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若愿意，我自当甘之如饴

    除夕夜，林柚百无聊赖地窝在软榻上，和宫女太监们有说有笑了起来。

    “暮雪，咱们永乐宫有没有琴啊？”

    “琴？”

    “对！”

    “娘娘又不会弹琴，找琴做什么啊？”

    “娘娘都不会弹琴，咱们宫里啊，那自然是没有琴的。”

    “再说了，娘娘平日里不是最讨厌那些文官家的小姐，拐弯抹角，矫揉造作的吗？”

    “对，娘娘也最不喜欢什么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了！”

    林柚嘴角抽了抽，哈哈……看来原主还真的是个名副其实的，文武全废的恶毒女配……

    “说得很好，下次不许说了。”

    “娘娘找琴做什么？”

    “附庸风雅。”

    林柚随口敷衍了一句，然后百无聊赖地摸着手上的护甲，思考着如何才能打入敌人内部，吃一线的瓜。

    「宿主大人，你干嘛非想给皇后娘娘送琴呢？」

    “为什么？当然是投其所好了！你看啊，皇后和淑贵妃两个人，淑贵妃看我跟看杀父仇人似的，那肯定凑近不了一点的，对？”

    「对。」

    “皇后娘娘就比较好接近，而且似乎又很喜欢弹琴作画。接近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不送琴的话，那我送画笔吗？”

    「不如送两张白纸！」

    “are you kiddg ?”

    「我错了。」

    某系统秒怂。

    “那罚你给我念俩小时小说！”

    「啊？！太久了！一个小时。」

    “三个小时！”

    「两个小时！」

    “成交！”

    某系统：怎么感觉我好像被拿捏了……

    林柚：破系统真好拿捏！

    「宿主大人，我不想念小说嘛，我知道一个更好玩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带你打王者！」

    “真的？”

    「昂！」

    “可我没有手机！”

    「可以在意念空间里玩。」

    “冲！”

    过了一会……

    “你干嘛！你别上！”

    「我又死了……」

    “都怪你！又输了！给我滚！带你玩个der！”

    「呜呜，宿主大人……」

    林柚气得咬了咬牙，翻个身一言不发。

    破系统，干啥玩意都坑的要死！

    “陛下驾到——”

    听到这句话，林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然后拔腿就往外跑。

    “破系统，我告诉你，今晚我林柚必吃瓜成功！”

    「我不破……」

    殿外，红灯高挂，素色白雪。

    “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

    萧怀煜温柔地笑了笑，牵着林柚的手往内殿走去。

    林柚悄悄地抽出自己的手，故作温顺地低下头，顺便撅了撅小嘴。

    “怎么？见到朕不高兴？”

    “臣妾不敢。”

    “那爱妃又是在使什么小性子？”

    “今夜是除夕夜。”

    “朕知道。”

    “陛下不应该去皇后那里吗？来臣妾这里做什么？搞不好又要惹得那群大臣非议。”

    “哦？爱妃是在介意皇后的存在？”

    “臣妾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朕怎么不知道，原来爱妃还有不敢的事情？”

    “当然有！”

    萧怀煜轻笑了一声，牵起林柚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解释道：

    “皇后是大宁的皇后，不是朕的妻，朕不想陪着她。更何况她还有淑贵妃陪着，自然不需要朕。”

    林柚立刻两眼放光，说到正题上来了！！

    “皇后和淑贵妃？陛下快跟我说说，她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怀煜勾了勾嘴角，这小东西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朕当年刚刚登基，后位空缺，文武百官中，文官的女儿无疑是最合适的。而文官之中，当以文官之首温丞相的嫡女最为合适。”

    “所以当年便封了温婉为后，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那淑贵妃呢？”

    “温婉掌管六宫，各项事宜皆妥帖周到，确实是个好皇后。后来她说深宫孤单寂寞，恳求朕将苏御史的女儿苏璃封入宫。她很少求朕，并且苏璃也是愿意的，朕岂有不应的道理？”

    “哦，原来是这样。”

    “至于她和苏璃之间的事情，需得你亲自去问。若是她们不想让你知道，朕纵使是皇帝，也没有可以将此事说出去的道理。”

    林柚点了点头，笑得一脸粲然：

    “嗯！臣妾明白，臣妾明儿亲自去问！”

    萧怀煜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启薄唇：

    “阿柚只需记住，朕与皇后，与淑贵妃，与后宫别的妃子，都没有任何关系。”

