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陪葬

    正常开学后赛勒斯偶尔会在晚上去斯内普办公室询问有关魔药学的问题，虽然每次他表现的不耐烦，但每个问题都会讲出他个人独特的见解。

    美杜莎因为害怕赛勒斯，只要她在的夜晚就会顺着石墙跑去其他地方待着。等赛勒斯走后再回去。赛勒斯没有办法发挥自身魔法，唯有不需要魔杖的魔药学对她来说有些参与感。

    斯内普一开始还会拐弯抹角的暗示她可以去找邓布利多或校医室的庞弗雷女士查看自身魔力问题，赛勒斯对邓布利多的态度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赛勒斯也相当不愿意去校医室。

    每次赛勒斯受伤后也都是自己解决，问题小的忍忍就痊愈了，解决不了的比如上次骨折她会自己找个无人的教室熬制药剂。只有出现无法立马购买的材料或配制出现困难时才会去寻问斯内普，但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

    琳娜莎菲克等人似乎也放弃了对赛勒斯的报复，起码斯内普再也没在公共场合看到他们为难赛勒斯。

    斯内普对于赛勒斯的好奇一直没有打消，这些天的接触让他发现女孩有很高的理解能力与天赋，不过也可能只是对于魔药方面的。很多问题他说一次赛勒斯就会举一反三，并能从中推断更深入的研究。

    还有一些她不应该知道的知识，虽然只是很浅显的了解。但一个刚刚进入学校一年的小巫师，他不觉得赛勒斯有这样广泛的阅读量。

    “你以前都在做什么？”

    虽然知道女孩不会回答，斯内普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每次猜测女孩的身份，他都会不禁联想起神秘人。还有那湛蓝深邃的瞳孔，与邓布利多的十分相似。

    这种想法一产生，斯内普就打个寒碜，怎么可能呢。赛勒斯停下手中搅拌的动作，微微低下了头：“如果斯内普教授是对我的身份感兴趣的话，您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那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完全不，知道又能怎样呢。我就是赛勒斯，也只是赛勒斯。”

    斯内普想起之前邓布利多所说的话，女孩渴望死亡。她对自己是谁不感兴趣，没有任何欲望，对未来似乎也没有想法。

    “先生……您那天为什么救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我的学生！”

    “可我那时还不是。”

    “…………”

    “…………”

    斯内普自己也不清楚当时脑袋突然发热的原因，他本可以对那个女孩置之不理，他本就与之没有任何关系。

    可能是源于一种共鸣，斯内普几年后才渐渐明白。原来当时并不是他在拯救一个小孩的生命，而是同陷入泥潭中的两人的深深共鸣。在那深不可察觉的黑暗中，他看到了与自己一般的存在。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两人的谈话很简短的结束，两人无言。随后斯内普报复性地拿出两大桶鼻涕虫让赛勒斯处理，在一阵沉默又尴尬的气氛中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敲响。

    斯莱特林女级长瑟拉法特拉弗斯在斯内普的应声后进门有些焦急道：

    “斯内普教授，有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溜进斯莱特林休息室捣乱。山姆他们追着那几个人去往格兰芬多休息室了！”

    斯内普愤怒的把手中的书本摔在桌上，“处理完这些就赶快回去！”

    扔下这句话后甩起黑袍快速离开，斯内普的巫师袍又大又宽，随着他焦急的步伐在身后扬起，像一只巨大的蝙蝠飞过。

    趴在门口休息的ang也被气势汹汹的黑色大蝙蝠吓了一跳。瑟拉法特拉弗斯瞥了眼旁边的ang，眼神狡黠，便跟着斯内普向楼上走去。

    没过多久，赛勒斯简单清洗了沾满污渍的小刀与双手，整理好那一片区域后便离开。在她推开石门的刹那，看着空荡的两侧，呼吸停滞。

    “ang……ang。”赛勒斯呢喃着看向四周，她感觉浑身冰冷，喘不上气。她疯了似的跑向斯莱特林休息室，冲进房门依旧没有身影，她更慌了。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倒流，原先如死水般沉寂的魔力在体内冲撞。灵魂的灼烧感传来，她扶着墙一步步向前，她顾不上管身体状况。来自灵魂的牵引，让她来到禁林。

    赛勒斯不顾一切的向禁林深处奔跑，她没有去那片湖泊。她跟着那股来自灵魂的熟悉联系来到一处高地起伏的丛林，雾气弥漫。

    四处都是蛛网，先前赛勒斯发现这是一处八眼蜘蛛族群的生活地后就很明智的远离了。单个的八眼蜘蛛都很难对付，他们的毒液陷入身体后中毒非常迅速，且体型庞大。更别说是上百只一起生活的族群了。

    八眼蜘蛛螯腔处传来咔哒声清晰可闻，四面八方的咔哒声逐渐变大，高耸入云的树冠上也掉下几只体型巨大的蜘蛛……

    斯内普走在几个斯莱特林男生前面脸色十分吓人，“鲁莽且愚蠢！追几个愚蠢的狮子都能追丢！！如果是这般的有勇无谋，真是斯莱特林的耻辱！现在快给我滚回去！”

