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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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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悟言笑容慢慢平静,突然正色道:“还是你够朋友!”

    “莫说那见外的话!”

    李天慢慢脱开罗悟言环住他的手,然后起身。

    “养好身子!我还等着去迎花楼呢!”

    旁边翠儿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我看呐,李公子才是那个爱吃的行家!”

    王雨烟心头一紧,想起李天的身份,赶忙将翠儿拉过来,帮她打圆场:“翠儿从小同我生活,自由惯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个规矩!”

    让王雨烟没料到的是,李天只是摇头,边笑边说:“哪里啊!翠儿姑娘说的是实在话!”

    翠儿点头,“对啊!小姐!李公子也说了,这是实在话!”

    王雨烟轻推翠儿的小脑袋瓜,没好气道:“那也不成!”

    她看着李天道:“李公子和林姑娘是贵客,我们自当以礼相待。”

    不明其中内幕的翠儿揉着额头,努着嘴给李天道歉:“是刚才翠儿说话毛燥了,还请李公子原谅!”

    “不是……翠儿姑娘你不用道歉……”

    李天颇为无语地挠挠头,但很快明了王雨烟的想法。于是他忙道:“王姑娘你可能误会我了!那天我跟你说的事不用太在意!”

    翠儿看看李天,又瞧瞧王雨烟,好奇里边是什么事。她问:“什么误会啊?李公子,你和小姐说的什么事?”

    就连一直面瘫的林雪薇也不由自主地蹙起眉来,漠然地看着他。

    李天颇为无奈,也不好老实交代,只能糊弄道:“不是什么要紧事!翠儿姑娘不用在意!”

    翠儿也不多想,点头应道:“哦!”

    转头就将这件事忘了,她牵住王雨烟的两只手,小声道:“小姐!东西都准备妥当了,不如……”

    她边轻晃王雨烟的双手,边故意挤弄眼色。

    王雨烟怔住,忽的明了翠儿话里的意思,竟是涨红到垂下头,细声道:“还不是时候!”

    翠儿憋着没笑出声来,实在忍不住就扶额摇头,没好气道:“小姐!这种事难道还要挑什么黄道吉日吗?”

    话了,就硬拉着王雨烟往屋外走,同时还不忘朝着其他人解释:“小姐突然想起些事,就不陪公子和姑娘了!”

    “等等!”

    在罗汉椅上打坐的罗老爷子开口。

    “王家丫头!你昨日是不是出手救了我家的悟语孙儿?”

    话音落下,满堂皆静。

    王雨烟没缓过劲来,只是呆呆地颔首,小声应到:“是啊!”

    罗老爷子沉吟良久,最后起身,朝着王雨烟拱手一拜,道:“老夫这个罗家家主,就替我那不成器的孙儿谢过王家丫头了!”

    王雨烟惊住了,连忙摆手,道:“王爷爷您是长辈,怎么能向我行礼呢!”

    “我也就是一把老骨头啦!”

    罗老爷子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然后缓缓坐回罗汉椅,与王雨烟刚好平视,长叹道:“可是你不该救他啊!”

    王雨烟很是错愕,问:“王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怕是要给王家惹来大麻烦了!”

    然后罗老爷子交代了前些日子罗家发生的种种变故,王雨烟与翠儿两个主仆也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听完后,饶是之前早有猜想的王雨烟也是震惊不已。

    她问:“不惜出卖整个家族?他怎么做能得到什么?”

    罗老爷子驼着背,道:“两年前,他瞒着我跑出家门,后来才知道他居然出走投靠妖兽门。又为了讨得妖兽门器重,做了这等蠢事!”

    “妖兽门行事无常,更是劣迹斑斑,这样的宗门怎么能信?”

    翠儿双手抱胸,颇有微词:“罗二爷脑袋也真够糊涂的,也就那张嘴厉害些!”

    “翠儿莫要胡说!”

    王雨烟严肃道。

    “哦!”

    翠儿小声应了一字,然后退到后边。她垂着头,涨红着脸,扣着指甲,活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王雨烟看她这副样子,气当即消了大半。当然,她并不打算立马说几句好话去哄哄她。

    她正色看着罗老爷子,道:“王爷爷是怕妖兽门来找我们王家的麻烦?”

