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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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拿。”于姨说道。
“我帮您。”宋清婉没想着坐下，转身进了厨房。
灶台的蒸锅正冒着水汽，香甜的玉米味和诱人的肉粽味扑鼻而入，几乎是宋清婉进厨房的刹那她就闻到了香味。
于姨手脚麻利，将做好的食物一一放在岛台。
宋清婉拿着盘子帮她摆盘，见她行事利落，匆忙而不失条理，搭起话，“昨天晚上怎么没见到您？”
于姨一边忙活一边回道，“先生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晚上我不会住下来，都是早上再过来。”
“那应该很辛苦，早上要起很早。”
“还好，先生人很好，要求不苛刻，工资给的大方，逢年节假日还有红包。”
宋清婉眼眸一转，“您在这边做了很久吗？”
“先生买下这里的时候，我就在了。”
“这样。”宋清婉应和了一句，她想再问点什么，又担心让于姨觉察到。
不要小看这个年纪的女士，即使对方的职位是没有含金量的保姆，但她们遇事多，经历多，心思敏锐，某种程度上比她更有智慧。
她比之对方的优点，或许只有“年轻貌美”可言。
于姨将虾粥端上岛台，摘下手套，放上葱花，“宋小姐比音音小姐大几岁啊？”
“3岁。”
“那有21岁了，宋小姐有男朋友了吗？”
见宋清婉看她，于姨温和笑了笑，“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看宋小姐长得可人，女人都忍不住八卦，想问问。”
“没有，别人看不上我。”宋清婉轻轻放下盘子，自嘲道。
她心里还记着傅沉衍昨晚的态度。
“怎么会呢。”于姨温声宽慰她，“是还没遇上对的人，宋小姐还年轻，不用着急。不过感情的事呢，有时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宋清婉看她一眼，感觉她最后一句似乎话里有话。
于姨却笑着转身，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套茶壶。
紫砂壶的款式，颜色为铁铜色，外观质朴素雅，壶身温润透着亚光，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茶壶。
宋清婉问道， “是要给傅先生泡茶吗？”
“是的，先生早上喜欢喝杯热茶。”于姨看到睁着眼睛眼神流露出好奇的宋清婉，笑道，“宋小姐要试一下吗？”
“但我不会茶艺，傅先生会不会介意？”宋清婉说。
“没关系的，先生没有那么讲究，我也不会，先生喝茶只是为了醒神而已。”
于姨说着让过位置给宋清婉。
宋清婉走过去，用热水冲淋茶壶内外，再用茶巾擦拭表面水珠，将茶盖轻轻放到桌面，舀过一勺茶叶，倒进热水。
她神情认真，动作带着小心翼翼。
虽然不知道这套茶具的真正价值，但想也知道傅沉衍用的紫砂壶必定是价格不菲的。
热水刚注入进去就有一股茶香味飘来，沁人心脾。
好茶，宋清婉暗自感叹。
将第一盏茶水倒尽，宋清婉二次注水。
见宋清婉动作有模有样，于姨笑眯眯夸赞道，“宋小姐过谦了，我看您呀泡的比我好多了，这壶到您手里才算没白费，这是有人送给先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用，先生只说怎么顺手怎么来。”
宋清婉被她夸的羞赧，她只是靠着以往的经验在做，外人看着或许像模像样，然而她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有着清楚的认知。
“于姨，您太抬举我了。”
她说这话的声音带着羞涩和轻糯。
说完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往厨房门边望去，傅沉衍正站在那看着她，眼眸深邃平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
