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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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大哥打来电话的时候,语气更像是通知,温随能感觉到他的不情愿,以及被驳了面子以后的不爽。

    小医生电话里面的语气太过熟稔,更像是两个人有旧交,但是朱粆无意多说,温随想问大哥,他还没开口,那头的大哥就被医生叫走了。

    电话转接给了他的助理,裴生:“小二爷。”

    “温爷说,票都订好了,你跟着心理医生,不要自己到处走,到了以后会有人专门去机场接你们的。”

    “裴哥,你知道大哥跟……算了。”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的。

    温随直接挂了电话,黑色的手机咕噜噜的在沙发上面打了几个滚,卡在了沙发缝隙里面。

    一夜无眠,天花板在黑暗中,也亮的让人不舒服,觉得刺眼。

    温随把手里的包随手扔给等在门口的黑衣保镖,抬脚往回走。

    “你们等着。”

    “小二爷,你去哪?!”那黑衣保镖诚惶诚恐的叫住他,一副生怕他闯祸的模样。

    一身黑色冲锋衣的男人头也不回的扬了扬攥着手机的手,语气散漫,拉长语调,阴阳怪气道:“我听话,去找医生。”

    黑色的马丁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没有丝毫声音,挺拔修长的黑色影子从正大门晃悠过去。

    大楼进门的分诊台里面珍妮抬起看电视剧的脑袋,总感觉有一道黑色的风“歘”的一下就过去了。

    肯定是盯着屏幕花了眼,从抽屉里面扒拉出眼药水,仰头滴了几滴,继续低头看电视剧去了。

    没有预约的温随第一次自己上三楼,楼道空旷安静,隐隐散发几分阴霾尘埃的味道,细小的颗粒随意自由的悬浮在空中,有一点点声音就会有无数回音。

    白玉骨节,轻轻叩响诊室的门,隔音效果很好,门的内外像是两个世界,半天,里面依旧是安静的。

    她不在吗?

    温随再次抬起手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拉开了,露出女孩平静无波的精致小模样。

    她先从门口露出小脑袋,然后便是穿着白大褂的身子,丝毫不意外门口的访客身份,只是轻声的说道:“稍等,温先生。”

    诊室里面紧跟着她后面出来的,是一个阴郁的华人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也不太爱说话的模样。

    碎碎密密的刘海下面,一双漂亮但却布满阴霾的眸子低垂着,看起来纤细但却不算爱,温顺的低着头,跟在朱粆身侧。

    朱粆任由他扯着自己的袖子:“你怎么跟出来了。”

    她转身对温随介绍道:“温先生,这是我的另外一个病人,也是一位华人,林子豫。”

    “小豫,这位是温随先生,你不是说看过他的比赛吗?”朱粆把少年往前推了推。

    少年飞速抬头看了一眼温随,眼神里面没有半分高兴,整个人倒是像维护地盘的小动物,周身散发着敌意,攥着朱粆的袖子手逐渐收紧。

    朱粆笑了笑,只当他内向,没有多说什么。

    温随却察觉到这股敌意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看向少年的时候,林子豫却迅速的移开了目光。

    “小豫,你进去等着我好吗?我跟温先生说两句话就进去找你。”

    少年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得放开了手里面攥着的衣料,转身进了房间。

    温随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漆黑的眉眼里一闪而过的霞光,扯动唇角:“我还以为你只有我一个病人呢。”

    “我也是要吃饭的好嘛。”朱粆眉眼弯弯,耐心的解释道,“我们不是约了三点吗,你怎么提前过来了?”

    温随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半掩着的门缝:“收拾好了我就过来了,没想到你还在忙。”

    “嗯——”

    他似乎意识到女孩有些为难,往后退了一步 “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就行。”

    朱砂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这样,等我十分钟。”

    “好。”

    男人的目光深沉,看向逐渐关上的门,眼神里面汹涌的惊涛骇浪,逐渐归于平静。

    他不了解她。

    这个念头又一次霸占了他的脑海。

    靠在走廊上男人,神情寡淡,手里反复的弹着口袋里面烟盒的盖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走神了,猛地咬到了舌头,眼神一暗,暗骂了一句:“操。”

    朱粆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被站在门旁边的林子豫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姐姐,是要出远门吗?”林子豫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又重新拽住了她的衣服袖子。