    “罗家受不住,王家也受不住!他现在急寻我们爷孙二人,一旦发现我们藏匿在王家,那人势必会亲赴王家,怕到那个时候……”

    罗老爷子闭上双目,他已经不敢想象这种情况发生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听到这里,王雨烟同样心头一紧。

    “他没有赶尽杀绝,应该是他不敢明面上在辰元宗的地界上胡作非为!”

    罗老爷子沉吟道:“一个重天境的修士也不是我们两家能够抗衡的!”

    偏房陷入久久的死寂,所有人都低头沉思,唯有李天沉默观望,他的眼睛里时不时会闪过犹豫之色。没有人猜到他在想什么,也没能力知道!

    王雨烟问:“王爷爷您是担心悟语是那人抛出来的眼线?”

    罗老爷子犹豫几息,最后点头。

    这时,床上罗悟言突然开口问:“爷爷!语弟是不是因为我才投靠妖兽门的?”

    在三道出奇目光的注视下,罗悟言接着问:“两年前在书房那日,语弟跟你吵也是因为我?是吗?”

    罗老爷子依旧沉默难言。

    罗悟言没有退让,他质问:“既然这样,那时候为什么执意要我去辰元宗?”

    “比起他,你更需要去!”

    罗老爷子无比坚定道。

    与罗悟言对视几息,他站起身,踱步来到门前。

    “不是爷爷偏心!你们两兄弟都是一样的!”

    苍老的侧影,罗悟言可以看到他爷爷微微高出的颧骨,还有花白的头发。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追问到底,可看到这个侧影的时候,他的决心就如塌方般溃散。

    他的爹娘与罗悟语的爹死在一场意外中,府里边没人知道真相,只有他爷爷知道。

    十几年如一日,这个老人辛苦打点着罗家上上下下。

    话已经到了嘴边,罗悟言最终咽了回去。

    眼看气氛不对头,旁边的李天这时出口问:“脚好些了吗?不如出去走动走动?”

    罗悟言愣了几息,然后点头,有些无力道:“好!”

    两人无话,却可以默契地一搀一拐出门去了。

    走道上,罗悟言忍了许久总算道:“刚才,谢了!”

    李天只是微笑。

    晌午过后,园子里没了昨日清晨的元气。

    “这几日我一直做着同一个梦!”

    罗悟言突然开口道。

    “我梦见小时候我爹我娘,梦见他们再一次离我而去。”

    李天好奇,呢喃到:“你爹?你娘?”

    “他们在七岁那年离开了我!”

    罗悟言驻足,仰天道:“可我根本不记得他们是怎么走的!就好像一夜之间,他们就把我抛下了!”

    “我曾经问过爷爷,他老人家就说,他们是在外地遇难!可府里的下人却告诉我,其实他们是死在府里的!”

    李天问:“府里的下人不知道详情吗?”

    罗悟言答:“他们只告诉我,爹娘离世那天,爷爷把所有下人都遣走了!到他们回来时,就看到破烂的罗府还有爹娘和二叔的灵堂。”

    李天问:“是不是有人寻仇?”

    罗悟言摇头,道:“我们罗家本本分分了好几代,从来没听说过和什么人结过怨!”

    “……”

    他们来到一座亭子,四面左右都挂着帘子。因为是王雨烟的园子,所以平时很少有人来。

    两人坐下,静听园子里的鸟叫莺啼。

    应该是元气大伤的缘故,罗悟言坐在石座上居然只手撑着脑袋就睡过去了。

    李天不忍心打扰他,只得静静坐在石座上,手指悄悄敲打石桌打发着时间。

    沉溺梦乡的罗悟言说着呓语,碎碎叨叨。

    可李天这个惊人的听力还是能听得清楚。

    他又梦到他爹娘了。

    原先李天不以为意,只当他实在想念双亲。直到很意外地从他嘴里传出一句话:尔等,也敢阻我化形?

