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记得所有，却又选择遗忘所有

    “求求你，不要杀我——”

    极其微弱的呼救声打断蒋成予的回忆。

    看着还有脸向他求饶的男人，蒋成予眼中的冷意更加明显，他用脚撵住男人的手指，语气中带着杀意：“看，你们这种人竟然也会害怕，多可笑啊！”

    “我们家小雨是不是也求救过，你们当时放过他了吗？”

    蒋成予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眼中的杀意愈发明显：“你们谁来说说。”

    被蒋成予撵住手指的男人痛苦的蜷缩起身子，恐惧的看着蒋成予，最终断断续续传出：没有……没有……。

    没有？

    蒋成予蹲下身：“没有向你们俩求救，还是没有放过他？”

    明明两人才是杀害了数十条性命的恶鬼，但是现在的蒋成予在他们眼中更像是恶魔。

    蒋成予没想得出结论，也不想和两人废话了。

    锋利的刀刃从两人的眼前划过，一秒后，两声痛苦的哀叫便从角落传来。

    正在昏迷中的王青青被这声尖叫唤醒，她意识有些模糊的睁开眼，看清楚守在她身边的男人后，哑着嗓子：“他们怎么样了？”

    吴奇水将人扶起来，给王青青讲起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胡爷爷神色凝重的看着越发浓郁的黑雾，眼中的担心也愈发明显。

    蒋成予的双手已经被鲜血沾湿，有些嫌恶的在其中一人身上擦了擦，像丢垃圾一样将两个出气多进气少的男人踢到一边。

    蒋小雨在离他不到一米的桌台上沉睡着，蒋成予脚步轻缓的走到女孩的身边，眼神中的情意浓厚的让人心惊。

    凝结着百鬼之力的百鬼之灵疯狂的吞噬着鬼气，源源不断的的鬼气顺着蒋成予脸上的符文渗透到蒋成予身体中。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屋外的王青青和吴奇水明显感受到钻进玩具厂的黑气变得稀薄了。

    不够——远远不够——

    这些鬼气不足以他和蒋小雨吸收，他需要更多的怨气和鬼气。

    百鬼之灵已经被蒋成予牢牢攥在手心，凝聚着百鬼之力的黑雾似乎有了自主意识，想要从蒋成予手中逃离。

    百鬼之力只能供养出一个鬼灵，即使以他做媒介，只能增加蒋小雨成为鬼灵的几率。

    蒋成予现在可不仅仅是要蒋小雨成为鬼灵，他自己也必须陪在蒋小雨身边，不论以什么形态。

    他记得第一次学习阴阳咒术的时候，胡爷爷让他从书房中挑选一本书籍，算作是送给他的礼物，那本书胡爷爷一直没有过问，蒋成予也一直没有拿出来过。

    此刻，他知道原来一切的因果早有注定。

    那本书他只看了一遍，但是里面的内容就像是刀刻般深深印在他脑海中。

    以活人之灵养鬼灵之力——

    这不是一本给活人修炼的咒术，而是专门培养鬼的奇门异术。

    以活人为依托，将自身作为媒介吸取鬼气供奉给鬼灵，这是一种纯粹的献祭流，还是活人献祭鬼物的咒术。

    就像是为两人专门制造出来的。

    蒋成予叹了口气，他本不信命，自从蒋小雨死后，他又执着于命运。

    既然这样，就按照命运的安排走。

    鬼气不够，那么他就将这百鬼放出，再次将他们怨气提升。

    还存有一口气的两个杀人犯，成了场上最好的工具。

    蒋成予将百鬼之灵从手上放出，念动咒术将它们本身的怨气激发出来，在引入到两个杀人犯身上。

    顷刻间，黑雾便将两人包裹，啃噬声、咀嚼声、呜咽声、尖啸声环绕在房间四周。

    蒋成予站在蒋小雨身边，颈间的符文一直从脚下蔓延开来，密密麻麻把蒋小雨包裹起来。

    同一时间，王青青的身上泛起痒意，她虚弱的抬起右手在自己后颈处挠了挠。

    吴奇水看见王青青的动作，就要上前帮忙，无意间看到王青青的后颈符文后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臂。

    “青青，你好像被人下咒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师伯。”

    房中的声音已经归于平静，浓烈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

    蒋成予将百鬼之灵捉住，原本漆黑如墨的黑雾现在掺杂着些许的红血丝，看起来更加诡异。

    还差最后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蒋成语手中的黑雾不断变化着形体，想要冲脱束缚。

    蒋成予拨开蒋小雨额间的碎发，看着这张曾无数次让他心软、令他心动的脸，轻轻笑了出来。

    “小雨，哥哥来找你了。”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蒋成予依旧面不改色，心如止水。

    将跳动的黑雾吞下，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蒋成予在自己的心脏处划出符文。

    死亡不是一切的结束，而是一切的开始。

    两人生前的故事永远停留在了此刻，但是未来的故事却很漫长。

    与此同时，沉睡中的蒋小雨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清明澄澈，宛若刚刚出生的小鹿。

    她记得所有，却又选择遗忘所有。

    “青青，你坚持一下！”吴奇水抱着浑身发烫的王青青来到门前。

    还没等他喊人，吴道士就已经将门打开：“进来。”

    老和尚正坐在房间中央念经，超度亡魂。

    胡爷爷站在房间唯一的桌台上，看见吴奇水过来，示意他将王青青扶过去。

    “那个女孩和你有着血缘关系，现在他们还有一线生机，你愿意帮助他们吗？”

    “生机？”王青青虚弱的声音从口中吐出。

    胡爷爷点头：“蒋成予早就将事情安排好了。他们现在是有灵之物，已经不属于鬼物行列。如果你愿意，他和那姑娘会认你为主，成为你的伴生灵。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将他们带回去。”

    王青青半懂不懂：“带回去？那他们还能存在于天地之间吗？”

    胡爷爷肯定点头：“可以，而且可以存在很长时间。”

    吴奇水有一点不明白。

    “那为什么还需要任青青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