是恼人的很。

    苏荨看着天上孤独的月亮，就和她一样。

    “我……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楚昭临扶住苏荨肩膀的手指先是一停，又缓缓收紧。

    “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一个小偷，……这些东西根本不属于我，可是，可是……我……”

    苏荨喝了酒，话语前后没有丝毫逻辑，根本分辨不出来任何东西。

    楚昭临眸光微沉，又轻声问道：

    “师姐为什么说自己是小偷？”

    “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苏荨低垂着头。

    “所有都是，灵力，身份，包括你们……都是苏荨的，不是我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像是不愿再多说什么。

    “师姐不就是苏荨吗？这些都是你的。”

    楚昭临听着她的解释，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渐渐浮现点点红色。

    “不是的……不是的！”

    “我是苏荨……但是……”

    少女自己很急切地解释，但不知从何说起。

    楚昭临见她情绪有些激动，随即拍了拍苏荨的后背。

    “没关系……师姐永远都是我的师姐。”

    苏荨放松下来，语气有些委屈。

    “可是……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它选中了我……”

    楚昭临眸光微动：

    “……‘它’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