    李天出奇地抬头,更加意外的是,他居然发现罗悟言的印堂处出现之前未曾见过的黑点。

    强为一代帝境修士,他自然有能力看到这些命理气相。

    怀着心中的那么一丝不安情绪,李天手指压住罗悟言另一只手的经脉。

    他将神识慢慢沉入罗悟言的灵魂海,看到他还未蜕凡的魂魄孤零零地站在黑暗的海面上。

    一动即崩的魂魄让李天不敢有大动作,他怕自己一时没收住真伤到他脆弱的魂体。

    他以魂力为引遁入他的记忆中,游走在他的回忆里。

    终于,他推开罗家的朱门。

    走在廊道里,下人们来来往往。原来,以前的罗府这般热闹。

    他看到一个小孩,留着一个瓦片头。

    后边跟着好几个下人,他们又跑又喘,可怎么也跑不过一个七岁大小的娃娃。

    这娃娃调皮得很,他甩掉了后边追着的下人,偷偷跑到了湖边。

    湖里的金色鲤鱼跳出水面,似乎在欢迎熟络的老友。

    娃娃高兴坏了,就要往湖里边跳下去。

    好在这时候,一个下人跑进园子,看到湖边欲要下水的娃娃,立马惊呼:“小祖宗!你别跳啊!”

    李天看到说话的人,眼眸不由得一滞。

    这下人居然是年轻时候的许管家。

    许管家撸起袖子,气冲冲道:“你丫的活祖宗,让我抓到一定有你好受的!”

    娃娃看到许管家,似乎很是害怕,竟喊到:“坏人!是坏人来了!”

    这娃子慌张起身,脚丫子撒了欢般跑。

    许管家怎么也是个大人,没几下就追到了跟前。他弯下腰,伸出手去抓。

    扑了空!

    这娃娃凭借巧小的身子躲过去了。

    许管家咬牙,又弯腰,又抓。

    这次娃娃钻进了一座墨绿假山下的小洞又躲了过去。

    反倒是许管家,脚下一滑,重心往前倾移,啪的一声将额头撞到了假山上。

    可怜的许管家撞得眼冒金星,迷迷糊糊地摸向额头痛处,居然摸到一个小包。

    他哎呦地一声大喊:“我的头!小兔崽子!别让我得住了!”

    娃娃嘻嘻哈哈得一路跑,突然他也撞到个人。

    娃娃又惊又疑地抬头看去,忽地勾起笑脸,乐道:“二叔!”

    李天定睛一看,这个娃娃口中的二叔与之前在罗府门口看到的罗悟语有几分相似。

    他就是罗府的二爷,罗悟语的爹,罗观海。

    他后边跟着一个美娘子,她是罗悟语的娘,周氏。

    李天坐在廊道的红栏上,静静观望。他看到罗观海将娃娃抱起来,顺便不忘腾出一个手捏了捏娃娃那张白白胖胖的脸蛋。

    周氏长相清秀,盘起来的长发突出了几分女性特有的端庄仪态。

    她已经怀胎六月,站在后边掩面轻笑。

    这时候,李天看到许管家摸着额头上的小包寻来。

    远远地,他先是恶狠狠地望向娃娃,又很快控制住情绪,挤出讨好的笑脸上去。

    “小人见过二爷!”

    许管家认得罗府的二爷,却认不得罗府的二奶奶。不过,他有几分眼色,大抵猜到后边站着的会是谁。于是,他恭敬道:“见过二奶奶!”

    当他抬头,年轻的许管家愣住了。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氏。

    仿佛回到过去,一个邻家小丫头羞涩地走出家门。

    “你是闫婆的养子?”

    罗观海问。

    也是这时候,许管家回过神,慌张应到:“回二爷的话!正是!”

    “闫婆是这孩子的恩人!你们就好生住在罗家,罗家不会亏待不了你们的!”

    许管家闻言,立马跪地俯首,“罗家的大恩,我母子二人终生感激不尽!”