    林柚愣住了，一脸认真地望着他坚毅的眉眼，紧张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朕这一生，只与你有关系。”

    只与你有关……

    林柚心中一紧，瞬间站起身来抱住了萧怀煜，抱得很紧很紧，声音带着些哭腔：

    “阿煜，我这一生，只要你。”

    阿煜？

    我只要你……

    他好像还从未被别人如此坚定的选择过……

    父皇没有，母妃没有，海棠也没有……

    可这个小东西却说，她这一生只要他，只要他一人。

    那一刻，他心中最柔软的那片地方，好像被人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萧怀煜微红了眼眶，抬起手搂上了她柔软的腰肢。

    他抱得很紧很紧，唯恐自己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见了。

    良久，萧怀煜放开了她，然后对着那群宫女太监吩咐道：

    “下去，今夜不用你们伺候。”

    “是。”

    “陛下把他们都打发了，那用晚膳怎么办？”

    萧怀煜一脸戏谑，单手撑着头，调侃道：

    “朕服侍贵妃娘娘，可好？”

    “好的呢！那本宫要吃这个！”

    萧怀煜宠溺地笑了笑，伸手夹了一块辣子鸡放到林柚面前的碟子里。

    “还有那个！”

    “好，慢点吃。”

    “阿煜尝尝这个！”

    “好吃。”

    “这个这个！再来一口这个！”

    “好吃。”

    “你说，寻常百姓家的除夕夜，会是怎么样的？”

    “寻常百姓……”

    除夕夜，一个人酗酒不归，一个人守着一桌子冷菜……

    “朕常常会想，若是不生在这帝王家，只是个寻常人家，会不会……会不会幸福一点……”

    林柚苦涩地笑了笑，平静地开口：

    “未必，不是每个寻常百姓家都是那样其乐融融的。”

    “嗯？朕可是听说，老将军与夫人是十分恩爱的。”

    林柚愣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地笑了笑，不急不缓地道：

    “臣妾说的不是自己家中，况且臣妾家中与寻常人家，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那倒也是。”

    林柚舀了一勺碗中的羹尝了一口，没有接话。

    “那爱妃倒是与朕一样，未曾见过寻常人家的团圆和睦了。”

    “……”

    见过倒是见过，就是没见过什么团圆和睦的。

    “若是可以，朕倒是想与你粗茶淡饭，柴米油盐，以聊度余生。”

    “你若愿意，我自当甘之如饴。”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夜就不必拘这些虚礼，今夜就只有萧怀煜与林柚，可好？”

    “好。”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碰杯一饮而尽。

    碰了几盏酒后。

    “少喝点，要醉了。”

    “萧怀煜！我告诉你，我没醉！我还能再来一杯！”

    说罢，林柚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倒了倒酒杯，绯红的脸上满是自豪：

    “怎么样？我没醉！”

    “好好好，没醉没醉，我再给你满上，可好？”

    “好！”

    烛光摇曳，推杯换盏。

    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夜色中传来了阵阵鞭炮声，外面便开始吵吵嚷嚷了起来，应该是宫人们都出来了。

    想来是子时过半了，新的一年来了。

    萧怀煜的视线落向窗外，一簇簇烟火升到空中，形态各异地绽放，将漆黑的夜空照的通明。

    片刻的绚烂后，又在噼里啪啦的轰鸣声中坠落，宛若繁星满天。

    祈福灯随着烟火落幕的悲凉，陆陆续续地升入夜空，裹挟着这人间的温情与美好。

    “阿柚，快看烟火。”

    萧怀煜回过头来，入目的是趴在桌子上，手里紧紧地攥着酒杯，醉得迷迷糊糊的林柚。

    萧怀煜也不恼，温柔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想将她抱回床上睡。

    谁知刚碰到林柚，她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喃喃地问道：

    “看什么啊？萧怀煜。”

    “看烟火。”

    “哦。”

    林柚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瞧了瞧窗外，又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

    “好看……但比阿煜……还……还差点……”

    萧怀煜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即一抹温柔的笑便在他的嘴角晕开了。

    他俯身将林柚轻轻地抱了起来，转身往内殿走去，然后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温柔地帮她掖好被子。

    萧怀煜注视着林柚安详的睡颜，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安稳。

    他弯下腰凑近她的耳边，温柔启唇，言语中有着化不开的祝愿与宠溺：

    “新的一年，心生欢喜，咸淡相宜。”

    “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