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仙尊”显灵

    马蹄急行千余里，叫一条通天大河挡了去路。

    一艘渡船，横于江岸，今日风急，多数小轮渡选择了歇业。

    “过了此河，离仙坛山就不远了，你们到了地方，不要乱跑。”唐小瑜好心告诫。

    “嗯的明白。”

    小明小亮点头，搬动林钟奕。

    “慢些慢些。”

    “姐姐没事，我们可以的。”

    两小孩搬着“仙尊”来到渡船边。

    船夫突然伸手拦住：“实在对不住，这一趟人满了，你们等下一班。”

    “我们挤一下可以吗？”小亮说。

    船夫说：“不兴挤，今日风大浪急，船不稳，几十条人命呢。”

    “就是就是，你们也不太厚道了，带着个死人想拉我们垫背啊！”

    小明反驳道：“他才不是死人呢，他是仙尊！”

    “什么仙尊啊，小孩子乱说话，小心遭雷劈。”

    船上不乏碎嘴的老妪，还在念，还在念。

    唐小瑜见林钟奕招人排挤，不怎么乐意，懂事地站起身。

    “这样，我不坐了，位置刚好。”

    殷家恒急忙说：“哎师妹，你走了不得我看着他们啊……”

    “你坐好！”

    唐小瑜凶了他一眼，就下了船，独自站在岸边。

    满员渡船离岸。

    划出去几十米，就见飘飘一身影，于江面上轻点，手腕处的青藤饰品轻摇，脚下踏着青莲，竟可凌空飞行。

    “看呐，仙人！”

    “好生厉害，不会是在仙坛山上修炼的仙子！”

    “哎这位老兄，你也是修士？怎么你不会飞吗？”

    殷家恒被人问起。

    他还不会脱离法器飞行，现在玄红剑断了，拿不出手，自然是“不会飞”的状态。

    “没看我留在这照顾两个小鬼呢？”

    小明小亮附和：“啊对，嘻嘻嘻。”

    唐小瑜在空中自由穿梭，身法灵动，英姿飒爽。

    见者赞不绝口。

    不见者，凭那一抹神识感受着。

    老老实实待在船上殷家恒念起自己的宝剑，越想越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威风没耍够，净受气了。

    船过半江水流湍。

    层层波浪涌动，渡船摇晃左右。

    恰逢一浪来得十分急，殷家恒暗中使劲，船差点没掀翻过去。

    乘客抓得紧，没什么事，但是林钟奕可没有什么防备，直接滚落水中。

    小亮急道：“停船，快停船，仙尊……仙尊落水啦，快救救他！”

    小明道：“胖大叔，你快把他捞上来。”

    “干什么干什么，什么胖大叔，我哪里胖了！你们怎么不看好他？真是的，麻烦。”

    同渡的老妪听闻，慌忙阻止。

    “不能停船，这儿水流湍急，应该赶紧离开，救个死人做什么？回头再来打捞。”

    “哼！你才死人！小瑜姐姐，你在哪，快回来！”

    “小瑜姐姐！”

    两小孩高喊，然而唐小瑜早已度过河去，听不见他们的喊话。

    场面顿时混乱，船夫赶紧维持秩序，再这么闹下去船失去平衡，非翻了不可，几十条人命，不开玩笑。

    “算了算了，水这般急，早冲不见了，等靠了岸，你两再到下游去捞，记得叫上大人啊，好吗，别再动了。”

    少年靠在船舷边。

    小亮伸手探了探，一浪打来，把他卷了进去。

    “小心！出人命了！这事闹的，快停船，快救人啊！”

    “救什么人，还是速速离开，不然还要死人呢，可惜刚才那位姑娘如果在船上就好了！”

    风浪比出行时更大，船身摇得厉害。

    小明哀求道：“求求你们了，救救他，殷大哥，求你了！”

    “知道了，真麻烦。”

    玩归玩，殷家恒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少年落难。

    他不着急，往河面探查，心底盘算：什么狗屁仙尊，我看你这下醒还是不醒！

    这一看，瞳孔急缩。

    河里有东西，水怪作乱！

    那庞大的身躯与落水的人影交汇……小亮若成了水怪的腹中餐，相当于他间接害死了人。

    这下急了，也顾不得颜面，直接祭出断了的宝剑，纵身一跃，跳入河中。

    扑腾。

    潜入深水。

    一团黑影一团红。

    红色的血水弥漫开了。

    该不会小孩已经被撕碎？

    罪过大了，殷家恒隐隐自责。

    那血雾越来越大，待逼近，才看清兴风作浪的水怪翻了肚皮沉下去，再也兴不起风浪。

    “噫吁嚱，牛哉！”

    殷家恒不禁发出感叹。

    一团人影快速浮出水面。

    同一时间，风浪渐息，船上的乘客几乎都注意到了惊人的景象：

    “哎，浮起来了，浮起来了，小孩会游泳，没漂远。”

    “咱们还是捞一下，怪可怜的。”

    “不对，你们看他，他坐在水面上！”

    “他他他……怎么回事？”

    原来，小亮并不是自己浮起来的，刚才那么急的湍流，肉体凡胎，会水也没有用。

    他此刻，有人撑着。

    浮起来的是林钟奕！

    “我的神啊！”

    怕事的老妪口风一改，当即跪下参拜，碎碎念叨：“显灵了显灵了，天灵灵地灵灵，仙尊大人，保佑平平安安。”

    林钟奕在河面上平躺着，就像躺在自家的床上般安逸。

    梦中渡江法？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小亮随着林钟奕，像抱着一叶扁舟，很激动，在水面上，稳稳当当，比大船还稳。

    一晃眼，竟加快速度，朝对岸疾驰而去，转眼飘出老远，神乎其神。

    满船成员看得目瞪口呆。

    水流的方向，仿佛都在顺从着林钟奕的意愿。

    “见鬼，这真是睡着的人？”

    殷家恒也不等了，抓起行李，拉上小明，纵身一跃踩水，很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