于姨也看到傅沉衍的身影，“先生起床了？要现在吃早餐吗？”
傅沉衍淡淡“嗯”了一声，视线从宋清婉身上离开，出了厨房。
于姨笑意渐深，先生以往都是晨练完才吃早饭的。
她将宋清婉推出厨房，将茶具放在托盘上递给她，“宋小姐帮我倒茶给先生，我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说完又添了一句，“麻烦你了，宋小姐。”
“好的。”
宋清婉端着茶具出来，看到傅沉衍端坐在主位，修长的双腿交叠，手上摊着一份晨间报，身上带着沉稳内敛的气息。
她拿起紫砂壶倒茶，水声渐起，男人看报纸看得认真，没有朝宋清婉这边望过来。
一盏盛满茶水的杯子抬到傅沉衍身侧，他掀起黑眸看去，女孩扬着笑脸对他浅笑。
她已经换上了昨晚的衣服，昨晚夜色昏沉，看得不清楚，今天才看清裙子全貌。
是一件纯白色的长袖连衣裙，裙摆层层叠叠，温柔又飘逸，衬得她像一朵早间绽放的白莲，濯而不妖。
傅沉衍接过茶杯，茶杯小巧，女人满握着茶杯，他伸手时无可避免地碰到女人的手。
她微微倾身弯腰，幽香缥缈，混着清淡茶香，竟不觉冲突，反而觉得和谐一致。
空气中的两道视线交汇到一起，女人眼眸盈盈，微光浮动，男人眼神沉静，漆黑如深渊。
感受到她指间的冰凉，傅沉衍眉宇微皱。
宋清婉见他皱眉，担心自己过火惹他不喜，迅速抽回手，轻纱衣袖拂过傅沉衍的手背，轻柔如羽毛，带来一阵痒意。
还未被傅沉衍完全接住的茶杯掉落在地，滚烫的茶水倾相洒出。
“叮铃——”
茶杯摔碎落地声响起。
“对不起。”宋清婉连忙忍着痛意蹲下身子捡碎片。
“怎么了？”于姨听到声音跑出来看，见到宋清婉蹲在地上捡瓷片，连忙喊道，“宋小姐，你别捡，一会儿我收拾，您有没有受伤？”
宋清婉没回头看她，“没事，是我的错。”
宋清婉低头捡瓷片，有一片飞得远，她手伸长了一些。
傅沉衍这才发觉不对，她的手背被烫的绯红。
他拉着她起身，宋清婉刚捡在手心的碎片被他这么一扯，又掉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处理一下。”傅沉衍经过于姨的时候吩咐道，声音低沉。
“是。”于姨愣愣的瞧着他俩，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打开水龙头，水流冲刷着女人绯红的手背，痛感让宋清婉忍不住缩了一下手臂。
“现在知道痛了？”傅沉衍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不想要自己的手了？”
他语气严厉，宋清婉被他说的缄默，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茶杯很贵……”
这是为自己辩解。
“杯子重要还是人重要？”傅沉衍低头看着她，眼神锐利。
宋清婉咬着唇，低下头，在他的声色俱厉下不敢多言。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傅沉衍生气的样子，不过这一次，生气的对象是对着她。
难怪之前傅玄音被他训的时候会躲在自己身后，不是当事人不能理解傅沉衍的厉声厉色有多让人胆颤。
扑面而来的威压感，让人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而且，宋清婉还是个女孩子，根本经受不住他的积威。
于姨清理完碎片进来，看到傅沉衍开着水龙头，拉着宋清婉的手。
她意识过来是宋清婉的手背被热水烫伤，提醒道，“先生，手被烫伤得用水流冲洗10分钟。”
“知道了，你去拿药箱过来。”
“是。”
10分钟后，于姨给宋清婉的手背抹药。
“还好伤的不是右手，也没起水泡，不过宋小姐这几天要多注意一下。水泡不是一下就起的，可能明天才会有，要是真的起水泡就麻烦了。”于姨叮嘱道。
见宋清婉全程也不喊句疼，现在安静地坐着让她擦药，于姨心里涌起一股爱惜。
美丽又懂事的女孩是招中年妇女心疼的。
“都说手是女人第二张脸，宋小姐您要爱惜自己的手才行，下次不要光着手去捡碎片了，幸好没有伤上加伤。”
宋清婉点头。
于姨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以防万一我去给您拿点冰块，您坐一会儿。”