    不善的目光又剐了那几位男生后他揉揉太阳穴，怎么现在的学生都这般的令人抓狂。格兰芬多愚蠢的巨怪们竟然还会跑进斯莱特林休息室捣乱，而且还没被抓到。

    斯内普想起刚刚冲进格兰芬多休息室抓不到一个人的破绽时就恨得牙痒痒，麦格教授也是个爱护犊子的人，丝毫不退让。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火光，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留下一张卡片便快速消失。

    斯内普知道这是邓布利多紧急联系他时用的方式，卡片上就写着两个字：禁林！

    斯内普来到禁林边缘时感受到了一股极其暴戾的魔力躁动，野兽逃窜，飞鸟惶恐的叫声此起彼伏。是禁林什么强大的魔法生物失控了吗，越发深入禁林那股心悸感越发强烈。

    邓布利多焦急严肃的声音传来：“西弗勒斯！去八眼蜘蛛的聚集地，我需要去安抚暴躁的动物与马人！”斯内普顺着浓重的血腥味谨慎的前进，八眼蜘蛛的聚集地！斯内普不知道一路上踩到了多少八眼蜘蛛残破的躯体，四肢。

    地上潮湿的泥土泛着血色，混杂蜘蛛液体与血腥味的浑浊空气扑打在斯内普毫无血色的脸上。昆虫肢体刨锄地面的沙沙声，清脆的咔咔声，还有……斯内普大脑嗡的一声。还有——那凄凉悠扬的哼唱。

    斯内普看着远处被成堆的蜘蛛尸体包围的女孩，她面前一只体型如房屋大小的八眼蜘蛛仰面在地上挣扎，八只原本粗壮的蛛腿被折断了3根……4根……咔咔声不停，每响起一次就会传来那只蜘蛛凄厉的惨叫。

    女孩浑身沾满绿色的粘液，四肢处还有蛛网的残留。脸部渗出的温热液体遮挡了她的面容，微张的薄唇低低哼唱着悠扬的曲调。这次斯内普终于听清了藏匿在悲凉声中的呼唤：

    “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

    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

    你说别追啊，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它苦涩如歌……”

    远处如潮水般涌来的蜘蛛包围住了两人，斯内普抽出魔杖挡在女孩面前，“神峰无影！”一道道空气利刃飞出直接截断了朝他跳起的蜘蛛。

    他极速思索着如何带着身后的女孩突出重围，这时身后一阵烈风从他耳边擦过，将对面接连两三只准备袭击的蜘蛛切割的四分五裂。

    女孩从他身后走出，空洞的血色双眸满是杀意。她每向前走一步，空气中就会传出咔咔的声音。体内狂躁的魔力还在不断增长，像是终于回到了属于它的地方，自由的被女孩操控。

    强劲的魔压碾碎了一只只想要上前的蜘蛛，如死神般收割着生命，液体四溅，躯体崩裂，血肉横飞，宛如人间炼狱。

    接着，是死一般的沉寂。那只最大的八眼蜘蛛喘着粗气还想挣扎，它已经年老，八只眼也不再能看清。但他依旧能迷糊看到，自己子孙儿女一个个死在那个小巫师手下。

    凭借野兽的本能，剩余的八眼蜘蛛在赛勒斯恐怖的魔力下四散而逃。它见那个可怕的女孩再次走来，竟然说出了人类的语言：

    “不是的！不是我们，是一群小巫师把那条狗扔在了禁林！”

    轰！女孩周身的魔压更加强烈，斯内普的黑袍都被看不见的魔力划破。

    “赛勒斯！！不要！它是我的朋友，赛勒斯！阿拉戈克！”

    海格粗糙的叫喊声传来，他提着煤油灯焦急的跑到那只阿拉戈克面前挡住赛勒斯。他巨大的身体像一面墙，死死挡住身后的朋友。

    斯内普这时也想抓住赛勒斯的肩膀，却被一道劲风划破手心。牙牙的哭嚎从旁边传来，呜呜的叫着，那么无助。牙牙用鼻子拱了拱地上已经僵硬冰冷的尸体，有些发绿的鲜血凝固在柔软的棕色皮毛上。

    腹部凹陷，像是里面的内脏血肉全部消失了。斯内普知道，这是蜘蛛特有的进食方式，它们喜欢把毒液注入猎物体中，等所有脏器融化成液体后再将其吸干。

    海格看着ang那犹如干尸般扁平的躯体，哽咽道：“我……赛勒斯，我不知道……但是阿拉戈克……我求你……不要！”近乎是哀求着赛勒斯。

    “你珍视你的朋友……那——我的呢。”

    赛勒斯那双溢血的双瞳瞪着海格，随后右手抬起，再握拳。“啊——海格！救我！”阿拉戈克的两只腿再次折断，

    “是谁？”

    “啊！我不知道！”

    咔！

    “赛勒斯！呜呜呜，我求求你！”海格上前就要阻止赛勒斯，却身体一滞，石化。

    逃

    “是——谁！”

    “几个小巫师……穿着……穿着绿色的袍子！”

    阿拉戈克感觉身上的束缚消失，它颤颤巍巍的用剩下的两条腿拖着巨大的身子向身后的树林爬去。身后响起清冷，却穿透性极强的戏谑声，

    “哈……逃……等你下次见到我，又会有多少子女的生命——与你一同陪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