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代神者

    一场胜负决定不了战局，但班纳的获胜却让大部分人松了口气，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天空中落下的夺命光束变慢了。

    那是班纳正在破坏其他的洞察舰炮。

    这些安装在天空母舰上的杀器采用的是亚分子分解光束，只要触碰人体，就会立刻把肉体裂解成最初的状态。

    现场只会留下一滩新鲜的血水。

    可舰炮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这些经由神盾局到九头蛇十几年陆续研发，并更新换代的武器就是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瞬间这些光束会不会落到你的头上。

    同时随着母舰的升高，这份审判的范围也在增加，同样的，这份恐惧也在扩大蔓延。

    班纳此前摧毁了一艘母舰，但还有另外三艘，就在他准备继续打砸的时候，身旁突然出现一层层暗红色的雾气。

    等班纳看清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银爵士的面前。

    “你打扰了我的兴致，班纳博士”

    “作为惩罚，你需要安静一会了”

    转动着酒杯，银爵士轻轻敲击着桌面。

    随后如同黑洞的扭曲介质像锁链一般缠绕在班纳身上，他想要挣脱，却发现自身的力量起不到一点作用。

    整个身体如同沉浸在泥泞的沼泽中，班纳慢慢消失在银爵士的面前。

    在地面中，一个相对静止的牢笼正束缚着班纳。

    任凭对方如何努力，都无法短时间内挣脱泥沼的压制。

    这些当然无法永远的困住班纳，但只要能拖延一会就足够了。

    感受手中的五芒星越来越灼热，银爵士继续收拢着所有的情绪力量，现在还没到落幕的时候。

    毕竟那些屠龙的勇士还没有到齐。

    剩余的三艘天空母舰中，银爵士居于最中间的母舰上，此时上面的甲板不仅充斥着风雪，更有轰鸣的雷动响起。

    洛基和索尔的战斗还在继续，昔日的兄弟正在刀兵相向。

    索尔不止一次想要停止战斗，但都被洛基拒绝了。

    身份的真相，奥丁的欺骗，让洛基无法保持冷静的心态。

    而在左边的母舰上同样发生着情理之内的战斗。

    史蒂夫看向眼前，那是昔日的爱人和最好的朋友，但现在他们一同成为了自己的敌人。

    “佩姬？巴基？”

    “这是为什么！”

    没有回答，利刃在半空划过，那指向的要害就是最好的回答。

    踏步后退，史蒂夫没有获得答案，反而接到了刺向心灵的尖刀。

    这一刻，他的双眼中满是复杂。

    而在一旁的三葬则是缓缓盘坐下来，他想要看看，这种场景史蒂夫应该如何处理。

    作为他的弟子，史蒂夫的心灵还没有经过蜕变。

    光有一个强大的身体可没用，还要有与之匹配的决心。

    此时的史蒂夫太容易被情绪主导。

    现在，眼前这一切就是最好的历练。

    另一边，仅剩的母舰上并没有发生战斗，弗瑞小心的隐藏身形，随后打开了去往控制室的大门。

    和其他只会战斗的同伴不同，他懂得使用大脑。

    明明在上飞机的时候他就交代过，先解决母舰对地面的威胁，之后在解决银爵商会的人。

    但不管是史蒂夫还是班纳，没有一个人遵循他的命令。

    “还是要靠我啊”

    打开身后的背包，弗瑞开始在里面安装炸弹，同时向着控制室的下方走去。

    这些母舰本来就是由他主张制造的，弗瑞来到这里比自家的客厅都熟悉。

    可当弗瑞准备关闭舰炮，并炸毁母舰的时候，原本安静的室内突然浮现亮眼的红色，随后所有的大门纷纷关闭。

    接着更是传来了塞缪尔的声音。

    “一艘母舰换你的性命，尼克·弗瑞，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尝试暴力打开大门失败后，弗瑞不在意的说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失去了神盾局的资源就只能充当后勤人员”

    “这么一个无用的人，用一艘母舰交换当然不划算”

    “这样，你只要放过我，我就交代出复仇者的情报”

    琥珀色的双眼中，弗瑞透过层层防护看到了一位周身缠绕着黑雾的身影，在獬豸这双眼瞳中，对方无所遁形。

    慢慢退后几步蓄力，弗瑞正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我虽然不是什么野心家，但简单的头脑还是有的”

    “尼克·弗瑞，你的骗术太低级了”

    相隔不远的房间内，塞缪尔正通过监控查看弗瑞的情况，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防止这些前神盾局局长捣乱。