“于姨，不用了，我得去上课了。”
一来一忙的她早餐也没吃上，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干成。
“那怎么行呢。”见女孩眼神执拗，于姨看向傅沉衍，“先生，你看这……”
“什么时候上课？”傅沉衍问。
“8点。”
“几节？”
“2节。”
傅沉吟沉吟了一会儿，本想劝她请假，可想到女孩固执的性子，转念说道，“帮她拿个冰袋敷着，早餐一起打包好。”
“好的。”于姨听到傅沉衍的吩咐连忙进厨房收拾。
客厅一时只剩下傅沉衍和宋清婉两人，男人微微拧着眉头，两人无话，气氛显得严肃沉闷。
宋清婉不理解男人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她觉得自己没做错。
低头坐了一会儿，她觉察到气氛的僵持，但想不出缓和的话，干脆起身进客房拿包。
客房床铺整整齐齐，宋清婉拿过床头柜的包包挂在肩膀，拿着书籍离开，欲出门时止下脚步。
男人严肃正经的脸清晰的镌刻在脑海，她在他面前总是感到无所适从，她不喜欢这种自己无法掌控的感觉。
她皱着眉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书，她也不喜欢自己犹犹豫豫踌躇不前。
要做，就做到底。
她眼中划过一抹坚定。
将内心的那点小苗按灭，她握着把手的手顿住，转身关上房门，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信息卡，将它放到床头柜上。
盯着床头柜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妥，又把它挪到靠近落地窗方向的枕头旁，从包里再拿出一个小镜子放在它旁边。
这个位置从门口看过来，完全看不见物品，它们全都被枕头的高度所挡，就像是被主人不小心遗漏的一样。
宋清婉出了客房合上房门，于姨已经打包好早餐拿来冰袋。
她走到宋清婉身边握起她的手腕，将冰袋敷在她的手背，温声嘱咐道：
“宋小姐，冰袋敷半个小时就可以了，敷太久也不好，敷完要是没效果，您就停一小时再敷一次，记得不要连续敷，不然容易冷敷过度。”
“我知道了，谢谢于姨，今天早上没给您帮到忙，反倒给您制造了麻烦。”
“宋小姐别说这种话。”于姨眼神和蔼看着女孩，拍了拍她的手腕，将早餐递给她。
“来，拿着，这是早餐，要趁热吃哈。”
转头对傅沉衍说道，“先生，宋小姐赶时间，您送一下。”
傅沉衍低声“嗯”了一声。
……
两人上了车，腿上东西太多，宋清婉侧头扯安全带时冰袋顺着动作幅度下移，掉落在车底。
宋清婉伸手弯腰去捡，还没够到冰袋，男人修长的手出现在视野，轻松将冰袋拿起。
宋清婉见状起身坐好。
她受伤的左手垂放在大腿，手背涂了万花油，本就泛红的皮肤有了红色药油的覆盖看起来更加恐怖。
傅沉衍的视线多看了几眼女人泛红不堪的手，将冰袋轻置在她手背。
冰凉感重新回到手背，盖过泛起的热意。
“谢谢。”宋清婉说道。
傅沉衍瞥向她腿上的纸袋，“不晕车的话可以现在吃早餐，我不介意。”
说着降下了一点车窗。
宋清婉见他如此，没做推诿，拿出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车子一路开得平稳，碰到红绿灯减速时也不突兀，宋清婉这顿早餐吃得很舒服。
看到前方露出文思楼的尖角，宋清婉说道，“在前面的路口停就可以了。”
“我送你过去。”傅沉衍低沉说道。
“不用。”女人快声回答道。
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急促，宋清婉解释道，“早课这会儿来往的学生多，外面都是早餐车，你车子过去通行不方便，我走过去就可以了，没多少距离。”
傅沉衍无言，听她的话将车子停在路口。
……
周一的早课是两个班一起上，宋清婉一走进教室就感受到好几道视线投在她身上。
她状似未觉般朝给自己打招呼的手的方向走去。
卫楠见宋清婉走过来，起身给她让位，闻到她身上的药味，蹙眉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小擦伤。”
