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将军与小孤女8

    将要过年，府中布置一新，徐建武就发现自己院里换了两个新婢女，举手投足皆显他不曾见过的风情。

    见他打量着自己，一个婢女笑着说：“奴婢叫铃儿，洒扫的蔡大娘病了，我来顶替她几日。”

    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徐建武心情好了几分：“以前不曾见过你，你在哪里当值的？”

    铃儿又笑着说：“奴婢先前在灶下做事。”

    徐建武又问：“为何被卖为婢？”

    铃儿一边扫雪一边说：“奴婢家里穷，阿爹病了，需要银子，我就自卖自身，进了…府。”

    徐建武见她忙个不停，关心的问：“你不觉得命运不公吗？为何还总是笑。”

    铃儿又笑着回答：“阿娘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我觉得人活着就要高高兴兴。”

    “我当然也羡慕锦衣玉食的主子们，但我能吃饱饭，能穿暖，就已经比很多人幸福了。”

    “知足常乐”，徐建武不自觉跟着她一起笑起来。

    天真烂漫的铃儿与忧郁爱哭的顾夕瑶形成鲜明对比，徐建武渐渐有些迷糊。

    再看到顾夕瑶哭，他不自觉就想起铃儿那张笑脸，也越来越没了耐性哄她。

    顾夕瑶自然有所察觉，徐建武只道：“年终事多。”

    除夕夜饭，一家团聚，凤十八与徐继远，徐云珠，连带姨娘说说笑笑，刻意无视顾夕瑶。

    顾夕瑶几次插话，没人理她冷了场，让她极度尴尬。

    徐建武不忍，安慰了她几句，又见她红了眼，不由皱了眉头：“过年就得高兴些。”

    顾夕瑶强挤着笑，心里有些苦涩。

    家宴散场后，她以为徐建武会来陪她迎新年，等了又等却不见他人来。

    她倚门而望，痴痴等着情郎来。

    夜渐深，院门却始终未有声响，她的心落到谷底，眼泪几乎要压夺眶而出，想想他的那句过年不兴哭，又忍了下去。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新的一年开始了。

    她一夜不曾好眠，打扮一新去正院拜年，恰巧碰到姨娘，听到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将军把那名叫铃儿婢女的收进房中，也成了姨娘。

    顾夕瑶面色苍白，摇摇欲坠，自己等了一夜的人，竟与别的女子共度良宵，怎能让她不崩溃。

    说好的只爱她一个人，为什么还会睡别人？

    正院里，铃儿已换了新裳，跪着给凤十八奉茶，一脸羞涩，千娇百媚。

    凤十八接过茶喝了一口：“以后就好好侍候将军。”

    顾夕瑶直直望着徐建武，后者佯装喝茶，不敢看她，分明就是心虚。

    誓言犹在耳边，枕边人又添新人，多么讽刺。

    出正院时，姨娘摸着肚子：“得不得宠都是虚的，有儿女傍身才最踏实。”

    顾夕瑶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没有爱情才最可悲。”

    姨娘笑笑：“不长久的爱情更可悲，又可笑。”

    顾夕瑶眼泪在转圈，抬头望天，然后一脸决绝去了将军院里。

    还没进院，就听到银铃般的笑声：“将军讨厌，这么欺负妾身。”

    伴随着徐建武的笑声，女子的声音是那么刺耳，顾夕瑶捂上耳朵，逃开了。

    也许他只是被迷惑了，他爱的还是自己，顾夕瑶拼命安慰自己，深夜里却依然泪湿枕头。

    正月初二，凤十八回娘家，徐建武一道同去。

    顾夕珠正在自己院里垂泪，就听到外面银铃般的笑声，仔细一看，才知是铃儿与婢女在外面玩闹。

    其间夹杂着姨娘的声音。

    驻足听了一会，她出了院子。

    铃儿笑着喊她一道玩，顾夕瑶摇头拒绝，只站着看她们玩乐。

    看着笑声不断的铃儿，她终于明白徐建武为什么会被吸引，他与她在一起，一定很开心。

    姨娘坐在廊下，抚着肚子轻笑。

    顾夕瑶黯然回院，手不自觉抚上肚子，在这一刻，她心中爱情至上的信念有丝丝动摇。

    愁眉静坐半晌，她终于想起今日还没去看过老夫人，慌忙起了身。

    因着要经常换衣擦身，老夫人房里炭火极旺，密不透风的房里有了些异味。

    走了个过场，她没有多待，就回了自己院子。

    当晚，老夫人病了，府医看过说是着凉感染了风寒，没等徐建武责怪，顾夕瑶在他面前掉眼泪起来：“都怪我没侍候好老夫人。”

    见她忍着哭又强挤出笑，徐建武心软了，当晚又去了她院里。

    顾夕瑶躺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我知道你不属于我一个人，可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心好痛好痛，你现在告诉我，让你只爱我，是不是我的奢求。”

    情话连篇，徐建武又陷入她的情网，两人又滚到一处去。

    然而好景不长，徐建武扭头又睡了府中一个婢女，极娇艳妩媚，一双眼睛像带着钩子似的，让男人很容易沦陷其中。

    徐建武像打开了多宝盒，深深迷恋其中，日日歇在她房里。

    一连数日，顾夕瑶都是以泪洗面度过的，日日盼郎来，日日失望。

    正月十五元宵节，徐建武先前答应带她去看花灯，她从早上便梳妆打扮起来，盼着晚上早早来。

    他会不会来呢？

    他会来的！

    府中有了动静，却是凤十八带着徐继远两兄妹出门。

    顾夕瑶等啊等，盼啊盼，婆子点起了油灯。

    “他忘记了我们的约定，他已经不爱我了。”

    “我真是太傻了。”

    她又哭又笑，人似疯癫。

    侍候这么久，婆子终是不忍心劝道：“男人的心最是不长久，姨娘还是早做打算，及早生下个孩子傍身，后半生也就无忧了，也算有个寄托。”

    “没有爱，要孩子又有什么用？”顾夕瑶扑在床上大哭，婆子摇头而去。

    总算徐建武还算有点良心，当晚来了她院里：“我不是故意爽约，是被缠的没办法，才陪她一道看了花灯。”

    该哭的顾夕瑶却笑了，“我不怪将军，将军能记得我，我就很开心了。”

    徐建武有些诧异，却松了一口气。

    两人卿卿我我，似一切都如往常。

    然而两人都清楚，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