    少年垂着头,看不见表情,更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林子豫已经来这里很久了,刚来的时候是因为社会福利机构发现她长期被母亲虐待,父亲因为做生意长期在外地,社会福利机构发现小子豫的时候,他已经基本上不会和人交流了,像是自闭儿童一样,而父亲也淡漠得很,就说随便送到哪里托管,他会出钱。

    朱粆用了半年的时间才让他重新开口说话。

    “我要出趟差,几天就能回来,等我们下次治疗的时候我就回来了,小豫放心。”

    朱粆拉着少年重新坐下,“一会我让安德鲁哥哥送你回去。我不在的这几天,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打电话,珍妮姐姐,还有安德鲁哥哥照顾你的。”

    林子豫似乎对这两个名字并不感兴趣——

    “几天?”

    “嗯?”

    “几天?”

    少年又重复了一遍,阴郁的眉眼之间都是烦躁不安。

    “你要去几天?”

    “不确定。加上往返三四天,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林子豫抬起眼睛,黑色的瞳孔如同深潭,深不见底,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朱粆,不说话。

    朱粆了解,少年容易钻牛角尖,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放缓声音问道:“小豫,怎么了?”

    林子豫突然放开了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张开,直到五指张开,举着手往后缩了缩,撇开头,不再看她:“你走。”

    朱粆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摸了摸他的脑袋,怜爱道:“你在这里等安德鲁哥哥来接你哦。”

    安德鲁是他们实验室最神秘的男人,说他神秘是因为他是资料库七月博士的学生,但是硬是毕不了业,在研究所里面什么杂事都是他的,他也都乐呵呵的愿意帮忙,就是不认真写自己的毕业论文。

    久而久之,就成了万能的安德鲁。

    手机里面安德鲁回复她马上来,朱粆笑了笑,起身,背后少年的目光紧紧地粘着她,直到送着她出了房间。

    走廊上,安德鲁上楼来接人,与站在楼梯口抽烟的温随迎面遇上。

    安德鲁点头冲这个面色不善的东方男人打了个招呼,总觉得隔着烟雾,男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锋利。

    他见到朱粆从诊室出来的时候,都快要哭了,快步走上去打招呼,脱离背后男人那可怕的眼神地狱。

    温随倒是无意于这个好像见到过很多次的男人,他被明明灭灭的的光影所吸引,仔细辨认观察着它们在眼前跳跃、交织,仿佛是生命的缩影。那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投下的光斑斑驳驳,那扇门终于开了,小医生的身形被刚刚上来的这个美国男人挡住了。

    温随拈灭手里的烟,错开安德鲁的位置,抬脚往朱粆那里走去。

    朱粆正在嘱托安德鲁事情:“林子豫有的时候会在看不见的地方把药吐出来,一定要确认他咽下去了才行。”

    “知道了。”高大的男人低着头仔细的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注意事项。

    “其余的病人需要交代的问题我都和珍妮说了,别的事情如果珍妮忙不过来,帮忙照看一下。”

    “没有问题。”安德鲁偌大一个个头在娇小的女孩面前毕恭毕敬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那就拜托你了哦。”

    把钥匙交给安德鲁以后,朱粆朝温随迎了上来:“走。”

    “嗯。”

    高大身形往旁边侧了侧,遮住了刚刚烟头掉落的痕迹,不着痕迹的与小姑娘并肩而行。

    门口的保镖见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门口出来,似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天空的乌云压得高度几乎就在头顶上,气压低,喘气也会有些窒息,黑云压城是这个季节的常态,却并不是大洋彼岸的那端秋老虎的味道。

    飞机上,朱粆百无聊赖的晃着自己的腿,撑着手臂看窗外逐渐变小加州,变得像是积木,又逐渐变成蚂蚁一样小小的,被云雾遮蔽。

    温随则是看似在喝咖啡,实则时时刻刻的关注着朱粆。

    朱粆看窗外看的无聊,回眸的时候正好碰上温随的视线:“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私服的小姑娘,一身柔软的鹅黄色衬衫,看起来无比柔软舒适,明明都是一样的飞机座椅,偏偏她坐在上面显得格外的舒服。

    温随打量了一番,不动声色的问道:“大哥一般不会改变他的决策的。”

    两个人就算是旧相识,能让大哥妥协,一定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

    朱粆平移开视线:“可能是你大哥良心发现,看我尽心治疗,送我去公费旅游。”

    温随无语:放屁。

    朱粆理所当然的岔开话题:“送你来的是你大哥,你的事情你大哥操心,怎么,你妹妹也归你大哥管?”