宋清婉走进座位抚裙坐下，将厚重的书放进课桌，置在桌面的红色手背异常瞩目。
“我帮您。”宋清婉没想着坐下，转身进了厨房。
灶台的蒸锅正冒着水汽，香甜的玉米味和诱人的肉粽味扑鼻而入，几乎是宋清婉进厨房的刹那她就闻到了香味。
于姨手脚麻利，将做好的食物一一放在岛台。
宋清婉拿着盘子帮她摆盘，见她行事利落，匆忙而不失条理，搭起话，“昨天晚上怎么没见到您？”
于姨一边忙活一边回道，“先生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晚上我不会住下来，都是早上再过来。”
“那应该很辛苦，早上要起很早。”
“还好，先生人很好，要求不苛刻，工资给的大方，逢年节假日还有红包。”
宋清婉眼眸一转，“您在这边做了很久吗？”
“先生买下这里的时候，我就在了。”
“这样。”宋清婉应和了一句，她想再问点什么，又担心让于姨觉察到。
不要小看这个年纪的女士，即使对方的职位是没有含金量的保姆，但她们遇事多，经历多，心思敏锐，某种程度上比她更有智慧。
她比之对方的优点，或许只有“年轻貌美”可言。
于姨将虾粥端上岛台，摘下手套，放上葱花，“宋小姐比音音小姐大几岁啊？”
“3岁。”
“那有21岁了，宋小姐有男朋友了吗？”
见宋清婉看她，于姨温和笑了笑，“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看宋小姐长得可人，女人都忍不住八卦，想问问。”
“没有，别人看不上我。”宋清婉轻轻放下盘子，自嘲道。
她心里还记着傅沉衍昨晚的态度。
“怎么会呢。”于姨温声宽慰她，“是还没遇上对的人，宋小姐还年轻，不用着急。不过感情的事呢，有时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宋清婉看她一眼，感觉她最后一句似乎话里有话。
于姨却笑着转身，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套茶壶。
紫砂壶的款式，颜色为铁铜色，外观质朴素雅，壶身温润透着亚光，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茶壶。
宋清婉问道， “是要给傅先生泡茶吗？”
“是的，先生早上喜欢喝杯热茶。”于姨看到睁着眼睛眼神流露出好奇的宋清婉，笑道，“宋小姐要试一下吗？”
“但我不会茶艺，傅先生会不会介意？”宋清婉说。
“没关系的，先生没有那么讲究，我也不会，先生喝茶只是为了醒神而已。”
于姨说着让过位置给宋清婉。
宋清婉走过去，用热水冲淋茶壶内外，再用茶巾擦拭表面水珠，将茶盖轻轻放到桌面，舀过一勺茶叶，倒进热水。
她神情认真，动作带着小心翼翼。
虽然不知道这套茶具的真正价值，但想也知道傅沉衍用的紫砂壶必定是价格不菲的。
热水刚注入进去就有一股茶香味飘来，沁人心脾。
好茶，宋清婉暗自感叹。
将第一盏茶水倒尽，宋清婉二次注水。
见宋清婉动作有模有样，于姨笑眯眯夸赞道，“宋小姐过谦了，我看您呀泡的比我好多了，这壶到您手里才算没白费，这是有人送给先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用，先生只说怎么顺手怎么来。”
宋清婉被她夸的羞赧，她只是靠着以往的经验在做，外人看着或许像模像样，然而她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有着清楚的认知。
“于姨，您太抬举我了。”
她说这话的声音带着羞涩和轻糯。
说完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往厨房门边望去，傅沉衍正站在那看着她，眼眸深邃平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
于姨也看到傅沉衍的身影，“先生起床了？要现在吃早餐吗？”
傅沉衍淡淡“嗯”了一声，视线从宋清婉身上离开，出了厨房。
于姨笑意渐深，先生以往都是晨练完才吃早饭的。
她将宋清婉推出厨房，将茶具放在托盘上递给她，“宋小姐帮我倒茶给先生，我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说完又添了一句，“麻烦你了，宋小姐。”