    有力量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还有脑子。

    弗瑞就是这种人。

    当初在纽约大街上的战斗塞缪尔分析过，发现对方虽然打不过冬日战士，但也能轻松碾压大部分的雷霆战士。

    这份实力对比其余的复仇者或许有所欠缺，但如果放在弗瑞身上，却是另一种锦上添花。

    力量的完美诠释是不择手段，而弗瑞恰好有这份素质。

    塞缪尔不是很想和弗瑞交手，所以他采用的是控制策略，那些炸弹就是塞缪尔留给弗瑞的陪葬品。

    就像刚刚说的，一艘母舰换弗瑞的性命，这笔买卖当然划算。

    但和此刻的塞缪尔不同，弗瑞思考的是如何快速解决母舰带来的麻烦。

    感受彼此的距离，弗瑞放弃了以往的想法，这一次他准备相信力量。

    一声足以震碎警报的吼叫后，变身成獬豸的弗瑞瞬间向着大门撞去。

    金色的独角带着无尽的锋芒，那经由十几道工序完成的坚固大门被瞬间撕开。

    一道，两道，等塞缪尔发现弗瑞的打算后，身后已经传来震耳欲聋的重踏声。

    如同开足马力的重型卡车，那尖锐的独角已经来到了塞缪尔的身后。

    “好快的速度！”

    躲不开！这是塞缪尔此刻的想法，慌乱的情绪出现，但很快被冷静驱逐，塞缪尔最后选择相信自己的战甲。

    这件由塞缪尔亲手制作的战甲汇聚了他所有的心血，他不相信对方能冲破它的防御。

    扭曲的玻璃碎裂声响起，塞缪尔身上的立体防护被率先攻破，在弗瑞和獬豸的合力冲撞下，塞缪尔直接被撞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短暂的寂静无声，随后周围响起的只有弗瑞的剧烈喘息声。

    漆黑的烟雾中，传来电光的流淌之音，在无数火花的映衬下，塞缪尔还是站了起来。

    感受后背那差一点就被刺穿的防护，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左手划过腰间的按钮，随后手中出现一支剑柄，繁复的机械响动中，这柄代表护庭骑士身份的长剑开始变换。

    机械长剑最中间的引力之眼睁开，接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失去了引力的束缚，在布满空气的海洋中，周围的事物如同游鱼一般晃动。

    【械主王权·引力之海】

    用力握住剑柄，塞缪尔开始搅动布满引力的空气海洋，其中弗瑞也被控制引导并升上半空，接着在各种破碎大门和残余控制台的围拢中，被束缚成一个庞大的金属球。

    塞缪尔转动剑柄，原本只是微小声音的电流开始狂暴，接着整个母舰的电力被全部抽离到此处。

    和弗瑞的双眼对视，塞缪尔倒持长剑，接着用力向身前惯去。

    电子汇聚的中心被长剑戳破，接着在耀眼的雷光笼罩下，无数的电磁破坏向着束缚弗瑞的金属球冲去。

    在金属媒介和狂暴电磁的笼罩中，一声沉闷的痛苦响起。

    身体内都是狂暴的电流，弗瑞渐渐无法支撑，在迷离的昏睡中，他选择把身体交给獬豸。

    一声剧烈的爆炸，母舰的控制室被炸毁，在寒冷的空气中，一道黑金色的身影从里面跳到了甲板上。

    外表如同麒麟的身躯上，獬豸慢慢驱散着体表的电光，琥珀色的目光下认真的看向前方的场地。

    在那里无数磁力互相吸引，接着一具庞大的金属身影走了过来。

    【械主王权·废土战将】

    十几米高的金属巨人手中，塞缪尔迎风站立，左手中的长剑在各种金属零件的环绕下如同开启机械宝库的钥匙。

    控制着身下的巨人，塞缪尔看向狼狈的獬豸。

    “奇怪的生物，你引起了我的兴趣”

    “希望你走上解刨台的时候，还能保持这种眼神”

    剑柄转动抵抗着周围骤然升起的压力，远处浮现的暗金风暴也在引力的干扰下溃散，塞缪尔只是不喜欢战斗，不代表他不擅长战斗。

    金属战将的大手向着獬豸抓去，塞缪尔开始欣赏困兽的反抗。

    依旧是一片黑暗的意识空间，弗瑞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从被丹辰子抓住再到植入兽魂，弗瑞之前的一段时间都需要开着灯睡觉。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享受黑暗，但这一次他想错了，自己不是开始享受黑暗，而是已经适应了这一切。

    游走在漆黑的空间内，弗瑞无法分辨方向，也没有前进的目标，他就是这么漫无目地的走着。

    直到前方传来隐约的光亮。

    稍微加快脚步，弗瑞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的经历，这里没有复仇者，没有尼克·弗瑞，只有一个努力追寻光亮的普通人。

    当靠近光点后，弗瑞发现眼前是一座古朴的殿堂，这里和他见过的各种装饰风格都不同，这里充满了最原始的野性。

    抬头看向旁边墙壁上的雕刻，弗瑞只能认出最中心的两个文字。

    万神。

    至于其他的文字已经模糊不堪。

    走进大殿内，周围的各种神像也如同刚才的文字一般，都已经破败残缺，视野所及，甚至没有一处完好的神像。

    漫步在斑驳的大殿内，弗瑞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直到耳边听到一阵呼唤声，借助零星的呼喊，弗瑞向着角落内走去，等靠近后，他发现面前是一座稍微有些破旧的神像。