    “我的妹妹……”

    温随提到自己的家里人,神情懒散,漫不经心。

    “亲缘淡薄,就跟我一样,我总觉得我们两个同病相怜,虽然生在了富贵人家,吃穿不愁,但是我们的爸妈都不喜欢我们,他们只顾着自己,这样的人,为什么还非要选择孕育孩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随意的神态里面露出了几分真心的埋怨。

    “其实我的妈妈,只不过把我当做联姻的工具,可是最后为了生孩子,人没了,你说是不是得不偿失呢?”

    他又释然一般的自我安慰的展开笑颜,黑色眸子里面凝结了点点星光。

    “不过我一个大男人,插手他们的事情做什么,我有自己的人生。”

    他说的洒脱,眉眼却有化不开的郁结。

    他妈妈,一辈子都想要握住金钱和权力,倒头来也落得个空欢喜,他爸在他的记忆里面只剩下了拜佛烧香的时候露出的虔诚表情。

    朱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话里有话的说道:“有的时候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能不能得到。”

    温随闻言侧目,抿唇轻笑,剑目朗星,他听出了小医生安慰自己的意思,她从来都是一针见血,明白自己心里想的,却用另外一种说法表达出来

    年轻女孩的睫毛像是浓密的小扇子,低垂着眸子,能看到一小片阴影洒落在白皙的皮肤上面,有些张长了的刘海被黑色的卡子别在耳朵后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看起来比平时的她年纪还要小。

    温随想到,她也在年轻的,甚至算是孩子的年纪,总是会忘掉她过于与年龄不符的老成,不是少年老成,刻在骨子里一般浑然天成的淡然和舒服,让你会忘记原来她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

    他探究的问道:“小医生有什么想要的吗?”

    朱粆一愣,随即淡淡的勾起唇角,毫不掩饰:“当然有了。”

    温随垂睫,挑眉,语气里面带了几分痞气和玩笑:“我以为你这么通透的人,早就大彻大悟了。”

    朱粆挑眉看他:“大彻大悟,那不就出家了?”

    他语调闲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出家的人可未必看的透彻,有的时候只是祈求神明保佑他们的无聊欲望。”

    “你这话说的消极。”她抬眸,对上了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温先生还是要积极一些。”

    “呵哈哈哈……”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温随的眼眸中闪过一瞬即过的的讥讽,仰头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我有的时候觉得你什么都明白,但是有的时候又觉得你傻的可爱。”

    也许,她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又或许她是专业的,用自己的只是解决病人的问题,却又极有分寸的只把自己的专业停留在那间安抚人心的房间里面,半分都不添在自己的灵魂之上。

    干净又自由,把握自己的心思,没有任何需要遮掩的斑驳。

    “别揉我的脑袋!”朱粆瞪了这家伙一眼,他总跟摩根一样,动不动就认准自己的脑袋,跟撸猫一样。

    温随挑了挑眉毛,笑的欠揍:“小猫炸毛。”

    朱粆暗暗地瞪了这家伙一眼,扭头去看窗外面的风景,这家伙跟自己变熟了以后,总是要时不时的逗弄自己几句,非要把自己气的鼓鼓的,才一脸坏笑,餍足的住嘴。

    温随侧目看向身侧的女孩子,逐渐敛去了眼角的笑意,她像是一个谜团,身上有无数的屏障,自己看不透这样的她,只是觉得只有她炸毛的时候,才有片刻的真实。

    窗外的光芒洒在她肩白的脸颊上,细嫩的皮肤上面,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黑茶色的眼眸在光芒中有些淡淡的浅,里面是一望无际的平静和安宁。就是这种眼神,她仿佛没有任何在意的事情的模样,却是最坚硬的屏障,难以琢磨。

    他越来越想要知道,真正的小医生究竟是何种模样。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他唇角边漏出只字片语的喃喃。

    漂亮的小姑娘回眸:“你说什么?”

    “没事。”温随勾唇,淡笑渐渐在唇边晕开,敷衍的刻意拉开距离,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更加小心的揣进怀里。

    他能听见自己的胸膛里面的心跳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一下一下的,自己坐在她的身边,距离太近了,说不定自己的心跳声就会被发现。

    温随往旁边靠了靠,好在座位足够大,朱粆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

    “时间还早,你多休息一会,有利于你的恢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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