“好的。”
宋清婉端着茶具出来，看到傅沉衍端坐在主位，修长的双腿交叠，手上摊着一份晨间报，身上带着沉稳内敛的气息。
她拿起紫砂壶倒茶，水声渐起，男人看报纸看得认真，没有朝宋清婉这边望过来。
一盏盛满茶水的杯子抬到傅沉衍身侧，他掀起黑眸看去，女孩扬着笑脸对他浅笑。
她已经换上了昨晚的衣服，昨晚夜色昏沉，看得不清楚，今天才看清裙子全貌。
是一件纯白色的长袖连衣裙，裙摆层层叠叠，温柔又飘逸，衬得她像一朵早间绽放的白莲，濯而不妖。
傅沉衍接过茶杯，茶杯小巧，女人满握着茶杯，他伸手时无可避免地碰到女人的手。
她微微倾身弯腰，幽香缥缈，混着清淡茶香，竟不觉冲突，反而觉得和谐一致。
空气中的两道视线交汇到一起，女人眼眸盈盈，微光浮动，男人眼神沉静，漆黑如深渊。
感受到她指间的冰凉，傅沉衍眉宇微皱。
宋清婉见他皱眉，担心自己过火惹他不喜，迅速抽回手，轻纱衣袖拂过傅沉衍的手背，轻柔如羽毛，带来一阵痒意。
还未被傅沉衍完全接住的茶杯掉落在地，滚烫的茶水倾相洒出。
“叮铃——”
茶杯摔碎落地声响起。
“对不起。”宋清婉连忙忍着痛意蹲下身子捡碎片。
“怎么了？”于姨听到声音跑出来看，见到宋清婉蹲在地上捡瓷片，连忙喊道，“宋小姐，你别捡，一会儿我收拾，您有没有受伤？”
宋清婉没回头看她，“没事，是我的错。”
宋清婉低头捡瓷片，有一片飞得远，她手伸长了一些。
傅沉衍这才发觉不对，她的手背被烫的绯红。
他拉着她起身，宋清婉刚捡在手心的碎片被他这么一扯，又掉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处理一下。”傅沉衍经过于姨的时候吩咐道，声音低沉。
“是。”于姨愣愣的瞧着他俩，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打开水龙头，水流冲刷着女人绯红的手背，痛感让宋清婉忍不住缩了一下手臂。
“现在知道痛了？”傅沉衍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不想要自己的手了？”
他语气严厉，宋清婉被他说的缄默，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茶杯很贵……”
这是为自己辩解。
“杯子重要还是人重要？”傅沉衍低头看着她，眼神锐利。
宋清婉咬着唇，低下头，在他的声色俱厉下不敢多言。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傅沉衍生气的样子，不过这一次，生气的对象是对着她。
难怪之前傅玄音被他训的时候会躲在自己身后，不是当事人不能理解傅沉衍的厉声厉色有多让人胆颤。
扑面而来的威压感，让人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而且，宋清婉还是个女孩子，根本经受不住他的积威。
于姨清理完碎片进来，看到傅沉衍开着水龙头，拉着宋清婉的手。
她意识过来是宋清婉的手背被热水烫伤，提醒道，“先生，手被烫伤得用水流冲洗10分钟。”
“知道了，你去拿药箱过来。”
“是。”
10分钟后，于姨给宋清婉的手背抹药。
“还好伤的不是右手，也没起水泡，不过宋小姐这几天要多注意一下。水泡不是一下就起的，可能明天才会有，要是真的起水泡就麻烦了。”于姨叮嘱道。
见宋清婉全程也不喊句疼，现在安静地坐着让她擦药，于姨心里涌起一股爱惜。
美丽又懂事的女孩是招中年妇女心疼的。
“都说手是女人第二张脸，宋小姐您要爱惜自己的手才行，下次不要光着手去捡碎片了，幸好没有伤上加伤。”
宋清婉点头。
于姨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以防万一我去给您拿点冰块，您坐一会儿。”
“于姨，不用了，我得去上课了。”
一来一忙的她早餐也没吃上，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干成。
“那怎么行呢。”见女孩眼神执拗，于姨看向傅沉衍，“先生，你看这……”