    和其余的同类不同，祂至少维持着原本的基本样貌。

    看着那枚熟悉的独角，弗瑞伸出右手，随后轻轻的放到了神像的额头上，接着一股庞大的神念瞬间冲入弗瑞的脑海中。

    轰，思维开始膨胀，超脱常人理解的信息开始影响弗瑞的大脑，伴随着疼痛，一道道未来的影像在眼前展开。

    画面中，一层黑暗的幕布被拉开，接着遍布九层的威严世界开始降临，在那股极致的黑暗下，所有的生物纷纷投入黑暗的怀抱中。

    而那些顽固的抵抗者，则是在一双大手的镇压下臣服，弗瑞甚至在画面中看到了熟悉的人。

    其中有面容苍老的史蒂夫，只剩一只眼睛的索尔，身旁布满各种绿色线条的洛基，甚至还有艰难抵抗的吕希仙。

    最后还有倒在血泊中的自己。

    “神启！”

    和埃及众神的预言一样，弗瑞也看到了未来的一角，这都是眼前这座神像的功劳。

    最后在即将消亡的神念中，这座真正属于獬豸的神念也留下了离别的礼物。

    和丹辰子用气运和拘灵遣将制造的伪神兽不同，这一次弗瑞获得了獬豸全部的认可，他也不再是兽魂的承载者，而是变成了寄托者。

    更是这个宇宙中獬豸的代神者。

    神念改造着弗瑞的灵魂，最后一双萦绕着神光的琥珀眼瞳慢慢睁开。

    同时獬豸也留下了最后的遗言。

    “众神即将归来！”

    外界，被塞缪尔抓住的獬豸渐渐闭上了双眼，属于兽魂中的意志正在瓦解，这原本由拘灵遣将赋予的兽性正在消散。

    如此草率的获得了神兽獬豸的认可，弗瑞心中自嘲一笑，他是不是还要感谢一下丹辰子。

    如果没有对方的帮助，他还无法获得这股力量。

    带着一丝荒谬的情绪，弗瑞在现实睁开了双眼，獬豸的离别馈赠不仅增强了他的身体，同样赋予了他行使律令的权力。

    原本被塞缪尔压制的重力开始加强，代表着低下头颅认罪的惩罚律令向着塞缪尔笼罩。

    轻轻用力挣脱身体的束缚，已经不需要维持神兽之躯的弗瑞落在地面上，目光所及之处，弗瑞慢慢说道。

    “身犯罪行的人需要低下高扬的头颅”

    话音落下，那庞大的机械战将开始弯腰，在快速加强的重力中，一阵阵机械扭曲声在塞缪尔耳边响起。

    “你做了什么！”

    身体被压在金属废墟中，塞缪尔握紧了剑柄，他还有反击的机会。

    但还不等他使用其他能力，弗瑞继续说道。

    “罪犯需要待在痛苦的牢笼中”

    黑金般的切割风暴向着塞缪尔靠近，在锋利无比的飓风下，那些金属如同泥沙一样被裹挟在风暴中。

    同时随着风暴的靠近，塞缪尔也被吊在半空中。

    风暴撕扯着他的战衣，只要消灭这层防护，塞缪尔就会和周围的金属一样化作沙尘。

    但看着对方的挣扎，弗瑞如同行刑的刽子手，他最后冷漠的说道。

    “你将承受肃正的审判”

    弗瑞身后，一只威武的獬豸走了出来，祂缓缓抬起自己的独角，接着瞬间来到塞缪尔的面前。

    如同每个神话故事一样，獬豸会用自己的独角审判犯下罪恶的人。

    危险降临，塞缪尔也放弃了挣扎，和那些死亡前的癫狂不同，塞缪尔十分平静。

    “这一次是你赢了，但下一次的胜负将由我决定！”

    随后暗红色的门扉出现，原地只留下一柄濒临破碎的长剑。

    碾碎脚下的剑身，弗瑞不在意的回应道。

    “下一次你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弗瑞开始思考刚刚的预言，回想那个带来阴影的九层世界，弗瑞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九幽！”

    另一边万米高空之下，身处纽约的副总统家中，突然迎来了一群不太友善的客人。

    他们武力消灭了对方的防护力量，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接着迅速带走了副总统先生。

    等这些人开车离开，只是片刻的时间，副总统又重新归来。

    随后对方淡定的拨通了防卫电话，并声称自己受到了袭击。

    虽然所有人都在困扰头顶上的威胁，但军方依旧派来了防护部队。

    看着被接走的“副总统”，负责监视的九头蛇特工向上报告道。

    “长官，替换完成”

    “持续跟进，随时保持监控”

    “明白”

    办公室内，皮尔斯看着渐渐被涂红的标记，随后放松的喝上一口咖啡。

    洞察计划可不是只有一层。

    此时才是计划的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