    罗观海点头,抱着娃娃,带着周氏离开了。

    留下的许管家呆呆立在原地,看着周氏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的眼里有过欣喜,可更多的是失落。

    从始至终,周氏的眼睛都没有关注过他。他们真真正正成了陌生人,更可悲的是对方还是自己的主母。

    自己不过是个低贱的下人,而她却是高高在上的罗家二奶奶……

    李天眯起双眼,有一会儿功夫许管家自己就离开了。

    时间流逝,来到三日后傍晚。

    李天逛了几圈,却在转角处遇到出乎意料的一幕。

    这里是罗观海的院子。

    而前面的却是周氏与许管家。

    许管家弓着腰,在罗府的日子里,这个低等的下人几乎没有在人前挺直腰板的机会。

    尤其是面对这个家的主人时,那是一种来自权贵的压迫感,让他不得不摆出一副维诺的奴仆样。

    可就算这样,许管家还是很高兴!他高兴极了!

    “二奶奶!你还认得我吗?”

    许管家问。

    周氏蹙眉,问:“你是谁?”

    许管家一愣,不意外但难免失落。他道:“还记得东边泥巷子里的许家吗?我是那家许家的大儿子!”

    这时候,许管家摸着头,痴痴道:“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还扮过夫妻呢!”

    周氏眉头皱得更紧:“邻居许家?他们不是举家去了外地吗?”

    许管家一怔,情绪低落道:“我娘死后,我爹就把我买了,之后带着我两个弟弟离开了汾城!”

    “原来这样啊!实在抱歉,许家走的时候我还小,记不得了!”

    周氏笑道。

    可是这个笑,在许管家的眼里总是那么凄凉。

    周氏道:“若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

    她转身,走了,不给许管家留下任何遐想的机会。

    许管家呆呆站着,等着周氏即将踏过圆拱门,他喊到:“二奶奶!”

    周氏停步,侧身疑惑看着他。

    “往后,我可以继续像以前那般叫你一声凌云妹子吗?”

    周氏犹豫片刻,微笑道:“没人的时候,你就叫!人前可不要喊,让府里的人听到会坏了规矩的!”

    许管家心花盛开,居然当即就喊了一声:“谢啦!凌云妹子!”

    圆拱门下的周氏一怔,也不多想,只是浅浅笑一笑当作回应。

    之后,许管家来二爷的院子的次数多了起来。

    每一次来都要喊上几声凌云妹子。

    周氏起先是不在意的,直到这声凌云妹子被一个多嘴的丫鬟在墙后听到。

    然后很快,整个罗府的下人都知道了。

    传着传着,谣言也就起了。

    这个不好听,甚至有些刺耳的谣言常常在下人闲暇时被扯出来当作谈资。

    当然,这帮下人都是识趣的人。这种损人的话不能传出去,更不能传到主家的耳朵里。

    若不然,他们将付出的代价将是昂贵的。

    可到最后,这谣言还是传进了罗观海的耳朵里。

    经历整个过程的李天本以为罗观海会怒火中烧,甚至有可能立即跑回去质问自己的妻子。

    但事实上,他没有!

    罗观海先是严厉问责了传谣的下人,又警告他们守口如瓶,将这件事情很好地压制住。

    以至于后来,罗老爷子也不知道,原来家里还出过这档子破事。就连旁观的李天都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心胸。

    直到有一天,罗观海在外喝了顿小酒。

    醉醺醺的他第一次很用力地推开房门……

    房内的妻子怀有身孕,幸亏这个醉汉保留了最后一点理智。

    但那一夜,人人口中的和睦夫妻第一次大吵一架!

    原来,他还是介意的!

    扎进心里的毛刺虽然不会太疼,但足够刺挠。

    夜里的争吵惊动了不少人,其中也包括许管家。

    他在院子外蹲了一夜,等到第二天一早罗观海离开。

    许管家小心翼翼地潜入院子,他第一次进主房,几乎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

    他看到心心念念的周氏对着铜镜抹去眼角的泪痕,这一刻,他的心也是碎的。

    “凌云妹子!你没事!”

    周氏惊地抬起头,“是你?你怎么来的这里?”

    许管家道:“我是来看你的,我在外边……”

    没等他说完,周氏竭力地喝到:“出去!”

    许管家慌了!

    他猛地摆手,劝道:“凌云妹子!你莫激动……”

    他还是没能说完,周氏又喝到:“谁允许你这样喊我的?出去!”

    许管家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他只听到周氏声嘶力竭的喊声。

    那是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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