“什么时候上课？”傅沉衍问。
“8点。”
“几节？”
“2节。”
傅沉吟沉吟了一会儿，本想劝她请假，可想到女孩固执的性子，转念说道，“帮她拿个冰袋敷着，早餐一起打包好。”
“好的。”于姨听到傅沉衍的吩咐连忙进厨房收拾。
客厅一时只剩下傅沉衍和宋清婉两人，男人微微拧着眉头，两人无话，气氛显得严肃沉闷。
宋清婉不理解男人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她觉得自己没做错。
低头坐了一会儿，她觉察到气氛的僵持，但想不出缓和的话，干脆起身进客房拿包。
客房床铺整整齐齐，宋清婉拿过床头柜的包包挂在肩膀，拿着书籍离开，欲出门时止下脚步。
男人严肃正经的脸清晰的镌刻在脑海，她在他面前总是感到无所适从，她不喜欢这种自己无法掌控的感觉。
她皱着眉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书，她也不喜欢自己犹犹豫豫踌躇不前。
要做，就做到底。
她眼中划过一抹坚定。
将内心的那点小苗按灭，她握着把手的手顿住，转身关上房门，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信息卡，将它放到床头柜上。
盯着床头柜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妥，又把它挪到靠近落地窗方向的枕头旁，从包里再拿出一个小镜子放在它旁边。
这个位置从门口看过来，完全看不见物品，它们全都被枕头的高度所挡，就像是被主人不小心遗漏的一样。
宋清婉出了客房合上房门，于姨已经打包好早餐拿来冰袋。
她走到宋清婉身边握起她的手腕，将冰袋敷在她的手背，温声嘱咐道：
“宋小姐，冰袋敷半个小时就可以了，敷太久也不好，敷完要是没效果，您就停一小时再敷一次，记得不要连续敷，不然容易冷敷过度。”
“我知道了，谢谢于姨，今天早上没给您帮到忙，反倒给您制造了麻烦。”
“宋小姐别说这种话。”于姨眼神和蔼看着女孩，拍了拍她的手腕，将早餐递给她。
“来，拿着，这是早餐，要趁热吃哈。”
转头对傅沉衍说道，“先生，宋小姐赶时间，您送一下。”
傅沉衍低声“嗯”了一声。
……
两人上了车，腿上东西太多，宋清婉侧头扯安全带时冰袋顺着动作幅度下移，掉落在车底。
宋清婉伸手弯腰去捡，还没够到冰袋，男人修长的手出现在视野，轻松将冰袋拿起。
宋清婉见状起身坐好。
她受伤的左手垂放在大腿，手背涂了万花油，本就泛红的皮肤有了红色药油的覆盖看起来更加恐怖。
傅沉衍的视线多看了几眼女人泛红不堪的手，将冰袋轻置在她手背。
冰凉感重新回到手背，盖过泛起的热意。
“谢谢。”宋清婉说道。
傅沉衍瞥向她腿上的纸袋，“不晕车的话可以现在吃早餐，我不介意。”
说着降下了一点车窗。
宋清婉见他如此，没做推诿，拿出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车子一路开得平稳，碰到红绿灯减速时也不突兀，宋清婉这顿早餐吃得很舒服。
看到前方露出文思楼的尖角，宋清婉说道，“在前面的路口停就可以了。”
“我送你过去。”傅沉衍低沉说道。
“不用。”女人快声回答道。
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急促，宋清婉解释道，“早课这会儿来往的学生多，外面都是早餐车，你车子过去通行不方便，我走过去就可以了，没多少距离。”
傅沉衍无言，听她的话将车子停在路口。
……
周一的早课是两个班一起上，宋清婉一走进教室就感受到好几道视线投在她身上。
她状似未觉般朝给自己打招呼的手的方向走去。
卫楠见宋清婉走过来，起身给她让位，闻到她身上的药味，蹙眉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小擦伤。”
宋清婉走进座位抚裙坐下，将厚重的书放进课桌，置在桌面的红色手背异常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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